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有震突然话锋一转,问道:“怎么,你想进云香书院?” “嗯。” 梁有震吃惊道:“往日你可没这个打算。” “现在有了。”谢书淮也不隐瞒。 “云香书院的束脩可不低,我给你备银子。” “到时你空了,给我留一幅画就行。” 梁有震知道谢书淮并不富裕,却很少向他求助。 暗道,谢书这次终于向自己开口了,也算了了他一桩心事。 不想,谢书淮却说:“多谢!先不用。” 第17章 进书院 傍晚时分,陈瑾湛从书院出来。 还没坐上马车,就见一位身姿挺拔,英俊非凡的年轻男子向他走来。 他虽穿着粗布长衫,却气质卓然难掩书卷之气。 目光清冷,透着几分不符合年龄的沉稳。 能有这份气度的年轻人,一般都出生在高门贵族,或者有着雄厚家族背景的世家之子。 今日他在一个庶族子弟身上看到,实在难得,心中不免有些意外。 陈瑾湛并没像往常那般,因不愿与陌生人打交道,而无视来人离开。 他下意识伫立在原地。 对方也在距他四五步之遥停了下来,欠身一礼道:“寒门学子谢书淮拜见先生,学生斗胆自荐前来,希望先生能给学生一次入书院的机会。” 陈竟湛目光带着审视,问道:“入书院?山长同意,交束脩即可。” ![]() “不必来寻我。” 谢书淮直起身子后,又是抬手一礼,“多谢先生提醒,那若是孟大人吩咐,有事便来寻先生。” “不知先生,是否愿意给学生这个机会。” 陈瑾湛双眼微眯,一向温和的神色骤起寒意,再次认真端详起这个后生来。 他在官场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举荐自己却不卑不亢的人。 这样的人要么才学不凡,能力出众。 反之便是哗众取宠,为了博人眼球。 谢书淮目光坦荡,迎着陈竟湛的打量。 霎时后,陈瑾湛问道:“你科考到何步?” 谢书淮从容答道:“回夫子的话,今年三月会试落榜。” 陈瑾湛嘴角微扬,眼底涌起一抹冷嘲,“我带的学生都是落榜之士,你并无特别之处,只怕要让你失望。” 话落,抬脚要走,心中有些失望。 “先生请留步,学生落榜与旁人不同。” 谢书淮脚步未动,语气笃定,“学生落榜不是自身的原因,而是外在的。” 陈瑾湛猛地转身,神色复杂眼中有片刻挣扎。 沉吟一息,说道:“上马车,随我走。” 马车停在,离书院不远的一处幽静雅致的别院。 谢书淮紧跟在陈瑾湛身后,进了院子。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并没想象中的奢华,反倒处处透着简朴。 院中佣人不多。 谢书淮猜到,此处定不是他平常的居宅。 陈瑾湛径直带着谢书淮入了书房。 请谢书淮落座后,陈瑾湛直奔主题。 “我要考一考你。” “陈某拟的题目便是,详谈兴国安邦之要略。” “只考一场四书义和经史策问,今晚亥时之前答完就可。” 他边说边奋笔疾书起来,片刻后,题目便跃然于纸上。 身边的近侍把题目递给谢书淮。 谢书淮起身双手接过,躬身一礼,“多谢先生。” 陈瑾湛回书院还有要事,对身边的近侍吩咐道,“今日你便留下,替谢公子准备笔墨。” “是,老爷。” 是夜,等陈瑾湛从自己居宅忙完回到别院,已是戌时六刻。 离他所说的亥时,还差两刻。 他怕打扰到谢书淮,并没直接进书房。 本欲先到客房等候。 人一进院子,近身侍卫便迎了上来,“老爷,谢公子戌时二刻就答完了题卷了。” “此时,正在书房等候。” 陈瑾湛一脸惊讶,神色却有几分欣喜,疾步来到书房。 谢书淮起身相迎,并呈上他宽大的数尺答卷。 陈瑾湛第一眼便被谢书淮,工整匀称圆润的楷书字体所吸引。 他笔力清秀刚劲,一笔一画无不透露出他扎实的书法功底。 再仔细一观,他治国策论见解独到逻辑严谨,论证充分。 文章结构精巧,情感细腻文采斐然。 陈瑾湛眼中闪着兴奋的光晕。 看一次,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再次观阅,纯属欣赏。 放下书卷后,陈瑾湛果断道:“你明日便来云香书院,束脩之事,我会替你解决。” 谢书淮目光沉沉,神色平静。 “多谢先生,学生告辞。” 陈瑾湛看得如此沉得住气,心中十分满意,“好。” 谢书淮离开后,近身侍卫才开口问道:“老爷,你相信太傅大人认识谢公子。” 陈瑾湛手持茶盏,轻笑道:“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岳父大人身边正缺这样的人。” “我不能为他分忧,替他物色合适的人选,也算尽了自己一份力。” “去查查此人的来历。” “是。” 回到家中,已是深夜。 崔氏和林玉禾都没睡。 谢书淮闷不吭声出去一整日,怎能让人不担心。 看到人平安回来,崔氏训斥道:“淮儿,你去了何处,也不让人带信回来。” “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 林玉禾没有说话,立在崔氏身边。 谢书淮抬眸时,正好对上她担忧的目光。 两人四目相对后,又各自移开。 崔氏还不停唠叨着,“不是说只去书肆交书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方才和玉禾,打着火把在路口等了许久。” 面对崔氏的怨言,谢书淮只轻描淡写回了句,“娘,从明日开始,孩儿便能去云香书院就读了。” 崔氏愣在原地。 林玉禾更是不敢相信,他自己愿意去云香书院。 往日祝锦文来劝了几次,还承诺先帮忙垫付束脩。 谢书淮都无动于衷,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莫非,他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话。 谢书淮进了灶房,端起锅里温着的饭菜。 崔氏犹豫道:“淮儿,今日你出去一天,就是去借束脩了。” “你借了多少银子。” 谢书淮把饭菜放到案桌上,转身看向崔氏,“娘,孩儿没借银子。” “孩儿不用束脩。” 这一下,别说是崔氏,连林玉禾都惊呆了。 还有这样的好事。 只要没借银子,崔氏当然高兴。 也没再多问,叮嘱两句,就回了自己房里。 林玉禾却磨蹭着不愿离开,听到崔氏关了房门,她不死心问道:“你不会再去京城冒险了对吗?” 谢书淮手上夹菜的动作一顿,冷声道:“我的事与你无关,你无须多问。” 林玉禾也不甘总是被他冷言相向,反驳道:“我知道,你的事与我无关。” “可你的安危,却和我肚里的孩儿有关,我是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