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可出去时,纪南笙已经上了出租车。 不祥的预感顿时在江以淮胸口弥漫,想起林父的心狠手辣,他一秒也不敢耽误,上车后直往顾家开去。 出租车停在顾家门口,纪南笙把口袋里所有的钱扔给司机后大步跑进去。 “砰砰砰!” “开门!开门!” 十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在林父的“势力范围”中这么硬气。 没一会儿,门开了。 林父连人都没看清就开始骂骂咧咧:“敲什么敲,找死啊!” “把奶奶还给我。”纪南笙捏紧了拳头,竭力控制着情绪 见是她,林父愣了瞬后嘲讽了句:“来的还挺快,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把奶奶还给我!” 被纪南笙这一吼,他恼羞成怒,抬手就要打:“兔崽子,让你喊!” 然而这次纪南笙没有像以前一样坐以待毙,她躬下身子躲过林父的巴掌后狠狠撞了过去。 林父龇牙咧嘴的倒在地上,不想后脑磕在地上,一下昏死了过去。 纪南笙冲进去,视线快速扫荡着客厅。 当看见沙发旁坐在轮椅上的陈慧的脚下时,眼眸一震。 陈慧用来当垫脚的,正是林奶奶的骨灰盒! “你!” 纪南笙气的浑身发抖,委屈愤恨的泪水漫过猩红的眼角。 过去被殴打时的血腥冲动再也控制不住,她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嘶声怒吼:“畜生!” 才出院没多久的陈慧吓得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老顾!救命啊!” 门外,急匆匆下车的江以淮听见里面传来陈慧惊惧的求救,立刻跑了进去。 没想到看见纪南笙把陈慧按在地上,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一手拿着水果刀,似乎下一秒就要捅进陈慧的胸口。 “纪南笙,住手!” 然而纪南笙却像没听见一样,目眦欲裂地瞪着陈慧:“畜生……我要杀了你!” 话落,她手中的刀子猛地朝陈慧心脏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江以淮扑过去,硬生生抱住被恨冲昏了头的纪南笙。 混乱间,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他的手臂,顿时鲜血淋漓。 江以淮丝毫不在意,努力抱紧怀里的人:“纪南笙,你冷静点。” 陈慧也来不及松口气,连滚带爬地远离暴怒的纪南笙。 “放开我!” 纪南笙用力推开江以淮,握着刀的手不断颤抖。 望着她几乎充血的双眼,江以淮心如刀绞:“我知道你有恨有委屈,但你绝对不能拿余生的自由去报复。” 纪南笙喘着气,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疼痛。 她看着江以淮,倔强将她的眼泪一点点逼了回去。 “大不了,再被你送进去一次。” 第六十六章 绝望又带着嘲讽的话像刀片划过江以淮身体的每一处,痛的他呼吸艰难。 他咬咬牙,缓缓握住纪南笙的手:“你听我说……” 可他嘴里的劝告还没说出口,纪南笙就抽出了手。 她扯出个苍顾的讽笑:“也许在你眼里,我是个没出息就会惹是生非的小混混,可我奶奶做错了什么?她是无辜的啊!几个月前你就替陈慧辩护,现在又护着她,她是杀人犯,她才是杀人犯啊!” 说到这儿,纪南笙眼中漫起缕缕失望和疏离。 她爱江以淮,却又无法不去怨恨他。 因为他,她才体会到软刀子的痛苦。 江以淮僵在原地,被那冰冷的眼神看得心跳恍惚也停止了。 有那么一刻,他突然希望纪南笙的刀刺在自己身上,让两个人都得到该有的解脱。 “嘭”的一声,纪南笙把刀扔在地上。 她收回视线,小心地抱起林奶奶的骨灰盒离开。 江以淮抑着眼眶鼻尖的酸胀,迈开腿追了上去。 纪南笙走的很快,似乎想从身后人的目光中逃离。 突然,她停住脚,转身哑声大喊:“别跟着我,我不想看见你!” 江以淮站在那儿,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双眼却满带着少有的泪水。 纪南笙咬了咬下唇,抓起地上一团雪朝他狠狠砸去:“滚啊!” 可见江以淮依旧不肯走,她毅然转身大步离去。 “哒!哒!” 鲜红的血顺着江以淮的指尖一滴滴落在雪上。 他只觉冷冽的空气渗进了伤口,又淌进了胸口,整颗心都陷入一片冰寒。 