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君怡单手拎着一只受伤的兔子,腿脚处有血迹,怪不得能被她给抓到。
想到从前在军中,有个蜀地的厨子,一手兔子烧的最是好吃,在她手里,兔子能有万般滋味,每一种都让于在溪回味无穷。 落落却小声说:“奶奶,奶奶,不能杀......” “不杀今晚就吃不了肉了,你说了不算,”于在溪可不管这小女孩的慈悲心肠,填肚子最要紧,“君怡,架火架火!” “不是......奶奶!”落落小跑几步,扯着兔子的一条腿,指了指兔子的眼睛,“它这里有东西。” 于在溪顺着她手指看去,那兔子浑身雪白,两只眼睛都是红色的,她是看不出有什么东西。 “咔噗嗤。”于在溪已经把眼珠子给抠了出来,冯君怡想捂落落的眼睛都来不及。 而落落只是呆了一瞬,就好奇地去看于在溪手里的眼珠子:“好漂亮啊。” “喏,拿去吧。”于在溪摸着这眼珠也不太一样,感觉像是琉璃,硬硬的。 落落嘴角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又抿嘴收了回去:“谢谢奶奶。” 这个地方草木丰盛,那匹瘦马在一旁安静地吃草,于在溪想着要不要给马吃一点丹药,不然这么瘦,又驮着这么多人,早晚得累死。 实际上两个儿媳都没有在外面生活的经验,于在溪少不得要多做一些。 出门的时候,没有带锅,于在溪就把兔子穿了,架在了火上,霍慈也是天赋异禀,不知道抹了什么调料在上面,总之过一会儿香味就飘出来了。 见此,于在溪就放心将吃食交给了霍慈。 “你看,你的重心应该是在脚后跟的,光是手腕用力,可不行。”于在溪拿着一根树枝,在冯君怡的脚跟和手腕两处轻轻敲了敲,在学太乙刀法之前,得先教会她这些基础的刀法。 这并不像是做农活那样,而是需要拿刀之人心中有刀,而每一个人心中的刀,都是不一样的。 “刀之无往不利,在于砍。”冯君怡肯吃苦,只是没什么悟性,以前毕竟没有接触过武学,对于习武来说,还是有些晚了,又没什么根骨。 冯君怡点点头,她的手已经很酸了,扎着马步,两股战战,也极为不容易。 现在她们一行人出门在外,有一技艺防身,总归是好的。 落落坐在一块石头上,摆弄着手里被霍慈给洗干净的兔子眼珠子,于在溪可没有那么细心。 “娘,可以吃了。”霍慈不仅将兔子取下来片好了,还放在洗干净的大叶子上面,旁边的水壶里面也灌满了水。 这个大儿媳妇,一向最是妥帖的,给别人把什么都做得很好,却常常忽视了自己。 “好吃,阿慈,你手怎么了?”她手上是几道口子,看着有些显眼。 霍慈不在意地说:“没什么,娘您好好吃,赶车这么久,肯定累了。” 于在溪还真不累,这点路程算什么,以前行军赶路,哪一趟不比这次难走。 但是她的好意于在溪还是领了,再说了,这兔子真好吃。 吃完了,于在溪决定带着大家在周围走走,这两天时间太赶,心情又沉重,这么军心不稳,可不好。 “娘,咱们赶到京城,那也得一两个月的时间......这?”冯君怡是知道路途遥远的,她虽然没有出过远门,但也知道大致的方位和距离。 于在溪也想过这个办法,兵贵神速,去晚了朵朵还不知道会怎样。 “要不,我先去吧,你们后面赶上来......”这么说着又有些不放心,唉主要是她们没有自保能力。 这带都带出来了,扔在半路上,像什么事?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霍慈把挂在自己腰间的小笼子给取了出来:“娘,它有反应了!” “它”自然指的是笼子里面的虫,于在溪实际上也挺好奇的,这短短一天一夜,霍慈就捣鼓出这么一个东西,据说能够根据气味追踪到人。 可是,这也需要复制出那种香味。 “什么反应?”于在溪探过头去看,只见那只普通的蠓虫已经是全身乌黑,在笼子里朝着一个方向不停地撞。 “你是怎么做出那股味道的?” 霍慈从身上拿出一个荷包:“我也是偶然发现,这股味道用朱砂和雄黄合起来的味道很像,但是还差一些什么,我不知道,很奇特。” “我先把这两样混合着糖,给它记住,它果然有反应。”实际上这个是《易牙食录》里面一个很简单的法子。 先选取喜欢香气的灵虫,霍慈不知道灵虫是个什么,但是喜欢香气的虫子蠓虫倒是很好抓,再以香薰火烤,但是不能将其烤死。 在此过程中,她也有过失败,死了好几只,但是终于有一只坚持下来了。 然后,再给蠓虫喂食朱砂,家里还有一些,也是在这个过程中,她发现实际上那个人身上的气味就和朱砂有些像,还有雄黄。 只是这两样本来就不算是好闻的气味,到底还需要什么才能够做出那样奇特的味道呢? 这就是霍慈这两天没怎么合眼所日思夜想的东西。 于在溪就想,这霍慈真是有一些天分在身上的,那本系统给的《易牙食录》不仅仅是菜谱,还有这些养虫之法。 她发现了一些线索,现下事情反而好办了一些;“那我们就跟着这虫子所指引的方向找去,况且,虫子可以感应到,也说明那人离这里不远,更甚至于从这里经过。” 虫子所撞笼子的方向,正是去京城的方向。 “娘,我们快点赶路吧。”霍慈眼下满是乌青,可是一双眼睛却格外亮,那是找到希望的模样。 于在溪点点头,事不宜迟:“等马儿吃饱,你们带着几个孩子休整一下,我们就出发。” 她们走的是官道,也是为了安全考虑,只是这官道上面也是尘土飞扬。两旁的树木茂密,落落靠在冯君怡怀里,有些害怕。 霍慈和于在溪一同坐在马车前面:“你也该休息休息,不能这样熬。” “娘,我只是该学学驾车,老是让您一个人来,我怕您吃不消......”霍慈也知道自己该休息,可是她不敢,女儿还在等她,弟妹也在帮衬着她。 “我没有什么吃不消的,你若是不好,怎么去接朵朵,”于在溪手稳稳捏着缰绳,现在她一整夜不睡觉根本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况且走夜路,她是习惯了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现在的她,已经是一个修士了,走夜路,总是更容易碰见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