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汐几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洞房之夜?他? 他是谁,君北柯? 她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住手!” 忽然,一声爆喝打断了吕晴婉的动作。 她倏然间僵住,有些不知所措。 吕晴婉挤出一抹笑,上前道:“北柯,你听我解释……” 君北柯的冰冷眼神却直直看向她,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吕晴婉心一慌,君北柯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君北柯沉声:“回你自己院中。” “……是。” 吕晴婉虽心有不甘,也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贺南汐若无其事地坐起来,抹了把唇角的血,讥笑道:“你听到她说的笑话了吗?” 君北柯喉间一梗,心狠狠揪紧。 他叹息一声:“……那不是笑话。” 昨夜,他喝多了酒,掀盖头时,恍惚间却将一身红衣的吕晴婉看做了贺南汐。 ——他们初遇时,贺南汐便是一身红衣。 脱口而出后,吕晴婉呆住了,他也倏然清醒,心中一阵慌乱。 “我今夜去书房。” 他没有碰吕晴婉,几乎是落荒而逃。 今日君北柯也喝了不少酒。 在得知真相后,若不是有酒壮胆,他不敢来见贺南汐。 闻言,贺南汐定定地看了他半晌。 君北柯莫名感到局促不安,他做好了被贺南汐冷嘲热讽的准备。 贺南汐却忽然拉住他,温声道。 “君北柯,你爱不爱我?” 君北柯愣住,瞳仁颤抖。 他是醉了吗?在梦中吗? 他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终于没忍住一下将人抓紧。 “对不起……” 既然是在梦中,那便坦率一点罢。 梦一旦醒来,他便难以触碰到这样的贺南汐。 贺南汐似乎毫不在意,拉着他进屋坐下。 “那我们一起喝交杯酒罢,就像昨日你和吕晴婉那样。” 说着,贺南汐当真斟了两杯酒。 两人交叉着手臂一饮而尽。 君北柯看着近在咫尺的贺南汐,怎么都移不开目光。 她的眼睛很亮,与他印象中不同,更加确实了这是梦。 君北柯喉结滚动,捧住贺南汐的脸,想要吻她。 可下一瞬,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 贺南汐口中喷出黑血,源源不断地往外淌。 酒中有毒! 君北柯猛然回神,瞳仁骤缩。 “来人!快来人!喧太医!” 这一次,他彻底慌了。 君北柯双目被鲜血狠狠刺红,他试图去擦,却越擦越多。 这是第三次,他看着贺南汐在他面前满是鲜血。 这一定是梦,是梦! 贺南汐不可能会死!她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都能够顽强活下去! “你不会死的!我一定会补偿你!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些语无伦次的话,不知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贺南汐说的。 君北柯慌乱至极,贺南汐却在笑,毫不留情地打破他的梦。 “君北柯,你不配得到爱。” 这是贺南汐第一次,眼睛明亮如初,满是解脱之意。 “我本想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可我现在反悔了。” “你不是……爱我吗?那你答应我——” 贺南汐死死攥住他的手,眼中唯有冰冷的恨意。 “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孤独终老。” “我不想在九泉之下,还要看到你这张令人作呕的脸……脏了我的轮回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