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是被宋楌拽着回酒店的。 一路上她都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任由他拖着自己往前。 直到两人进入房间,宋楌终于将手松开。 宁初低头,只看见了自己手腕上被掐出来的青紫的痕迹。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宋楌的声音平静。 但宁初看见他的双手已经握成拳头,手背上都是暴起的青筋。 宁初很快转开眼睛,“我就是想看看。” “什么?” “我想看看,他现在过的是有多好。”话说着,她甚至还笑了一下,“才会将我和妈妈忘的如此彻底。” 宋楌看着她的笑容,眸色越发冷了,“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想笑就不要笑。” 他的话让宁初的嘴角顿时僵住。 然后,一点点的消失。 “我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忘了?我想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我想找一个……不去恨他的理由,只是这样而已。” 她的声音越发嘶哑了,肩膀也颤抖的厉害,“可是没有。” “他叫那个女人做母亲,他明明都知道的……大哥是怎么死的,他明明都知道的!但……为什么?” 她的眼眶一点点的红了起来,看着宋楌颤着声音,“少爷,您那么聪明,能不能告诉我,他为什么要这样?” “你认识的虞词已经死了。”宋楌回答。 宁初的声音顿时哽住,眼泪也在那瞬间掉了下来,一滴接着一滴。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他说他不叫虞词,他叫慕词。”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是这样啊……” 眼泪……是她骗宋楌的。 ——她来夏城,就是想让他看在最后一点亲情的面上,去见林君一面,带她走,亦或者让她死心。 但慕词的心,比她想的还要冷硬。 其实那个时候,她倒宁愿他真的开枪,直接打死她算了。 若不,她回到姜城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她来到夏城,就是企望能抓住这根最后的浮木,只要慕词能同意她的请求……她就还能走。 但现在她发现,这根浮木早已枯朽糜烂。 救不了她。 看着她哭的发抖的样子,宋楌也没再追究她跑到夏城的原因,只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又习惯性的甩掉。 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他低头看了一眼屏幕后,先帮她将卧室门打开,“去休息,明天我带你回去。” 回去? 去哪儿? 哦,回姜城,回宋宅,回她的笼子里。
宁初没有回答,只乖巧的转身,一步步的走了进去。 “我在夏城。”宋楌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宁初只听见了这短暂的一句,后面的她没有去听,也没有任何的停留,直接倒在床上,闭上眼睛。 醒来时,外面已经下起了雨。 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空旷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宁初并不意外。 她抬手摸了摸额头,这才发现上面贴了退烧贴,旁边还放了一杯水——已经凉了。 宁初也没有迟疑,直接端起来喝了两口,那股凉意从喉咙一直灌输到胃里后,她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而那个时候,她也看见了自己昨晚掉在床角的手机。 上面显示了十几通未接电话。 全部都是萧与卿的。 接到虞淮枝的电话时,萧与卿正在派对上。 亏他期待了半天,还以为能到夏城这边开个荤,没想到这派对正经的不行,个个都西装革履的,态度端的比今天在会议上还要周正。 萧与卿正无聊的数着桌上的香槟杯,虞淮枝的电话算是解救了他。 “还没死呢?”他问,“你今天去哪儿了?” 人毕竟是郑晚叫他照顾着的,所以萧与卿今天也真的发动了一下人脉去找她,但这一挖,却似乎挖出了个大秘密。 萧与卿及时刹住了车。 ——虽然慕家不会对他做什么,但他也犯不着为了虞淮枝去跟他们干起来。 做好人,也是需要权衡一下利弊的。 那边的人并没有察觉到萧与卿的心思,只低声说道,“抱歉,我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我今天……发生了点事。” “是吗?”萧与卿漫不经心的回答,“那你要找的人呢?事情都办妥了么?” “嗯……” 电话那边的人好像还说了什么,萧与卿正要仔细听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萧少。” “你没事就好,挂了。” 匆匆丢下这句话后,萧与卿直接将电话挂断,笑着和来人碰了下酒杯,“宋总是今天到的吧?昨天我都还没有听说你要参加会议的消息。” “嗯,临时决定过来的。”宋楌笑着指着他的手机,“女朋友?” 宋楌突然提起这个让萧与卿一愣。 ——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宋楌这么八卦? 不过他很快笑了笑,“不是,一个小妹妹而已。” “萧少的人缘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宋楌抿了口酒,轻声说道,“可也要小心,别碰了不该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