纪南笙一路跌跌撞撞地回了家,关上门后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地。 热泪划过她的嘴角,四周空寂的让人心生悲凉。 纪南笙轻轻贴着盒子,自言自语:“奶奶,宛音不会相信他们的,宛音知道你最爱我和妈妈了……” 然而这世界上,早已没有最爱她的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纪南笙精疲力尽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拿出来一看,是何思辰。 纪南笙犹豫了几秒,还是选择视而不见。 她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伪装自己自己过得很好了。 另一边,醒来后的林父怒火中烧,可又听之前律师说的虐待罪让他不敢轻易去找纪南笙,只能把这笔账记在心里。 回到家后,江以淮看着包扎好的伤口出了神。 面对现在的局面,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像在沙漠中迷路的人找不到方向。 这时,何思辰的电话打了过来。 江以淮敛去心绪,按下接听键:“喂。” “南辰,你跟纪南笙在一起吗?”何思辰问道。 “……没有。” 听到这个回答,何思辰语气多了分急切:“她现在在哪儿?怎么不接我电话?” 面对何思辰对纪南笙过分的关心,江以淮心生怀疑:“思辰,为什么你这么在意她?” 他顿了顿,又接着问:“你上次说我大学学费以及我和你都对不起她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电话那端的何思辰没有回答,让江以淮本就没有平复的心又起了波澜。 再将近半分钟的沉默后,何思辰终于开了口。 “当初你上大学的钱可能……我是说可能,是从纪南笙奶奶那里来的。” 第六十七章 江以淮目光一怔,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回答会是这样。 “你说清楚。”他剑眉紧蹙,手也不自觉收紧。 “其实这件事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所以我才让你去问你爸妈。” 何思辰叹了口气,继续道:“南辰,无论纪南笙怎么赶你,你都不要离开,不然你真的会后悔的。” 话落,他挂断了电话。 江以淮整个人都僵住,连同眼神有些恍惚。 不知道为什么,何思辰这些话像是在他心里埋下了颗随时都会引爆的地雷,让他感觉到一种无力的危机感。 还有方颖说他欠了纪南笙两条命,到底指的是什么。 江以淮放下手机,拿起钥匙扣,微凉的指尖摩挲着“纪”字木牌。 他也不想离开纪南笙,可他更怕自己的靠近会让她更加厌恶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以淮才从低落中逃脱。 他站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准备收起来。 忽然,一张桔梗花邮票从口袋里飘落在地板上。 江以淮眸色一震,纪南笙紧张又带着几分喜悦的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捡起邮票,脸上掠过丝疑惑。 当初他并没有收,可为什么它会在自己衣服口袋里? 记忆像是自动开始为他寻找蛛丝马迹,脑子里的画面慢慢停在昨天纪南笙拥抱自己的那一瞬间…… 江以淮小心地收好邮票,转身出了家门。 天色渐暗,下了一天的雪终于停了。 纪南笙将林奶奶的骨灰放好,准备明天去墓园问问重新入葬的事。 吃了面后又吃了药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次日。 冬季难得的暖阳照进天井,覆盖着厚雪的台阶被踩出深深的脚印。 纪南笙拉开门,刚走出去就听见一声熟悉的“纪南笙”。 她步伐一滞,转过身去,竟看见江以淮站在面前。 相比昨天,今天的他更加狼狈。 那线条分明的下颚多了些青渣,衬着脸色更加苍顾,布满血丝的双眼也不似以前那样精神。 纪南笙喉间发紧,胸口也不觉开始沉闷。 但她还是回过身,当做没看见径直离开。 江以淮抿了抿唇,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将近半个小时,纪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