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着小时候见过,所以才会觉得熟悉? 谭皇后上下将她打量了一遍,面上笑意更甚,柔声询问了平阳王与平阳王妃的近况。 都是些寻常家话,谢殊便乖巧的一一答了。 谭皇后点了点头,而后又询问起她在宁王府的事情来。 问的问题,与辛姑姑问的差不多,更让谢殊觉得匪夷所思的是,谭皇后居然也提到了黎蕴。 她看着谢殊道:“宁王的二公子,本宫也是见过的,虽然看上去风流不羁,却是个难得真性情的,你与他多多相处就知道了。” 确实是真性情,就连情欲也不遮掩,还让她替他…… 想起昨晚夜色中的低喘,谢殊微微红了耳根,连掌心都烫了起来。 她碾了碾手指,忽略掉那些异样,点头应道:“臣女知晓了。” 谭皇后张了张口有些欲言又止,但瞧着她不想多谈的模样,便没有再说什么,转眸朝辛姑姑道:“辛霜,将本宫备的礼取来。” 辛姑姑应了一声是,不大一会儿便取了一个锦盒来。 谭皇后打开锦盒,取出里面的一对珥珰,朝谢殊道:“这是本宫出嫁之时,本宫的母亲亲手做的贺礼,本宫很是喜爱,今日将它赠与你。” 谢殊闻言一惊,连忙道:“如此贵重,臣女不能收。” 谭皇后看着她道:“你不喜欢?” 淡紫色翡翠通透又有胶感,被雕成了桃花模样,反着光轻轻晃动。 谢殊其实娇气的很,吃穿用度都是要最好的,她还喜欢名贵的东西,父王母妃和兄长都说,一样东西贵不贵重,看她喜不喜欢就知道了。 而她,很喜欢这副珥珰。 谢殊如实道:“臣女喜欢,但这太贵重了,更是皇后娘娘母亲的一片心意,臣女不能收。” 谭皇后开口道:“有人珍视,才显贵重。本宫一生只有一个子嗣,还早早离开了,你与本宫投缘,本宫将你当成女儿疼爱,一副珥珰又算得了什么?本宫替你戴上。” 说完这话,她便起了身,谢殊见状连忙站了起来。 谭皇后上前一步来到她身边,取下她原本的珥珰放入锦盒,又为她戴上新的,而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道:“果然人美,戴什么都看好看,这珥珰戴在你身上,更显得好看了几分。” 一旁辛姑姑笑着道:“可不是嘛,旁人都是佩饰装点人,到了郡主这儿,是人装点了佩饰。” 谭皇后闻言笑了起来:“说的极是。” 人人都爱听夸赞的话,谢殊也不例外,她伸手摸了摸珥珰,朝谭皇后行了一礼:“臣女谢过皇后。” “本宫说了,是将你当女儿疼爱的。” 谭皇后将她扶了起来,看向锦盒里的珥珰道:“你若真要谢,这副珥珰就送给本宫,当作谢礼了。” 谢殊连忙道:“这可如何使得?” 珥珰是从她身上取下来的,连清理都未曾清理过,如何能当作谢礼? 谭皇后却不以为意,命辛姑姑将珥珰收了起来,牵着她的手拍了拍,示意她一同坐下道:“其实什么样的东西并不重要,本宫先前就说了,东西得有人珍视,才显贵重。” 理是这个理,但这话听起来委实有些怪怪的。 有人珍视才显贵重,但她戴过的珥珰,谁会珍视? 谭皇后仿佛瞧不见她眼中的疑惑,又笑着换了话题。 这一天,谢殊是稀里糊涂过来的,直到下午离开的时候,她都是一头雾水,有些回不过神来。 ◇ 第47章 陛下借着皇后邀她小住的名头,让她进京为质,那平阳王府的处境,皇后必然是知晓的。 谢殊本以为,皇后即便不会对她不喜,也定然会冷漠以待,可没想到,皇后不仅待她很是热情,还口口声声说着,是将她当女儿来看待的。 从坤宁宫出来,谢殊心头一阵感叹。 难怪母妃说,京城的人都是人精,若是人人都如皇后一般,她怕是被卖了,都还要帮着数银子。 可怕! 真可怕! 目送着谢殊离开,谭皇后朝偏殿道:“人已经走了,出来吧。” 黎蕴从偏殿缓步而来,径直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看了桌上的锦盒,皱眉道:“您有些过了。” 谭皇后端起茶盏,轻哼了一声:“本宫是个诚实的人,一切都是从心出发,如何谈的过字?” 黎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她是个糊涂又心冷的,您的好意她可未必能理解,说不定这会儿还在心里编排,您这么对她,必然藏着什么杀招。” 谭皇后闻言皱了皱眉,放下茶盏道:“她若这么想,那也是因为宁王妃的缘故。她只身一人来到京城,无依无靠本就心中忐忑,又遇到宁王妃那般待她,多思多想也是人之常情。” “您倒是替她说话。” 