沈倾绾一时难以接受,这才急火攻心。
她并不恨苏家夫妇,只是觉得心中无限悲伤。 “沈倾绾,你这是怎么了?”苏叙白见她的眼睛微微泛红,眼角还有些湿润。 沈倾绾摇了摇头,又看向季怀萧,语气有些冰冷,“薄大人还在此处做什么,是想看我的笑话?” 季怀萧心下一沉:“臣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是何意?”沈倾绾直视他的眼睛,“若非我逼问,你打算何时告诉我?” “我……”季怀萧一时哽住了,他原本确实并不打算告诉她。 苏府被锦衣卫查封,自然也早就搜寻到了这些纸张,但因其内容与通敌无关,便无人向季怀萧禀报。 但季怀萧方才听闻沈倾绾身中剧毒八年有余。 能如此长期下毒,不被发现的,也只有她极其亲近之人才能办得到,那便只有苏家夫妇了。 他这才重回苏府寻找,知道了真相。 但沈倾绾却并不知晓,她以为季怀萧从头到尾都是知情的。 方才季怀萧知道自己身中剧毒,表现得那么惊讶,当真是好演技啊。 不过是想看她的笑话罢。 自己在他眼中向来如此不堪,不,她本就从来没有入过他的眼。 他们本就隔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如今两人之间,除了那名义上的一纸婚约,便是那所谓的君臣之谊了。 沈倾绾心中满是苦涩之意:“季怀萧,我当真从未了解过你。” 季怀萧心里一紧,有一丝的不安。 他沉默片刻才说:“那苏府一案……” “自然要查。”沈倾绾垂下眼眸,看不清神色,“无论如何,苏府既是无辜的,就该还他们清白。” “哪怕,他们心中的女儿不是我,但养育之恩总是要报的。”沈倾绾看向他,“此事,就拜托薄大人了。”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沈倾绾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而她眼中的疏离,也微微刺痛了他: “公主……客气了。” “沈倾绾,我看你这脖子上的伤也挺严重的。”苏叙白见气氛有些不对,忙岔开了话题,他细细打量了一番,“还破了皮,你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听到他的话,沈倾绾这才平复下心情,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又要辛苦表哥了。” “好说。”苏叙白打开了他随身所携的折扇,“本神医定不会让你留疤的。” 眼见气氛轻松了些,苏叙白像打开了话匣子,兀自与沈倾绾聊了起来。 季怀萧见两人像是认识了多年的老友一般熟稔,言笑晏晏。 莫名有些烦躁,觉得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甚是刺耳。 “臣先告退了。”季怀萧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待季怀萧离开,沈倾绾才收起了眼里的笑意:“方才多谢表哥了。” 苏叙白无所谓地摇了摇扇子:“知你不想与他多说,我故意气他的。” “嗯?”沈倾绾有些不解,自己都还没生气,季怀萧又何来生气之说。 苏叙白用扇子轻轻打了下她的头:“你还未开窍呢。” “你俩当真是绝配啊。”他看向季怀萧离去的方向,摆了摆头,有些神神叨叨地说了一句: “长路漫漫,道阻且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