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与本宫多年未见,便留在宫中多住几日,等她回去,往后你可得更好地待她,不得有误。”贵妃带着些威仪对君墨说道。 “是。”君墨应下。 “你先退下罢,本宫还有话要同嘉宁讲。”贵妃向他摆了摆手。 云念潇不愿见他,君墨皱了皱眉,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君墨向她行了一礼便告退了。 见他离开,云念潇这才冒头看他离去的背影,他还是老样子。 贵妃见云念潇这模样,只当她是在害羞:“既舍不得,要不要母妃让人叫他回来?” “不必了。”云念潇摇了摇头,像是没听见她话里的调侃之意。 忽然想到了什么,贵妃带着些怒意:“对了,情儿,叶芷吟,你想如何处置她。” 云念潇并不知道是叶芷吟擅作主张,提前让锦衣卫灭了云家满门的事。 云念潇在意的不是公主的身份,她只想找到她的亲生父母,哪怕他们一贫如洗。 她原本念着儿时之谊,但是从玉佩的失踪,到叶芷吟冒名顶替,根本就是蓄谋已久。 她不知自己究竟何处得罪了她,要这般对自己。 还有君墨…… 他从不让云念潇碰他,却可以毫无芥蒂地让她为他上药。 但他大抵是喜欢叶芷吟的吧。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她错了。 他们本就不该在一起。 “只要别杀她。”云念潇看向贵妃,“其他但凭母妃做主吧。” 贵妃看着她,不禁有些内疚,她的嘉宁如此善良,她怎么能认错,还差点亲手将她赐死。 “好。”贵妃怜爱地看向她,“待本宫禀明皇上,撤了叶芷吟在六扇门女铺头之职,只做个寻常捕快。” 贵妃尤觉得不解气,吩咐道:“另打她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是。”立刻有人去传话。 云念潇没再求情,做错事本就该受到惩罚。 叶芷吟,如此,你我两清了。 第十八章 过几日正好是冬至。 皇上与贵妃,为庆祝寻回嘉宁公主,大摆宴席,请了诸多王公重臣。 君墨自然也在。 当云念潇盛装出现的时候,众人都有些惊艳。 后宫皇后早逝,一直都由贵妃执掌凤印。 她坐在皇上的一侧,笑着看云念潇一步步走近。 “儿臣拜见父皇,母妃。”云念潇恭恭敬敬地向二人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 云念潇这几日学了不少宫中的礼仪,她向来聪慧,也举止得体,深受宫中教导礼仪的嬷嬷赞赏。 见她举手投足一股大家风范,倒真是有几分公主殿下的样子。 大臣们纷纷议论,说云念潇确与贵妃有几分神似,甚至比当年的贵妃娘娘还要美。 从未见过她这番打扮,君墨看着她也有些移不开眼。 原来,她竟生得这般好看。 “平身。”皇上看着她很是满意,见她很是清瘦,有些心疼“嘉宁受苦了,欢迎回家。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朕都满足你。” 皇上的话,让云念潇的心中淌过一阵暖流。 “禀父皇,儿臣只有两件事求父皇应允。”云念潇跪在地上,“云恒是我养父,他一生清正廉洁,还请父皇重新彻查云府一案!” 皇上并未生气,此前君墨就已求得他的恩典,只不过没想到为时已晚,他示意云念潇起身:“云家既收养了嘉宁,便是有功的,此事,便交由君墨全权处理吧。” “臣遵旨!”君墨起身,在一旁半跪接旨。 两人站在一起,画面甚是养眼。 君墨心里突然燃起了一种不安的情绪。 “还有一事。”云念潇顿了顿,看向身旁的君墨,“儿臣想与君大人和离,求父皇从成全。” 一时寂静无声。 许久后,皇上才开口:“嘉宁,你可想清楚了?” “是。”云念潇行了一个跪拜礼,“儿臣心意已决。” 君墨皱了皱眉,有些讶异,她竟会提出和离。 皇上思忖良久,才道:“此事容后再议,朕还要好好想想。” “是……”皇上没有立即应允,云念潇也不好再说什么,微微欠了欠身,“儿臣身体不适,想去御花园走走,便先行告退了。” 皇上摆摆手,让她自行离去。 见状,君墨向皇上行了个礼,也跟了上去。 …… 御花园。 