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劲的臂膀钳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撕开了她染着血的罗裙。 “不要!放开我!” “求求你!” “我不要!” 凤倾云泪如泉涌,无意识地嘶吼着,整个人陷入了深沉的梦魇,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姐姐!” “你醒醒!” 有什么声音在呼唤她,她想冲破层层压迫的幻象,却始终寻不到那一扇生门。 黑暗中的甬道没有尽头,她发足狂奔,身后追逐的恶魔却如影随形,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 “谁来救救我!” “不要......” “啊!” 凤倾云猛地睁开眼睛,对上萧玄珀那张慌乱无措的脸。 “姐姐?!” 她动了动手腕,锁链发出的刺耳声响和梦境中的情形重合,她忽然用力拂开他,厉声呵斥。 “滚开!” 萧玄珀被一把推坐在地,茫然地看着她。 “你做噩梦了?” 被乱发遮盖的瘦削脸颊上,扯出一抹讥讽的笑。 “用不着你管我。” 凤倾云才发现自己又跌落在了地上,她双手伏在地面,喘气声越发深重。 从晟国回来之后,她曾有过一段时日的午夜梦魇,但近几个月已经再也没有梦到过那个场景,为何在这长乐宫,又卷土重来? 她揉了揉胀疼的脑仁,看着脖子和手腕上冰冷的金属链条,哑然失笑。 或许这狼狈的模样和当时太过相似,她才又重新堕入深渊。 那时,尚还有凤屹川能用残存的意识冲破金针来救她,可现在...... 她从指缝中窥见萧玄珀那张已经让她觉得无比陌生的脸,只剩下满目的失落和绝望。 她何时,才能从这里出去,重见天光? “小九。” 凤倾云因为整夜的嘶吼,嗓音带着浓重的沙哑,在寂静的宫殿中,突兀地刺痛了少年的耳膜。 “你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萧玄珀默了半晌,方才她在梦境中癫狂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他只知道她去晟国弄了一身伤回来,却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严重的后遗症,连做梦都在挣扎。 “你......在晟国都遭遇了什么,是不是他......” “闭嘴!” 凤倾云厉喝一声,立即止住他问询的话头。 “我如今这副模样,你难道不是很开心吗?我神智失常,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囚禁我,再顺理成章地握住权柄。” “可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 凤倾云如同听见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捂着肚子低声咯咯笑起来,直到浑身无力,她才靠在床脚边,反问道: “把我拴起来,就不是在伤害我?” 萧玄珀摇着头,似乎在试图说服她也说服自己。 “我只是,只是怕一不留神,你又悄无声息地从我眼前消失。” 他往前挪了两步,一把攥起凤倾云的手。 “姐姐,我害怕,我怕有一天你丢下我。你和凤屹川的婚约,就是悬在我头顶上的铡刀,知道这柄刀有一日会落下来,我数着日子,就像等待着死亡的终结。” 他用力掐着她手,好像一松开,她就会如烟一般飘散。 “姐姐,我不过是想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我们血脉相连,这全天下没有再比我们更亲近的人,除了我们,萧家人都死光了,你不可以离开我,我不要一个人守着这江山!” 凤倾云始终皱着眉,淡漠地望向他。 “你长大了,我不可能永远陪着你。” 他将她的手掌贴上自己的脸颊,触上一片刺骨的寒凉。 “不,我不要。” “姐姐,你答应我,永远陪着我好吗?” 她看着少年眼中几近疯魔的偏执,痛苦地闭上眼睛。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才会陷入如今的局面。 她蓦地想起,萧玄珀曾经天真地说过,只想做一个闲散王爷。可在她亲手除掉父亲和兄长时,什么逍遥闲散的日子,就注定不可能再肖想了。 还有萧玄璟那个背信弃义的畜生,她还没有亲手报仇,她不能就这么被困死在这里。 凤倾云晃了晃头,想将杂念抛出脑海,可眼皮却越来越沉。 萧玄珀给她喂的,真的是软筋散吗,为什么除了手脚乏力,连清醒的时间也愈发短暂,她不想再陷入那个恐怖的梦魇,如果夜夜如此,她只怕自己真的有一天会支撑不住,变成一个只剩下行尸走肉的疯子。 她左手一直拢在衣袖下,食指用力掐上被夹板固定的拇指,想让疼痛换回几分清明。 萧玄珀死死盯着她,陡然抓住她手往前一拽,大惊失色。 “你的手怎么了?不是只有腿受伤了吗?!” “杜慈是怎么给你看病的!” 他怒而转身,命侍卫去将杜太医拧过来。 杜慈跪在地上,频频磕头请罪。 凤倾云冷眼看着两人,片刻后,才开口道: “不关他的事。” 第212章收买人心 杜慈低垂着头,闻言浑身一凛。 白天凤倾云自行掰折手指,说要诬陷他时,他就知道,他定然会被陛下责罚。 可现在她居然会为他求情,不禁有几分诧异。 凤倾云留意着他的反应,继续道: “杜太医医术高明,如今我退了高热,也多亏了他。” 萧玄珀将信将疑,问道: “那你的手指是怎么回事?” 凤倾云抬了抬手腕,将锁链甩得叮咛作响。 “拜这东西所赐。” “我想喝水,结果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来,拇指恰好卡在里面,就折了。” 萧玄珀面上划过一丝愧疚,朝杜慈一挥手。 “你先下去。” 等人走了,他才同凤倾云继续道: “是我没安排好,既然你唤了云枝来伺候,那就留着她吧。” “那我还得谢谢你是吗?” 萧玄珀紧咬着牙龈,攥了攥拳,又陡然松开。 三两步走到近前,将凤倾云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 “放开我!” 萧玄珀没有理会她的挣扎,将她放回床榻上。 “姐姐,我现在长大了,可以保护你,为你遮风挡雨。你忘了那个人,安安心心待在辰国,留在我身边。” 凤倾云别开脸,“遮风挡雨?在这个节骨眼你要让陆家下狱,他日漠北军趁机长驱直入,这就是你说的遮风挡雨?” 萧玄珀敛了眉眼,“你想要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但这件事我不会让步,陆家,我一定会除掉。” “小九,你能不能不要执迷不悟!” 他提高了声量反驳,“我就不信没有陆家,辰国就能垮了吗?!” “陆家几人身居要职,牵扯着朝堂上下多少事务,这几年鞠躬尽瘁,忠心耿耿,无罪而被罚下狱,你让其余百官如何看待帝王家?!仅凭猜忌就拿陆家开刀,你要如何服众?!” “忠心?那陆听寒为何背叛了你?!” “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用陆梦榆要挟,他明知事后会被我记恨又怎会铤而走险!” 萧玄珀后退半步,气得满眼通红。 “你果然对陆听寒那厮有所偏爱!” “我就知道,你从来都看不上我,就喜欢那些好卖弄本事的青年才俊是吧?我这个资质平平的弟弟,在你看来就不配当这个皇帝!要不是萧家人都死光了,那龙椅哪轮得到我来坐!” 他发泄似的怒吼一通,随后,勾了勾嘴角,露出阴鸷薄凉的神色。 凤倾云心头蹙然一惊,有一股不好的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