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铖好一会儿才转头过来,声音淡淡:“陈宛人呢?” 苏玥心里窃喜,这些日子她对池铖的脾气也有了些了解,越是看着风平浪静,底下风暴越大。 没有男人能接受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而对于池铖这样的人来说,即使是已经分开了的也不行。 “听说好像去警局接受问询了。” 话音刚落,池铖已经猛然调了车头,往校外开去。 在警局,池铖一眼就看见了背对着门口的陈宛,以及,她身边的年轻男人。 “......这样的情况,建议你们双方私下调解。毕竟现场没有任何证人,对方现在已经做了验伤......”桌子对面的警员有些无奈道。 “我也要申请验伤。”陈宛说。 她侧过脸时,池铖陡然看见了她右边脸上的红肿和嘴角的伤口。 池铖磨了磨牙。 陈宛旁边的年轻男人还在对着警员说着什么,池铖已经失去了耐心。 他打了个电话出去:“叫王律马上到淮大边上的警局来。” 随后大步走上前,抓起陈宛的胳膊将她拽起来。 池铖来的气势汹汹,陈宛和她身边的年轻男人都吃了一惊,陈宛下意识就要挣脱,待看清池铖时才顿住。 年轻男人则伸手要去拦池铖。 陈宛知道池铖的脾气,怕他在这儿发疯,先一步拦下年轻男人,“师兄,这是我......认识的人。” 池铖冷笑:“认识的人?” 陈宛没接他话,蹙眉介绍身旁的男人:“这是我法律系的师兄,过来帮我......” “帮你?他有律师资格证吗,他就帮你?帮个屁!”池铖话说得难听。 陈宛不想把事情闹大,咬了咬牙,忍了。 “师兄,抱歉......” “抱歉?陈宛你应该抱歉的人不是我吗?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池铖却不依不饶。 陈宛一个头两个大,她本来面临的情况已经够糟糕了,现在又招出个池铖来。 “池铖,你要是因为听说了学校的一些传言,回头我再解释,现在我......” “我他妈又没瞎!要你解释?跟我在一起几年,吃过好的,你他妈能吃得下那白斩鸡?” 这话说得粗鄙,陈宛窘迫得转过头去。 池铖很混,可他的混向来是斯文败类那种混,今天这样言语粗俗的池铖也是陈宛第一次见。 现场的其他人听出些门道来,师兄迟疑道:“要不,你跟你......朋友先聊聊?” 看完热闹的警员也清了清嗓子:“我这边记录也差不多做完了。有事出去说,这里不要大声喧哗啊。” 陈宛只得起身出了警局的门。 池铖拉着她要走,被陈宛使劲甩开。 “陈宛你非得跟我拗是吧......”池铖话说到一半顿住。 陈宛转过来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第11章 陈宛很少哭。 她在他身边总是乖顺的,带笑的,没什么负面情绪。 池铖不喜欢女人哭,他没有耐心安慰哭哭啼啼的女人。 但现在,看见陈宛的眼泪,他心里像是被人拿锤子给猛敲了一下,一抽一抽的。 心头那股暴戾的气一下散了。 池铖将头转向一边,不去看陈宛的眼泪。声音也降了几度。 “学校那狗东西又为难你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池铖,我们已经分手了。”陈宛轻声说。 池铖的火腾一下又上来了,他咬着牙,强行按下来。 “我不能一直生活在你的庇护之下......” “为什么不能?信不过我的能力?” “你会跟我结婚吗?”陈宛反问。 池铖顿住。 这一停顿,答案显而易见。 陈宛笑了:“所以呀,我不可能一直依赖你,指望你来庇护我。我得习惯自己保护自己。这些事我自己处理就行了。” 池铖一时没有说话。 陈宛擦掉眼角的泪珠,转身要进去。 眼泪不值钱,但有时候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陈宛不想激怒池铖,她只能示弱。只要她还在淮城一天,她就一天不能得罪池铖。 池铖会来管她的闲事,大概还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一个他用过的花瓶,哪怕不要了,也不想被别的男人打碎。 可比起收拾学校那一堆烂摊子,陈宛更不愿意再跟池铖纠缠在一起。 那会剥掉她一层皮。 陈宛刚要迈进门槛时,被池铖抬脚拦住了。 “这是两码事。陈宛,别想拿结婚当理由糊弄我。”池铖冷冷道:“出国推荐信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开始计划出国的?两个月,还是半年?” 陈宛一惊,池铖这么快反应过来。 “想清楚了再跟我说。”池铖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指了指手机:“24小时随叫随到。陈宛,你知道玩我是什么下场。” 收回脚,池铖走回车边,将车门摔得震天响,驶离警局。 回到宿舍,陈宛身心俱疲。 她拿起桌上的小相框,看着照片上揽着自己肩膀笑得慈爱的父亲,默默流下眼泪。 都说家是避风的港湾,可她的避风港已经没有了。 曾经她误以为池铖会是那个新的港湾,可一次次的失望中,她明白过来,那不过是一种幻觉,是她不切实际的奢望。 她不会再让自己陷入这种幻觉中。 晚上十点多,陈宛接到池铖的电话,从上午他威胁她后,陈宛就不得不把他从黑名单中放了出来。 池铖在电话里报了个酒店的名字,让她过去。 酒店是之前周元生日宴那家酒店。 甚至人也都还是上次那一批人。 陈宛在众人投来的各色目光中,不知所措。 池铖拽着她的手腕,一路走到泳池边。 陈宛目光黯下,上次在这泳池里差点溺水窒息的记忆袭来,她不自觉微微发抖。 池铖是要她再溺水一次吗? 然而下一秒,在众人惊呼声中,池铖松开她的手,跳入了泳池中。 开始还有人嘻嘻哈哈,以为池铖又在玩什么,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笑闹的声音小了。 三分钟过去后,池铖始终没有冒头,岸边的声音消失了。 闻讯赶过来的周元冲泳池里大声喊着:“池铖,你他妈发什么疯!” 周元脱了外套要下水,有人犹犹豫豫说:“铖哥事前说,谁要敢管闲事他跟谁翻脸,所以......” “那就放着等他淹死?”周元骂:“老子酒店还要做生意呢!” 转头看见陈宛,“你也不拦着他?” 陈宛看着池底冒出的水泡惊疑不定,也不知道池铖发哪门子疯。 四分多钟时,“哗啦”一声,池铖脸色煞白地从水里冲出了头,剧烈喘息。 淮城前几天下几场大雨,温度骤降,夜里温度只有四五度。 池铖咬着牙关游到池边,仰头看陈宛: “我查了那天的监控,人不是你推的,是我误会了。” “我的错,我认。” “今天决定权在你手上。你要是气消了,我就上来。你要是不解气,我就在水里面等你解气。” 众人恍然,松了口气。 上次在泳池边上,池铖堵着陈宛让她道歉,这是在为上次的事赔罪呢。 池铖什么脾气,这圈人再熟悉不过,什么时候见他跟人低过头呀。 何况是哄女人。 第12章 一时间,众人看陈宛的目光都有些不同了。 周元笑:“你这是放水啊,你让陈宛决定,她能舍得你冻着......” 池铖没说话,只盯着陈宛看。 从刚刚起就一言不发的陈宛,忽然抬脚转身就走。 在所有人诧异的神色中,冷冷丢下一句:“那你就在里面泡着吧。” 走出酒店大门,陈宛在风中裹紧了风衣,拦下一辆出租车,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吧,男人并非看不清是非曲直,他们也清楚什么事会伤人心,他们不作为,只是因为不在意。 当天晚上,周元发来好多消息。 说她走后,池铖又把自己沉下去了。后来他让人拔了泄水阀,还被池铖给踹了一脚才罢休。 夜里,又说池铖发烧了。 陈宛一概没回。 隔了三天,陈宛接到警局电话说导师那边撤销了对她的控告。 “可我依然要控告他猥亵骚扰,暴力伤害。”陈宛说。 警员说她当然可以坚持,但也委婉告诉她,因为取证困难很可能最后不了了之。 傍晚时,师兄过来帮她出谋划策,聊到天黑,陈宛说请他吃饭,两人一起下了楼。 “陈宛。”黑暗中有人叫她,声音有点哑,带着浓浓的鼻音。 陈宛转头过去,看到了靠在一棵树下吸烟的池铖。 陈宛并不意外,得知导师撤销时她就知道,是池铖的手笔。 池铖按了烟走过来,目光有意无意在她身边的师兄身上扫过。 “你想走程序告那个狗教授未必能成功,不用花那个力气。要收拾他我来办,你......” “不用。”陈宛断然拒绝,“如果走正规法律程序不能治他的罪,这就是我所能得到的结果,我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