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陆之年转身离开。
回到侯府,他在城外的所作所为也彻底传开了。 许久未曾露面的苏惜玉终于出现了,在前厅等着他。 她双眼猩红,脸色发白,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张嘴便满是痛苦地问:“玄礼哥哥,您说姐姐是您唯一的妻,那我呢?我算什么?” 若是以前,陆之年定然心疼不已,恨不得将所有的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 但是,他现在彻底知晓了苏惜玉的身份,却只觉得心疼。 是对苏卿欢的心疼。 他的卿儿,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她有多少委屈未能宣之于口? 可被她视为爱人的他,却从未站在她的身边,哪怕一次。 想到这里,陆之年恨不得一剑刺死自己。 但是,他还不能死,他还未替卿儿报仇。 “你算什么?苏惜玉,我还想问问,我算什么?” 陆之年冷笑着,将那封孟铉交给他的书信甩在苏惜玉的脸上。 苏惜玉从未被他如此对待过,脸上瞬间一阵红一阵白,她捡起书信看起来,越看脸便越白。 直到后面,身体抖如糠筛。 她甩手扔开了书信,扑上去紧紧拽着陆之年的手臂,梨花带雨的解释:“玄礼哥哥,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 “够了!”陆之年却并不怜香惜玉,他猛然将苏惜玉推倒在地,居高临下地冷声道,“有什么话,去向大理寺解释吧。” 说罢,他抬手叫来护卫,将苏惜玉赌了嘴带了出去。 直到侯府彻底安静了下来,陆之年才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苏卿欢。 他站在前方,言笑晏晏地看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轻移莲步上前替他摁住眉心,轻声道:“玄礼,辛苦了。” 陆之年眨了眨眼睛,眼前的苏卿欢消失了。 他彻底闭上眼睛,将即将涌出来的眼泪逼了回去。 只可惜,曾经被他那般厌恶憎恨的场景,此生永远,再也不会出现了。 他陆之年,从此痛失所爱。 …… 平南侯府的苏姨娘可谓传奇。 从平南侯夫人变成苏姨娘。 再后来死后下葬后,棺椁又被平南侯陆之年亲自命人挖出来,重新以侯府夫人之礼下葬。 这几件事情,已经成了京城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但此时并不合礼教,陆之年也被不少言官参了狠狠的一本。 但他仍然力排众议,为苏卿欢举办了极为隆重的殡仪。 他亲自为苏卿欢雕刻了一块石碑,这一次他亲自书写下几个字:爱妻苏卿欢之墓。 他亲眼看着苏卿欢从此沉入土下,自此百年。 竟然在宾客面前落下眼泪。 人人传颂平南侯对夫人用情至深。 唯有远处,以为蒙着面纱的姑娘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她的脸上是与周围人不同的宁静。 仔细看去,甚至还有几分嘲讽的模样。 她站在人群中,并不算起眼,可是却又显得格格不入。 “若能被季小将军这般神仙人物用心爱国,我此生也算是无怨无悔了!” 身侧,有未出阁的姑娘拿着手帕红了眼,哽咽说着。 其他人纷纷复合。 唯有这位面纱姑娘发出一声轻轻的冷笑,转身离开。 她的离开无人知晓,唯有前方的陆之年似有所感般抬头看过去。 然而,却是一片安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