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渝心口一颤,她听见他说。 “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因为,你有我。” 心底的某一处,仿佛随着这句话一起。 骤然塌陷了。 第十九章 金色的阳光透过苍翠葱郁的树叶,斑斑驳驳地洒在他的发丝之间。 他的眼底弥漫着温柔的雾气,仿佛将桑渝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如同置身于海洋之中,随时能溺亡于他的眼中。 从来……从来没有人这么坚定地站在过她身后…… 不,不对,是有的…… 在很久以前,一个少年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看她,驱散了她的孤单。 可是有一对夫妻带走了他。 那辆车缓缓行驶出她的视线。 任她怎么撕心裂肺地哭喊,怎么奋力地追,也不曾回头。 她又成了一个人…… 很久很久之后,她再次遇见了那个少年。 她以为一切又能回到儿时那般。 整个世界里,只有他,只有她…… 可后来,他又再一次离开了她。 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他转身进入闸口,一句话也没留给她。 桑渝缓缓闭上双眼,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流淌,沙哑着问道。 “为什么要离开……一次又一次地离开,你明明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不是吗!” “为什么呢?楚怀寒……能不能告诉我……” 楚怀寒垂眸,眼中缓缓浮现一抹沉痛。 “因为……” 他话说了个开头,就没了声。 良久,才轻轻舒了一口气,勾唇道。 “我们是不是搞错重点了?今天是来给你找桑真的,可不是回忆沉痛过往的。” 这话题转换地太生硬了。 桑渝看着他故作轻松的侧脸,攥紧了手,却也没再多问。 她知道楚怀寒的性格,只要他不想说的,无论怎么逼都没用。 她叹了一声,看了眼周围破败的景色,眼中竟是释然。 “已经,找到了。” 楚怀寒挑眉:“这么快?” “嗯。”桑渝抬眸直直地望向他的眼底:“已经找到了。” 楚怀寒眸光一顿。 桑渝笑了:“我已经找到了,我桑年最重要的东西。” 树影婆娑,有风吹过,留下一阵沙沙声响。 世界恍惚沉寂了下来,只有两道心跳声,此起彼伏。 自然得仿佛理应如此,又仿佛早该如此。 …… 从孤儿院回来后,桑渝的思绪全然被打开,在画室待了一整天,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刚踏入走廊,便见一个人正靠在她的门前。 昏暗的灯光遮蔽了他的身形,只有指尖一点猩红的烟火,点点闪烁。 仿佛等待已久。 桑渝脚步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挡路了,让让。” 傅景航直起身,凌厉的五官渐渐从黑暗中缓缓显出。 灯光落在他的眼底,带了一层冰冷。 “一整天,都和楚怀寒在一起?” 桑渝淡淡道:“跟你有关系?” “有关系吗?” 傅景航按灭烟,往前走了一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到无限近。 “当然没有,从三年前开始,就没关系了。” 三年前……楚怀寒也是三年前离开的。 桑渝眉间微皱:“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楚怀寒闭口不谈,为什么傅景航这么介意? 傅景航沉默着看她,良久,沉声道。 “原来,你不记得了啊。” 第二十章 记得什么…… 桑渝胸口骤然一顿,她看着傅景航的眼睛,脑海中莫名地,浮现出了片片白光。 白光中,似乎有酒气蔓延,一双手紧紧抱着她。 迷蒙的视线中,她看见了一双眼睛,深沉地恍若海洋。 眼底深处散发着点点幽光。 那绝不是傅景航的眼睛。 可她却迷迷糊糊的,抬头吻了上去。 …… 桑渝猛然惊醒,窗外阳光刺目,鸟鸣声嘈杂。 她呆坐在床上吗,浑身的冷汗。 昨晚傅景航什么也没说,被林乔的一通电话叫走了。 晚上,却做了个这么奇怪的梦。 她很少喝酒,唯一醉过的一次,就是在三年前。 被她吻的那个人是谁?楚怀寒吗…… 他的离开,和傅景航的介意,都跟这个有关? 桑渝闭上了眼睛,毫无头绪。 沉默了很久后,才缓缓下床,准备去画室。 刚到楼下,就见一少女和一老太太正在不远处,往酒店内看。 一见到她,眼睛都亮了。 傅母连忙走上前:“桑渝啊,你还在生我们的气呢?” 桑渝自认和她再没什么好说的,直接无视她,从一旁走过。 傅星雨却又拦了上来。 “嫂子,我的好嫂子,之前是我不懂事,妈妈已经教训过我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我给你道歉,给你赔罪,别闹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 桑渝挑眉道:“那不是我的家,何来离家呢?” 傅星雨一顿,又道:“我们一起生活了三年,当然算一家人了。” 桑渝闭了闭眼,再没了耐心,转头冷冷看向她们两个。 “何必伪装呢?我时间有限,想说什么请尽快说,我也好尽快解决。” 傅星雨倒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和傅母对视一眼。 看着她的脸色道:“债主上门,我们真的没办法了,他真的会把我们打死的!你看!” 她说着,撩起自己的袖子,上面遍布青痕。 “之前他们说还五百万,我们已经还了,可他们还要五十万的利息,不给就打人。” “我们能借的钱都借了,实在没办法了,嫂子你就救救我们!你之前说过,想帮我实现画画梦想的不是吗?我学会了我一定来你的画室帮你,不要钱也可以啊。” 她说得急切,梨花带雨。 桑渝却只觉可笑。 上一世,她确实守护了傅星雨的绘画梦想,可是换来的可不是报恩,而是嘲笑与怨恨。 一条被冰冻的蛇,被救活也是不会记得农夫的好的。 只会回头咬她一口。 不过嘛…… 桑渝看了傅星雨一眼,道:“钱没有,但有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