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太追悔莫及。
可她不敢跟高太太叫板,只能祈祷楚雪萤能拒绝。 楚雪萤没有拒绝,只是诧异,“高太太,你确定让阿止给你家当儿媳?” 姜止是姨太太生的,出身不高。 高太太看上姜止,在意料之外。 “阿止这孩子,乖巧内向。”高太太慈爱地看着姜止,“中规中矩的,不容易出错,我就喜欢这样的。” 跟高家结亲,是好事。 楚雪萤却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她刚要说什么,楚伯承开口了,“阿止要上学,近两年以学业为重。” 姜止望向他。 他眼睛一如既往的平静,让人看不透。 高太太也不恼,态度平和,“少帅疼妹妹,说的有道理。不如先定亲,等阿止完成学业,再结婚也不迟。” 楚伯承嗯了声,“这样也不错,高太太有心了。” 姜止心寸寸下沉。 他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 即便她要嫁给其他男人。 “姜太太,你觉得呢?”高太太问楚雪萤的意见。 楚雪萤笑得勉强,“高太太这么说,我哪有不应的道理,是我家阿止高攀了。” 宴会结束。 楚雪萤和姜娆先坐车走了。 美其名曰,要送其他太太,没有姜止坐的地方。 实则是排挤姜止,不想跟姜止坐一辆车,嫌晦气。 姜止去路边拦黄包车。 李则闻见姜止落单,想过去搭话。 李太太拦住他,没好气道:“你找她干什么?” “她是我未婚妻,我为什么不能找她?” 在军政府监牢时,李则闻虽然被吓着了,但他仍对姜止念念不忘。 姜止貌美,身段窈窕。 又纯又欲,男人都抗拒不了。 李太太冷哼,“人家可是攀上高枝了,你去找她,是热脸贴冷屁股。” “姆妈,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则闻不解。 “她看上高二公子。”李太太心里仍堵得慌,“高家家世显赫,她哪里还看得上咱家这种小门小户。” 李则闻脸色扭曲,“这么短时间,她就勾搭上其他男人?把我当备胎?” 李太太心惊胆战看着四周,“你小点儿声。我可告诉你,你和姜止的婚事,已经没戏了,别惹事。” 李则闻目光阴毒。 姜止那个贱人,最好祈祷一帆风顺。 但凡落他手里,他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刻,姜止还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被人记恨上了。 黄包车等不到,她打算去坐电车。 只是路程远了些,她穿着高跟鞋,走路歪歪扭扭的,脚踝酸痛不已。 正走在路上,一辆克雷斯驶到她身旁。 车窗落下,露出楚伯承那张清隽立体的俊脸。 他脱了外套,头发被吹得凌乱,松松散散的,胡渣刮得干净,慵懒又松弛。 “上车!”楚伯承道。 “我坐电车回去。”姜止加快脚步。 楚伯承没什么耐心,下车,扯住她腕子,把她塞进后座。 他挤上来,关车门。 姜止被他灼热的气息,烫了一下。 她身子微蜷,蹭到门边。 两人间隔的距离,坐两个人,都绰绰有余。 楚伯承莫名烦躁,“离这么远做什么,怕我吃了你?” 姜止唇瓣开合,“我不应该怕吗?” 她暗讽之前在车里的荒唐事。 楚伯承眉心跳了一下,没计较。 他拿出一只盒子,递给姜止,“你考上了,这是我答应给你的。” 是那支钢笔。 姜止看了眼,就别开视线,“我不要。” “爱要不要。”楚伯承也恼了,把盒子摔在座上。 姜止委屈咬唇,去拉车门,“停车!” 车速不低。 车门打开,人掉下去,绝对会受伤。 楚伯承扯她的腕子,“你闹什么?” “我不想跟你坐一辆车,放我下去。”姜止冲他吼。 楚伯承脸色更冷了,声音也扬了几分,“停车,让她走!” 司机踩刹车。 车还没停稳,姜止推门下车。 还没站稳,车子扬长而去。 姜止吃了一嘴土。 她眼眸水雾更浓了。 熏黄的路灯拉长她的影子,孤单又可怜。 楚伯承从后视镜看到,用力吐出一口气,捏着眉心吩咐,“倒车!” 车子倒退,泊在姜止身旁。 楚伯承再次把她塞车里。 姜止挣脱了两下,就不动了,仍跟他保持着距离。 楚伯承被她闹得心情差,一路上没跟她说话。 到了督军府门口,终究是楚伯承先妥协。 他拉过姜止的手,把装着钢笔的盒子,塞到她手心,“拿好,认真读书。” 姜止好不容易压下的酸涩感,又浓了。 她紧紧攥住盒子,指尖泛着苍白。 水汪汪的眸子,倒映着楚伯承的脸。 楚伯承抬手,想给她擦眼泪。 姜止用力将盒子,狠狠砸到他身上,骂了句,“负心汉。” 转头推车门,就走了。 楚伯承气得发抖。 他发誓,这辈子都没人敢给他这种气受。 蹬鼻子上脸的死妮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