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坏心情:“要不,我陪你去找领导说说情况……?” 彭雪梅咬紧牙关,失望又恼怒,霍地一声站起来:“不用,我先回去了。” 周花楹还没来得及反应,彭雪梅就快步走出了保健室,还狠狠地摔了门,干脆利落,满腹怨气。 她出了保健室也并没有回文印室,而是先去了二楼的卫生间。 那里的女厕没什么人,她在镜子前把头发撩起来,细细凝视那块淤伤,渐变的青紫色,像是烙在她额头的一小把烟花。 彭雪梅自虐式地伸手按了按,疼痛感仍旧新鲜,但跟昨晚相比已经好太多了。她把头发放下来,开水龙洗了手,边擦手纸边走出去,在门口碰到了张治年。 “你来了啊。” 张治年还是那副德行,温和地冲她打招呼,那份体恤毫无破绽,但彭雪梅还是敏锐地观察到,他的视线朝自己额头飞速地扫了一秒,又重归正常。 他越是什么都不表示,彭雪梅就越是反感,她挺直了腰板,冲他甜甜地露出微笑:“是啊,昨天家里有事,请了一天假。” “是吗?”张治年不动声色,他也不着急走,而是沉着地立在那,目光平静深沉,像是看破一切,又包容一切。 彭雪梅突然就产生了一种不该有的冲动,一股隐匿的破坏欲,逐渐从哪个角落里弥散出来,直至充满整个心房。 张治年要离开的时候,又被彭雪梅叫住了。 她朝他走近了一步,张治年一下就闻到了她身上那股刺鼻的香水味,嚣张又热烈,和周花楹是两个极端。 他没有躲,脚下纹丝不动,看着彭雪梅美艳的五官近在眼前,她擦了口红的嘴唇轻启,对他发出一道邀请:“张老师,你晚上有空吗?陪我吃个饭吧。” 第十三章 张治年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他沉着眉思考了几秒钟,问:“你有什么事?” 彭雪梅看出了他尚存的戒备心,觉得想笑。她点点头,主动把刘海撩起来,露出底下可怖的伤口。 张治年却不敢看了,惊慌失措地挪开了视线,彭雪梅从他这暂时的逃避当中,获得了一丝成功的满足感,她压低了声音,嗓音也变得黏糊糊的,从咽喉里慢慢挤压出来:“张老师,我需要你的帮忙。ᴊsɢ” 张治年罕见地落荒而逃,他都不记得自己最后答应了没有,总之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办公室了。 室内开着空调,这台空调年纪大了,挡片泛黄,在高风速的震荡下微微晃动,发出噪音。张治年仍觉得燥热,他疑心这空调是不是坏了,一摸额头,一手的汗。 他强装镇定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继续处理没看完的文件,但密密麻麻的字符变成了蚂蚁,在雪白的纸张上毫无章法地爬动起来。张治年盯久了,甚至觉得手里的白纸就像彭雪梅的皮肤,依稀还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 到了放学的点,张治年没急着走,反而是故意多留了一会。 手机就在手边,一条新消息也没有,张治年的手指就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点着,等了五分钟,终于屏幕亮了。 彭雪梅:张老师,你下班了吗? 张治年如释重负,不禁弯起嘴角,又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他把手机揣进兜里,拎着包出了办公室,走下楼梯时,彭雪梅正站在下面等他,见他来了,扭头冲他一笑。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学校,张治年径直去开车,而彭雪梅在离学校不远的公交车站台站着,车开过去时,远远地就能看见她。 她今天穿了一袭白色,长发飘飘,亭亭玉立,叫人没法不多看一眼。 张治年一度产生恶劣的想法,如果他就这么把车开过去,不停下,然后当今天的一切都不存在,彭雪梅是不是会被他气个半死? 这么想着,他不禁笑了出来,不过车最后还是缓缓在她面前停下了,彭雪梅拢了拢鬓角的头发,开了副驾的门,优雅地坐了进来。 她表现得从容淡定,根本不像是第一次坐他车的人,一边低头系好安全带,一边问:“我们去哪?” 张治年乐得配合她:“你想去哪?” 彭雪梅抿了抿嘴,她的口红仿佛是刚补过的,闪着鲜亮的光泽,她歪着脑袋故作天真:“都可以,不过还是去远一点的餐厅吧,你说呢?” 张治年懒懒地睨了她一眼,发现彭雪梅是真的在征求他的同意,她眼波流转,可怜巴巴地自下而上望着他。张治年心情一下就变好了,他看出来,现在处于优势地位的是他自己。 彭雪梅主动邀约,已经等于双手奉上了一个把柄,他接也可以,不接也可以,反正最后论起来,他又没什么过错,左不过就是同情心泛滥,太想帮助深陷痛苦的同事罢了。 “也好。” 张治年感到久违的轻松,他甚至觉得这才是正确的,先前他在周花楹那里莫名其妙吃了闭门羹,挫伤了自尊心,现在急于从其他地方弥补回来。 他用余光瞄了眼身边的彭雪梅,她手无缚鸡,柔弱无力,没什么好怕的。张治年沉默地发动了车子,随着车轮滚滚向前,他内心甚至涌起一股好奇,不知道彭雪梅的空虚和他的贪婪比起来,到底哪一方会赢。 周花楹对这一切暗流毫无察觉,事实上,她最近的心也根本不在学校。 梁骁辰音讯全无一个多礼拜,他像是铁了心要玩消失,不管周花楹给他发什么,那头都沉默不语,甚至连朋友圈动态都没有。 周花楹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已经被拉黑了,尝试着转账了一块钱,结果钱顺利地发了出去,过了24小时又原封不动退了回来。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周花楹相当乐观,只要还没删她,就是有希望的。 这就跟打游戏一样,高端的装备总是需要勇者披荆斩棘,越过重重难关才能获得,总不会就在路边随便能打开的小宝箱里。 周花楹决定放弃死缠烂打的聊天战术,另辟蹊径。 她下班回到家,发现门口的快递箱子堆得和山一样高,全是白加黑的猫粮和猫砂,还有乱七八糟的猫猫玩具。周花楹一个人费劲地把箱子拖进房间,热出一身汗,开了空调等待降温的间隙,就起身去找猫。 白加黑不得不说,是只性格敏感的小猫猫,它似乎还没和周花楹建立起基本信任,老是躲在沙发底下,或是厨房柜子的夹缝,让她一通好找。 自从养了猫,周花楹多了许多幸福的烦恼,比如不敢随便开阳台的窗,在纱窗师傅来之前,她至少得过一阵子不通风的生活了;但她对这一切毫无异议,她想养猫已经很久了。 在家住的时候,孙蔷不让她养宠物,嫌脏,周花楹畏惧强权,不敢造次;工作后又突然少了份闲心,明明白天没什么事,但回到家就是无比疲惫,仿佛有什么脏东西在吸干她的精气。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的生活里多了变数,不光有每天躲猫猫的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