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归京凝在了原地。 一阵风吹过,战归京从皮肤冷到了骨缝里。 就算是在寒冬腊月执行任务,一动不动趴在雪地里三天三夜,也没有现在冷。 沉默半晌,战归京打开笔盖,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字写的每一个笔画,都像是利刃刻在心脏上。 战归京算是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心如刀绞。 沈穗央看着离婚协议书上战归京的名字,心中五味杂陈。 她和战归京见面之前,见过他的字,笔力遒劲,宛若蛟龙。 如今却是断断续续,歪扭得不成样子。 光看字,就知道执笔之人的手是颤抖成了什么样子。 沈穗央心中轻叹,打开车门,和战归京一起走进了人民政府。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出了人民政府,战归京道:“以后我可以去看看小序吗?” 沈穗央刚要拒绝,看到了战归京领口露出的疤。 她依稀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战归京的疤只有右眉上的那一道。 这五年,战归京执行了多少次危险的任务,沈穗央不知道。3 犹豫间,沈穗央的余光瞥见了自己手上的离婚证。 她终于下定决心:“还是别见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战归京,你该抽出身,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说完,沈穗央大步离去,坐上轿车离去。 她知道,战归京不会来追。 他是爱自己,但他更是一个军人。 刻在骨子里的原则让战归京做不出任何抹黑营队形象的事。 战归京站在人民政府门口,直到那辆“大超”消失在视线中,才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去,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沈穗央的最后一句话。 没了沈穗央,他还有生活可言吗? 那只能叫活着。 沈穗央的离去,仿佛把他的心脏都挖空了大半。 一个月后,沈家餐厅。 沈父皱纹间都挤满了笑意:“前几天营队的审批终于下来了,体检和政审都没问题,明天就能回营队做最后测试!” 听到这个消息,沈穗央发自内心替父亲感到高兴:“太好了!我就说爸宝刀未老,一定会重回营队的!” 沈母从厨房端出最后一道菜,殷切道:“阿衍,多吃点。” “在沪市的时候,多亏你照顾小央。” 今天姜衍穿得比较放松,里面白衬衫,外面套着灰色薄毛衣。 简单的打扮,也遮不住姜衍举手投足的教养。 和战归京不同的是,战归京的教养来自营队,就像一棵松柏,一块岩石,而姜衍的教养来自家庭和留学,更加温和,像是一阵春风,一块暖玉。 他笑道:“哪里,我和小央只是志趣相投,互相帮扶。” 沈穗央笑着打趣:“这种时候你就别文绉绉地谦虚了。” 一伙人和和乐乐地吃了晚饭。 晚饭后,沈父出门找朋友分享这个好消息,沈序抱着姜衍不肯撒手:“为什么爸爸不能留下来?” 沈穗央蹲下身,耐心解释:“小序乖,姜叔叔不是爸爸,他还有事情要做。” “你也别由着小序胡闹。” 说着,沈穗央抬眼看去,恰好撞上姜衍满目含情的视线。 沈穗央面上一热,忙移开视线。 沈母还以为姜衍走了,在厨房一边洗碗一边问:“小央,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没想过重新找个男人吗?” “我看姜衍就挺不错的,你喜不喜欢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