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亲事要定,只怕是没那么容易。
上一世,这亲事要定下之时,太后崩逝,正逢国丧,这门亲事也足足等了一年才定下。 想来这一世,也会如此…… “长姐还有事么,若无事,我便要休息了。” 林若瑾冷着脸,像极了耍性子。 在外人看来,她在祠堂缺衣少食地过了小半个月,贴身丫鬟也被打得至今卧床。 这可是极扫人脸面的事! 她心中有怨,也是情理之中,因而并未引起林夕的警觉。 林夕果然笑了,“既如此,便不多打扰了,若妹妹碰到了什么可疑之人,务必要通知我,免得受伤,就不好了。” 林夕打量着林若瑾的神色,一丝异样也没放过。 林若瑾如对方所愿,露出忍无可忍的神色来,“姐姐若实在怀疑,还是进去瞧瞧,否则风言风语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啊。” 林若瑾让出路来,坦然地看向林夕。 林夕挑了挑眉,作势要进去,其身后的婆子们也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好在最后关头,林夕顿住了脚步。 “这话实在见外,罢了,妹妹你休息吧。” 林夕笑容不减,带着人tຊ离开此处。 林若瑾长松了口气,转身进屋,又把门上了锁。 转身,顾宴礼从帘子后面出来,捂着伤口,动作稍显迟缓,待她走近,又忍不住踉跄。 林若瑾忙上前,搀扶住他,“没事吧?”她的手无可避免落在顾宴礼腰间。 顾宴礼身子一瞬间的僵直,面容仍旧冷峻,耳尖却抑制不住红了几分。 “无妨。” 顾宴礼低头,眼眸微垂,林若瑾探出头来,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那便好。” 林若瑾扶着顾宴礼到床边坐下。 即使是方才林夕来过,她也没有开口询问顾宴礼的身份,顾宴礼也未曾提及,两人难得的默契。 林夕从林若瑾处离开,面上的笑意也散得一干二净。 几个婆子们跟在后面,眼瞅着林夕越走越快,连她们都险些跟不上。 “大小姐,大……” 林夕顿住脚步,向那婆子招了招手,那婆子立刻又小跑着过来。 “大小姐,要老奴说,您方才就应该直接进去,咱们都快把林家翻过来了,也没找见贼人,除了四小姐那院子……” 林夕似笑非笑地看向她,“你如今,倒做起我的主来了?” “老奴不敢……” 婆子诚惶诚恐起来,好在林夕并未再细究。 “去通知家里的护院,最近都给我仔细点,一只苍蝇都不能轻易放过!” 林夕脸色冷了下来,旋即挂上一丝阴毒的笑意。 林若瑾那里,不能逼得太狠,还要循序渐进,至于顾宴礼…… 她只是没想到顾宴礼能死里逃生,且还混在她的队伍里。 不过这林家他既然敢来,那就别想活着回去了! 府里的守卫肉眼可见地严密了起来,绿檀从外面回来,甚至都被盘问了两次。 “小姐,听说府上遭了贼,如今外头出入都要盘查,奴婢替拾香姐姐拿药,都被问了好几遭。” 顾宴礼的事,林若瑾没向任何人提及,就连拾香也不知道。 绿檀只当是替拾香拿药,她原就是个撒扫丫头,进不得屋里伺候,因此一时半刻也看不出什么。 “你怎么答的?” 林若瑾将药收下,不动声色地问道。 “奴婢说,拾香姐姐受了重伤,小姐格外看重,用的药也多了些。” 林若瑾让绿檀取回来的药总比寻常药量更重,是为了给顾宴礼疗伤。 寻常时候倒是无妨,可如今林夕正到处寻顾宴礼的踪迹,恐怕是瞒不了多久了。 倒是绿檀这丫头,还算机灵。 “对了,奴婢总觉得,最近咱们院附近总有生人,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绿檀凑上前,小声道。 林若瑾心中一紧,但面上不显,“不必管她们,只多留心几分就是。” 她进了屋,把门锁上。 林夕还是不放心这里,留了人盯着。 顾宴礼如今暂且安全,可未必长久,她得想个法子,尽快送他出去! 林若瑾进了内室,将药放下后,顾宴礼才从帘子后面出来,一如既往地谨慎。 “外面的盘查越来越严,我怕她们迟早找到这里,你要当心些。” 林若瑾说话间,顾宴礼已经解开了衣裳,露出精瘦的躯体,准备换药。 林若瑾下意识挪开视线,虽然无可避免地看了几日,但到底是闺阁女子。 同一陌生男子相处几日已然十分出格,要让她大大方方地看,却也是极不好意思的。 顾宴礼敏锐地捕捉到林若瑾的一丝窘迫,向来深邃的黑眸罕见的浮现出一抹笑意,转瞬即逝。 “我自会当心,现在,可以帮我换药了么?” “来了……” 林若瑾神色恢复如常,帮顾宴礼换好了药。 安顿好顾宴礼,林若瑾去了拾香房中。 拾香生生挨了三十大板,她一介女流,伤势比起顾宴礼来,不分上下。 “小姐?” 拾香虚弱的趴在床上,要挣扎着给林若瑾请安,被林若瑾一把按下。 林若瑾眼眶忍不住湿润了几分,拾香歉疚地抬头,看向林若瑾,“都怪奴婢不争气,拖累了小姐。” 林若瑾摇摇头,她从未怪过拾香,要怪,就怪老天造化弄人罢…… “拾香,我若要偷偷送人出府,你可有法子?” 林若瑾现在只能祈求,她们之前用来逃跑的路子依旧可行,这样,她也能寻机会送顾宴礼出去。 拾香诧异地看向林若瑾,想了想,道,“应是没问题的,我买通了角门的小厮,能放咱们到外院去。 府中有条小路,那尽头还有个狗洞,奴婢原本想着,咱们从那狗洞钻出去。” “狗洞?” 林若瑾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要顾宴礼去钻狗洞,那画面,想想就有些滑稽。 不过都到这地步了,便是狗洞也没得选,还是及早脱身为妙。 倚竹院,林夕斜靠在美人榻上,神色莫测。 “林若瑾那儿,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拾香卧榻修养,只有绿檀在旁伺候,此外再无生人出入了。” 林夕低头,轻吹了吹茶盏,眼波流转。 顾宴礼也不是傻子,就算真在林若瑾那,想必也不会露头,他身受重伤,此刻定是在修养…… “府中伤药呢,可有什么不对的?”林夕又问。 丫鬟这回细琢磨了一阵,才迟疑道,“如今只有四小姐处拿的伤药最多,说是四小姐看中拾香,才多拿了些……” “哦?” 林夕眸光微闪,坐直了身子。 事情真如林若瑾说的那么简单么,她可不信! 只是单凭猜测,还无法确定,还是再试探一番的好。 “继续盯着。”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