黎蕴冷哼了一声:“她就是个水性杨花,不识好歹,两面三刀的,她现在一心只想攀高枝,您一个不问世事的皇后,对她而言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您对她再好,她也不会领情。” “是么?” 谭皇后挑了挑眉,看着他道:“你似乎很讨厌她?” 黎蕴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我只是实话实说。” 谭皇后闻言看着他道:“既然你这么讨厌她,为何不早早离去,反而在这儿待了一日?” 握着茶盏的手一顿,黎蕴垂眸淡淡道:“只是闲的慌,来陪陪您而已。” “嗯,陪本宫。” 谭皇后伸手将面前的锦盒合上:“本宫还以为,你是特意留下看她的,既然是误会一场,那这珥珰就留在本宫这儿吧。辛霜……” 骨节分明的手,按在了锦盒上。 谭皇后朝他看去,促狭的道:“陪本宫?” 黎蕴没吭声,只将锦盒拿起放入袖中,轻咳了一声起身道:“天色不早,我回去了。” 谭皇后闻言笑了:“嗯,确实是来陪本宫的。” 黎蕴佯装未曾听闻,快步离开了大殿。 谭皇后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口是心非,嘴巴不饶人,将来有的苦吃!” 回到宁王府,正是用饭的时候。 翠鸢一直在门口候着,谢殊一回来,便领着她去了主院,院内,宁王妃和李晗,正等着她。 瞧见她回来,李晗立刻迎了上来,柔情蜜意的唤了一声:“黛儿妹妹。” 谢殊配合着,娇羞的唤了一声:“晗哥哥。” 宁王妃笑着道:“黛儿可算回来了,晗儿每隔一会儿就到院外张望,却不凑巧,他前脚刚回来,你后脚就到了,不然的话,你就能看见他望妻石的样子。” 李晗有些不好意思,看了谢殊一眼,朝宁王妃道:“母妃!” 宁王妃笑了笑:“玩笑话罢了。” 虽是句玩笑,可谢殊与李晗尚未成婚,就连生辰八字都没有交换,更不要说聘书之类,望妻石这三个字实在有些过了。 谢殊心头有些不快,面上却是不显,只一副羞涩模样低了头。 “好了,黛儿去了一日,定然也累了,快坐下吧。” 宁王妃招呼着谢殊和李晗落座,命人将饭菜布好,而后挥了挥手让下人们都退下了。 这架势,一看就知是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刚刚动筷,宁王妃就问起了谢殊在宫中的情况。 问的事无巨细,包括皇后同她说了什么,待她的态度如何,有没有特别提到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儿。 语调虽软,可一个个问题问下来,颇有些审问的味道,就连李晗都忍不住看了宁王妃一眼。 谢殊忍着不适,半真半假的答了。 皇后对她热情的古怪,在没弄清楚真假和缘由之前,她自是不会乱说。 只道与皇后闲聊了一些家常,问了问平阳王府的近况,又问了问她的近况,送了一副珥珰给她,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更没有特意提起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儿。 说完这些,她又补充道:“或许皇后娘娘提了,但黛儿愚笨,没有听出来。” 宁王妃看着她,似在确定她话中真假,直到李晗皱眉唤了一声母妃,她这才回过神来,笑着道:“是姨母太过担心了,皇后虽然常年礼佛不问世事,但能够在后宫稳如泰山,她必然不似面上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姨母也是担心,你无意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皇后毕竟是皇后,若是无意间得罪了她,必然也是一桩麻烦事儿。” 谢殊闻言点了点头:“姨母为了黛儿好,黛儿时省得的。” 宁王妃闻言笑着道:“黛儿能明白姨母的苦心就好,来来来用饭吧,饭菜都要凉了。” 用完饭,李晗送谢殊回院子。 华灯初上,两人并肩在路上走着。 李晗看了看谢殊,开口道:“先前母妃的态度,你别放在心上。她与皇后有些龃龉,你如今在宁王府,她也是担心。” 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