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鸢安静跟着程淮安入座。 吃到中途,程母凉凉瞥了一眼容清鸢脖颈处的伤,忽地开口:“锦烟,我看你这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是不是也该重新考虑一下孩子的事了?” 容清鸢眸色当即一冷,她定定回望过去:“此事尚且过早,我的记忆尚未恢复,不合适。” 程母还想说什么。 “娘,此事我和夫人自有规划,不必操心。” 有程淮安开口,程母到底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容清鸢看了身旁的人一眼,神色露出几分稀奇。 这还是程淮安第一次替她挡下婆母的刁难。 然而还不等她欣慰多久。 用过膳后。 程淮安却跟着她进了屋。 容清鸢浑身一僵:“你今日不睡书房了吗?” “我想了下,娘亲说得也并无不对,你虽失忆了,可总要习惯与我同床,毕竟我是你夫君。” 程淮安说着,已经开始宽衣解带。 却听窗户边传来叩叩两声。 容清鸢陡然心间发寒,她记起来——祁烈说晚上要来寻她! 第28章 程淮安自然也听到了窗边传来的声响。 他动作一顿,眉头微蹙:“什么声音?” 容清鸢脸色微变,强作镇定,转头四周看了下。 “什么?” 可这样的反应哪里骗得过程淮安,他眸色一沉,大步走到窗户边,打开锁,当即将窗户往外一推。 在他往外看的那一瞬间。 容清鸢的心也高高提起来,冷汗不觉在后背冒起。 片刻过后。 程淮安却是重新将窗户关上,神色间的警惕和防备早已退去。 “是只野猫。” 容清鸢的心当即落下。 看来祁烈并没有来。 程淮安却向她走了过来,眸色微眯:“你在紧张什么?” 背脊一瞬重新僵直。 容清鸢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她垂下头,深吸一口气,随即开口:“你要与我同床共眠,我怎么会不紧张?” “又不是没有睡过,紧张什么?”程淮安冷笑一声。 容清鸢的脸色骤然冷沉下来,她道:“我不记得了,自然紧张。” 听闻这话。 程淮安愣了一瞬,他忽地才反应过来,容清鸢如今失忆了,她自然也忘却了他们的床笫之事。 他上前伸手搂住她的腰身,声音也低了下来。 “无妨,我会教你。” 气音钻入容清鸢的耳朵,让她浑身不觉酥麻震颤。 这反应让她脸颊也在一瞬窜红。 可心里却冒出无尽的恶心来。 她厌恶极了程淮安,更厌恶此刻因为他的触碰还敏感的自己。 就在程淮安的手试图解开她衣裙之时。 容清鸢眼里猝然清醒过来,她猛地推开身上的人。 “不行!” 被拒绝的程淮安脸色一瞬阴沉,他定定望着面前的人,质问:“为何?” 容清鸢能清晰感知到他眼底的怒火。 心也在一瞬狠狠揪起。 她知道,此刻若是没能好好解释,以程淮安的想法,定然很快就会察觉出不对劲。 到时,她是装失忆的事就瞒不住了。 他也绝对不可能对她有半点如今的松懈! 容清鸢眸色发颤,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夫君,我好像记起来了。” 她这话一出。 程淮安的面色骤然一变,眉头紧蹙:“记起什么了?” “痛……”容清鸢往后瑟缩,眼里有晶莹泪光闪烁,神色间满是恐惧,“很痛,我记起来了,你跟我的每次房事,我都觉得很痛。” 此话落地。 屋内寂静无声。 程淮安的神色更是当即僵住,铁青难看。 “什么?可你从前怎么并未与我说过?” “是吗?” 容清鸢眸底露出几分疑惑,神色夹杂着痛苦,眉头紧锁:“可我为什么记起来的都是痛?难道过往,我从未与你表露过真实想法吗?” “我们是夫妻,我的记忆里为何感受到的,全是痛苦和畏惧?” “程淮安,你真的没有骗过我吗?我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很好吗?” 容清鸢状似好奇,一句句问他。 换作是前些日子。 程淮安定然是毫不犹豫给她说是真的。 然而此刻,看她那双认真的双眸,记起她说自己感受到的痛苦,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程淮安第一次觉得,难道过往一切真的是他错了吗? “我继续回书房睡。” 他垂眸,没能回答她,算是落荒而逃。 容清鸢的神色才渐渐恢复淡然。 安静许久。 她看向屋内的某一角,神色冷沉。 “出来吧。” 第29章 很快。 就从角落阴影中走出一抹身影。 正是一身玄衣的祁烈。 他背手踱步一点点走到容清鸢的身旁,神色隐晦莫测。 容清鸢同样定定回望他:“若是刚刚程淮安不走,你难道还要继续这样看下去吗?” 她也是在被推到床沿之时,余光瞥见阴影中祁烈露出的衣角,这才发现他人原来早已经进了屋。 汗毛几乎是在一瞬间竖起。 多年不见,她倒是真没想到,祁烈居然如今胆大到这个地步。 深夜潜入她这已婚妇的屋内。 被发现是要落个私通的名声,到时候就算他是有赫赫战功的小侯爷也没法赦免。 更重要的是,她身为女子,要受到的责备更甚。 祁烈竟这点思量都没有吗? 容清鸢的脸色难看至极。 可祁烈的神色却依旧淡然,他笑着环胸站在她面前:“我不会被他发现的。” 真是……冥顽不灵。 容清鸢狠狠瞪了他一眼,神色漠然:“小侯爷,这里不欢迎你,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你以后还是莫要再来了。” “白日我跟你说的话,没有在试探你的意思。” 祁烈神色也变得正经,他大步在她身旁落座,眸色沉沉笃定开口:“你根本就没有失忆,烟儿,你记得我,也记得所有的事,对吗?” 祁烈的眼神仿若能看穿她。 从小到大,祁烈总能看穿她大大小小的所有谎言。 没想到如今,竟也能如此。 容清鸢神色凛然,半晌没了声。 她没有回答,祁烈也并没有追着她要回复,他再度开口:“我听永乐说了,她说你在前几个月便找她用积蓄去外城买了处宅院,还特意嘱咐要瞒着程淮安。” “她还说,你这段时间很久没有出门了,直到半个月前,她再次看见你,才发现你受了重伤,还失了忆。” “然而她说你们见面的那次,你一开始是开心的,她并未察觉出你有失忆的迹象,是后来程淮安过来了,她才知道你失忆了。” “可很奇怪,”祁烈将种种事迹串起来,目光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