云念潇知道君墨在身后,她转过身来:“不知君大人还有何事?” 听出她话语中的疏离,君墨莫名有些不悦,他沉下声音:“不是让你别乱跑,这几日你去了何处?” 云念潇未回答他的话,反问他:“云府,可是锦衣卫所屠?” “是。”君墨没有隐瞒。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云念潇的心沉了沉:“当时,你在吗?” “我不在。”君墨摇了摇头。 闻此,云念潇稍稍安心:“那你,可知此事?” 她看向他:“外头传言父亲通敌叛国,锦衣卫奉旨抄家灭族,你可早已知晓此事?” “我……知道。”君墨看着她的眼睛微微泛红,质问自己,下意识地想要解释,“但我……” “我知道了。”云念潇打断了他的话。 一时无言。 君墨忽然想起她在殿上说的话,暼眉:“你方才说要与我和离,可是认真的?” “是。” 第十九章 云念潇神色认真:“既然殊途,那便没必要在一起了。” 闻言,君墨的心中燃起一丝火气:“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说罢,便拂袖而去。 云念潇见他负气离去,有些不解。 他原本不就是要给她放妻书的吗? 虽然不知为何又要了回去,但如今自己主动提出和离,岂不是正遂了他的意。 摇了摇头,云念潇回到了锦华宫。 贵妃见她回来,迎上前:“情儿,你当真想好了吗?” “嗯。”云念潇看着自己的脚尖,装作不在意,“母妃,不为我担心。” “可君墨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儿郎,将来前途也不可限量。”贵妃还想劝说她一下。 “母妃。”云念潇抬眼看她,“他很好,但是我们不合适。” 当初,君墨给她放妻书,没有任何人问过她的意思。 如今自己提出和离,倒是所有人都来问她是否考虑清楚。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她如今身份不同了,若放在以前,谁会在乎她云念潇的想法。 当真是可笑。 “那母妃替你去劝说你的父皇。”贵妃见她注意已定,叹了口气。 “多谢母妃。”云念潇点头。 忽然她毫无征兆地咳嗽了下,手绢上尽是黑色的血。 贵妃见了,吓了一跳,赶紧让人将云念潇扶上榻,焦急地喊:“快!宣太医!” 云念潇刚躺下没多久,就见床前站了一堆太医,就连皇上也来了。 这阵仗吓了她一跳:“这,不必如此麻烦,只是沉疴旧疾罢了。” 皇上在一旁询问了为她诊治的太医,听到她中毒已深,皱起了眉:“可有医治之法?” “这……”众太医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毕竟是属西域的毒,他们都未曾见过,只好连连告罪。 皇上勃然大怒:“若是治不好嘉宁,你们便提头来见!” “是!”众太医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咳,父皇。”云念潇坐起来,“不必为难太医们,儿臣曾经遇到过一名神医,救治过儿臣。” 闻言,皇上询问了神医所在,便即刻派人去请了。 看来,还是要麻烦沈叙白了。 拖沈叙白的福,太医们总算松了一口气,开了些温和的药给云念潇补身子。 她的身体实在是有些虚弱,自她回宫,贵妃一直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就连皇上也时常来看她。 他们对她都很好,倒让云念潇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对云念潇来说,虽然是亲生父母,但自记事起,她便没见过他们。 对他们过度的关心,她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 云念潇一直如同浮萍一般,漂泊无依,或许这偌大的皇宫会是她的家。 直到晚上她都未曾等到沈叙白,去寻的侍卫回禀,去了公主所说的药庐,那里空无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