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始终垂着眸,跟他之间隔着傅羡,比山海还难平,语气淡淡的,“嗯,有时间的吧。”
电话挂断。 傅羡眸底晦暗不明的轻嘲一声,“是人是鬼分不清,白跟我那么多年。” 沈娇对他抱有不满,是嘟囔也是抱怨,“二爷说笑了,我看人没有走眼过。” 傅羡觑了眼她。 所以她的没走眼就是指,傅温言是璞玉,自己是阴沟老鼠? 想想揪着她的耳尖,顺着捏到耳垂,冷嗤一声,“你胆子是真大。” 沈娇懒得跟他扯,就算眼见不一定为实。 可他阴晴不定,暴虐成性,傅温言温柔善良,即使都是假的,这么多年如一日,假的也成真的了。 终于回到锦园停车场。 傅羡车内压着她的后颈索吻,难舍难分,直到车灯晃过。 沈娇做贼似的慌乱推开他,整个人滑缩到座位前的空隙蹲下。 那辆车刚好停在傅羡旁的空位熄了火。 逼仄的车内被暧昧活跃的气息充斥,傅羡有些燥的降下车窗通风。 沈娇快速伸手掐了一下他的大腿,无疑是在怪他故意的! 傅羡眼疾手快的扯着她的手,痞气一笑,“这条腿也帮我捏捏。” 沈娇羞耻的抽缩回手,扯了扯头顶蒙着的西装外套,把自己藏好。 隔壁车的男人顶着醉醺醺的状态扒上车窗,笑意满满的打招呼,“哥!” 傅羡侧头嘴角勾着笑,吼间轻哼,“嗯?” 男人眯了眯眸,刚看清他的脸,笑容发僵,尴尬的站在车旁,语气没刚才那么自然的打招呼,“二,二哥……” 听到他的称呼,沈娇知道他应该就是傅家三房的纨绔子,傅匀。 傅羡视线往他车那边飘了飘,抬眉调侃,“女朋友?” 傅匀哪敢承认,若是傅温言还好说话一点,对他只能连忙否认,“代驾,是代驾,喝点酒不能开车。” 傅羡嗓音低磁含笑,“现在代驾都穿吊带包臀裙?倒真是我见识少了。” 傅匀酒都醒了大半,面对他有种天性就被压制的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双手合十,弯了弯腰凑到窗边求饶,“二哥,我就带回来住一晚,你就当没看见,千万别告诉爷爷,要是……” 傅匀的话还没说完,无意扫到他的副驾,再怎么酒多都能看出那藏的是个人吧? 傅羡抬手指背弹在他脑门,“看什么呢?” 傅匀揉了揉额头,笑眯眯的用眼神疯狂暗示副驾,“二哥,你也不用藏,大家都是男人,懂的都懂。” 傅羡伸手掌心落在西装凸出的最高处。 沈娇跟着颤了下。 傅羡轻笑,“你说这个?这是我抓到的一只野狐狸,怎么?给你看看?” 沈娇无语,你才野狐狸,你全家野狐狸! 傅匀才不信什么狐狸,知道只是说辞,识趣的摆摆手,“不用不用,那二哥先忙,我把代驾往外送送。” 说完不忘恭恭敬敬的哈个腰,招了招手示意车另一侧的性感美女跟上。 等两人半搂着消失在左侧镜,傅羡掌心顺到西装内,摸索到她的下巴蹭了蹭,“人都走了还不出来,打算睡我车里?” 沈娇探头探脑的确定没人,顺着座椅坐好,揉着发麻的腿窝,语气不悦。 “就真不怕别人发现我跟你的关系?” 傅羡乐了,“心虚的是你,我怕什么?” 一句话噎了回去。 沈娇比他要脸,这种有违人伦的标签,她可不想沾上。 再次确定停车场附近没人后开门下车。 傅羡两三步就追上她的脚步,有些重量的外套重新落在她肩头,“穿那么少,勾引谁呢?” 沈娇的睡衣是宽肩吊带,拢紧胸前的西装,瘪了瘪嘴。 也不知道是谁把她就这样拐出来的。 外套上沾了他的味道,淡淡的冷冽男香,好闻又能安神。 十点多的锦园没什么人活动,需要值夜的佣人也都在各自苑里守着。 月光洒在拼接的大理石路上,两侧的绿植树木笼着阴影,有种说不出的寂静幽深。 沈娇的睡裙被西装压到大腿根下,跟着步子轻摆。 在走到交叉路口停下,带着些讨好意味的语调,“二爷,今天很晚了。” 言外之意,别搞了,回去睡觉了。 傅羡站在她身侧,比她高出一头多,声音由高到低,“晚?你之前吵着要爽到天亮的时候,我哪次停过?” 沈娇之前都不知道夜里的锦园如此安静,感觉一点声响都能带出回音。 为难的仰着头望着他,憋不出拒绝的话。 傅羡敛眸,大掌用力揉乱她头顶的发丝,“你的生日还有几个小时,今天就由着你。” 说完收手插兜,侧头示意她回去的路,“走吧。” 沈娇盛着月光的眸底亮了亮,没想到他还能这么好说话,要知道以前,他从不节制,不管几点回来,强制开机都要满足他一次。 “那我回去了。”沈娇没多思考,免得他反悔,说完就溜。 傅羡看着那抹越走越远的身影,摸了根烟点燃,黑暗中那点火光忽明忽暗,亦如他的心情。 时隔两年找到她,好像早没有一开始发狠要把她断手断脚的囚在身边的想法。 当然,答应她三个月后的自由,也可能要食言了。 沈娇蹑手蹑脚回到房间,发现茶几上摆放着一块小蛋糕,上面贴了粉色便签。 【虽然你不过生日,但依旧希望你能每天开心——傅温言】 沈娇想到他当时打电话的时候,估计就是为了送蛋糕吧。 银勺挑了一块入口,很甜腻。 沈娇垂了垂眸放下小勺,这可能是大多女孩子喜欢的口味,但是她并不喜欢。 她喜欢抹茶,有着浓郁的香气,苦中略带甜味的醇厚味道。 记忆突然被拉扯到某年生日,十几层的巨型抹茶蛋糕塔,傅羡吊儿郎当的说是让她吃个够。 沈娇蹙了蹙眉把蛋糕搁置在一旁,有些烦躁的走进浴室。 自从他再次出现,总是会勾起跟他的回忆,十年的朝夕相处,他太了解她了,很多时候显得傅温言对自己了解甚少。 - 是梦。 沈娇再次回到海城。 她跪在傅羡腿侧,像只会说话的宠物,叫着他主人,求着他,只为了他能施舍一点托盘里用来招待的免费糕点。 那是块小巧的抹茶甜品,是沈娇饿了三天的第一口食物,入口的瞬间疯狂刺激味蕾,不断分泌口水。 傅羡一身矜贵的穿着坐在那,光是看布料沈娇都不敢伸手扯他的裤腿,生怕弄脏了惹他不高兴。 沈娇很快吃完,眼巴巴的望着那盘糕点,用力吞咽口水。 傅羡打量着地上瘦的只剩骨架似的女孩,接过托盘递到她面前。 沈娇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他,刚要伸手接过。 傅羡手腕转了转,托盘里精致的小糕点全数倒在地面,滚了滚沾上细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