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裴月发现自己正躺在凌砚的床榻上,而凌砚坐在桌边。
见她醒了,凌砚暗自松了口气,倒了杯热茶走过去递到她唇边。 “府医说你心神不宁,昨夜吹了冷风受了风寒。”他语气带着几许担忧,又似是在怪责她不爱惜身子。 裴月见他衣物未换,心中微涩,垂下眼眸,将情绪掩盖后掀开被褥下了床榻。 “我已无碍。”她理了理衣襟,匆忙道,“反倒是你有些憔悴,先更衣吧,一会儿还要去早朝。” 说着,裴月脚步不稳地走了出去。 她不知如何面对这样温柔体贴的凌砚,最后只能选择狼狈逃离。 房内。 凌砚望着那匆匆而去的背影,微张的唇瓣慢慢抿成一条直线。 之后几天。 裴月风寒总不见好,凌砚见她面色越发难看,便叫来府医给她诊治。 他这一举动让裴月倍感温暖,却也害怕凌砚知道她真正的病。 府医才进府,跟在凌砚身边的小厮便来传话。 “大人,宋府来人请您去一趟。” 凌砚看着病弱的裴月,柔声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裴月闻言,眼中的光芒如燃尽的烛火般慢慢散去。 她目送着凌砚离开,心里的情绪却似海浪翻涌,压不住激的她一阵猛咳。 府医把脉后,面色沉重:“忧思成疾,夫人若不能放宽心,一月难活。” 裴月沉默不语。 丫鬟菊青从袖中拿出一锭金子塞到府医手中:“夫人身体安康,只是偶感风寒,多休息即可。” 府医很快就明白了,忙推辞:“老夫不会多嘴,夫人放心。” 话毕,行礼后离去。 菊青攥着冰冷的金子,红了眼眶:“夫人,若是找神医,总能治好的。” 裴月望着窗外的风雪,红梅飘落,长叹一声:“治的了病,治不了命。” 次日,宫里来人说淑妃传见她。 裴月知道姐姐定是收到她的信了。 她并未多做打扮,换了身干净的衣裳随同宫人一起出去。 她知道自己骗不过姐姐,也不隐瞒,只让姐姐觉着自己生了病,能治好便罢。 刚出府,裴月想着同凌砚说一声,却得知他早已去了宋府,心中不免又是落寞和悲戚。 她咽下难忍的苦涩,嘱咐菊青:“等大人回来了同他说一声。” 说完,转身上了马车。 皇宫,长宁宫。 裴月被宫人引进正殿后,看见淑妃,苍白的脸上扬起了抹笑意。 但她还是秉着礼数跪下行礼:“参见淑妃娘娘。” 淑妃忙屏退了宫人,上前将裴月扶起:“快让姐姐看看。” 纤细玉指抚在裴月的脸上,淑妃眼眶微红:“你的病到底如何?我瞧着你瘦多了。” 裴月强扯着唇角,安抚道:“姐姐放心,没什么,只是大夫说有一味药长安城内不太好寻。我便想着自己亲往,也顺便走走,散散心。” 淑妃看着她,将信将疑:“当真?” 裴月点点头,眼中满是诚恳。 许久,淑妃叹了口气,执起她的手,眉目温柔:“我就你这一个妹妹,你有何事都要同我说,可千万别瞒我!” 故作坚强的伪装似是被这句话击碎,裴月眼眶一热,忙垂眸压下。 “姐姐,我想和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