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辰立刻展颜笑道:“不远!走一会儿就到,我已经提前订好位置了。” “对了,差点忘了,我给您准备了一份礼物。” 柏辰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我还没看清上面的字样,他便轻轻拉住我曾经受伤的那只手,小心翼翼地在上面涂抹起来。 白色的药膏缓缓抹开,微凉的触感让时常隐痛发热的右手瞬间感到一阵清凉。 我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因为这只手实在是太难看了。烫伤留下的疤痕,因我特殊的体质不仅难以愈合,有些地方还鼓起疙瘩,整只手显得臃肿不堪,与往昔的纤细柔美相差甚远。可如今,却被柏辰毫不嫌弃地握在手中。 “不必了,这手已经好不了了……”我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我打听过了,若是进行修复,还是有机会恢复如初的。安宁姑娘,这只手对您一定意义非凡,我想为您试一试。”柏辰微笑着,将瓷瓶轻轻塞到我怀里。 他对我的关怀,从不掩饰。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深受触动。 我微微缩了缩手指,不知该如何回应。柏辰却又轻轻掰开我的手指,与他的手指交缠在一起。 “好了,我们去吃饭吧。这药您一定要每日都用,虽然只有一线希望,但试一试总归是好的,对吧?总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他说得头头是道,让我不禁轻笑出声,没想到竟被一个比我小的人这般开导。 不过柏辰说得没错,确实不会比现在更糟了,不是吗?我微微用力,回握住他的手,心情也随之轻松了许多。 第十九章 “安宁姑娘,你午后可有闲暇?此处新开了一家颇具异域风情的画坊,我想邀你一同前去。” 正打量食肆的我,听到这话,不禁愣了神。 画坊?我下意识地再次看向那留有疤痕的右手。 “安宁姑娘,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我还从未与你提及,其实我也是一名画师。初次约你作画时,看到你为我绘的像,我便觉得你在作画方面定有天赋。但看到你的右手,我便猜到你曾遭遇过某些事,会影响你的作画。所以,我真心希望你能陪我走这一趟。” 望着眼前柏辰那满是认真的眼神,我实在无法拒绝他。 我轻声应了句“好”。 来到画坊门口,我却莫名生出一丝怯意,仿佛不敢直面曾经的伤痛。 ![]() 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牵住我的手,柏辰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安宁姑娘,我们进去瞧瞧吧。” 我走进画坊,看着一幅幅画作,思绪仿佛回到了当初我举办画展的时候。那时,我满心欢喜地邀请程聿言来看我的画展,他却总是以公务繁忙为由推脱,转头就带着林慕颜去了坊间的游乐之所。 他还在自己的传信圈子里分享了游玩的趣事,还有从未见过我的友人纷纷询问,还夸赞林慕颜漂亮,说他们二人恩爱。而他,并未特意解释。 其实,我也曾邀他一起去游乐之所,可他却觉得幼稚,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 后来与顾清远在一起,我以为他会觉得我的画展无趣,便从未邀请过他。甚至有时他主动提出要去,我也拒绝了,我总是担心他只是随口一说。 在感情里,我似乎渐渐失去了争取的勇气,开始更多地考虑对方的感受。我曾以为,爱不是一味索取,而是无私奉献。 可顾清远却带着他的好友来为我的画展捧场,还在他们面前炫耀,说这些画都是他心爱的女子所作,能让他们欣赏是他们的福气。当时他的话,给了我极大的触动,以至于后来在娘亲的葬礼上,他向我求亲,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如今回想起来,那时深爱着林慕颜的他,这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想到这些,我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一旁的柏辰顿时慌了神。 “安宁姑娘,你怎么哭了?要是你不喜欢,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 他急忙拿出手帕,温柔地为我擦拭眼泪。他这般温柔的模样,让我有些沉溺其中。 “你若有心事,不妨慢慢说与我听,我会做你最忠实的听众。”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望着他那认真又单纯的模样,我忍不住想要倾诉自己过往的遭遇。 听完我的经历,他轻轻握住我受伤的手,用指腹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水。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不要看轻自己。那些过往虽无法抹去,但都会成为过去,你会变得愈发坚强。” 望着眼前这个温柔安抚我的男人,我的内心泛起阵阵涟漪。 “走吧,我带你去个新地方,把今日的烦恼都抛掉。” 柏辰拉起我的手,向前跑去。在这一刻,我仿佛找回了在未爱上那两人之前,那个充满活力的自己。 他带着我来到了一处坊间游乐之地,看着眼前这个我曾经心心念念的地方,我的心里也渐渐有了期待。 “我们从哪个开始呢?我其实有点怕水,但今天我就舍命陪你啦。” “好。” 我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船坊。 于是,我们一前一后坐上了船坊。 在船上,他一直拿着画笔记录着我,这种感觉很奇妙。 因为以往大多时候都是我去记录别人,比如用画笔描绘街边的景致、巷口的狸奴,或是我曾深爱的人。 但我很少有被别人记录的经历,唯一一次还是被邀去做画坊的模特,可当时夫子觉得我姿态不够灵动,便把我换了下来。 “对!这样真好看!安宁姑娘,笑一笑!” 我对着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或许并不怎么好看。 可他却丝毫不介意,还一直夸赞我的表情恰到好处。 这种被关注、被在意的感觉,让我感到安心。奇怪的是,看着他的时候,那些曾经痛苦的回忆,此刻竟像是一阵轻柔的风,带来的不只是伤痛,还有一丝别样的温暖。 第二十章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京城,顾清远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资源,却依旧没有孟南伊的半点消息。他浑然不知我早已改换身份,此刻正呆坐在榻上,目光呆滞地望着我留下的和离书。 顾清远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该如何挽回我,如今连我的踪迹都寻不到,他实在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他的心头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慌乱。 这时,陆砚舟走了进来,看到的便是顾清远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林慕颜的父母闹到我这儿了,说找不到女儿,让我们帮忙找找。” “女儿失踪,做父母的着急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是亲生骨肉,哪有不想团圆的?一家人本就该在一起,你说对吧?”顾清远语气平淡,仿佛谈论的只是无关紧要的事。 不多时,孟兆庭便被几个护卫押了进来。 “放开我!你们这群不长眼的东西,知道我是谁吗?”孟兆庭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叫嚷。 但训练有素的护卫们根本不予理会,直接将他强行带进了房间。 直到看到顾清远,孟兆庭才收敛了许多,脸上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神情。 “清远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雪儿是不是闹别扭了?我和她娘这些日子找不到她,都快急疯了,她娘更是急出了病。你知道她在哪儿吗?是不是和你或者砚舟闹脾气躲起来了?” 望着孟兆庭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样子,顾清远忽然想起当日林慕颜自己摔下楼梯,他却迁怒于孟南伊,还狠心将孟南伊的手放进滚烫的热水中,致使她再也无法弄琴。 孟兆庭向来对孟南伊不管不顾,如今却对林慕颜这个恶毒的女子如此关心。 顾清远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冒了起来。 他将手中的和离书狠狠揉成一团,冷笑着说:“孟兆庭!你想见你女儿是吧,那你可算找对人了,她一直在我这儿呢。而且她最近茶饭不思,我还正想办法让她多吃点呢!” “或许是太想家了,所以才没胃口。你跟我来吧。” “清远啊,我就知道雪儿跟着你不会受委屈。你早说呀,有你照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