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祝瑾沅还是摇头:“也不会,他在等你主动说出我的下落。从他走进殿内的那一刻,裴深就让龙武军离开了。” “至于我刺伤他……”她语气稍顿,眸底划过抹不明的情绪,“他未穿甲胄,却带着把剑,就是等着我杀他。” 祝明慎一怔:“什么?” 祝瑾沅舒出沉重的一口气:“他觉得自己欠我的太多,还不清,所以想用命来抵。” 但其实陆怀奕决定用命来抵还所有错误的时候,并不是从一开始就作下的决定。 他仍抱着侥幸,希望还有一丝希冀——祝瑾沅对他还有余情。 然而听到她冷漠的话语,他便知道,她不会轻易原谅他。 所以陆怀奕才想用命来抵偿。 所以才会有那句……还疼吗? 想起陆怀奕昏迷前那苍白的眼神,祝瑾沅心底苦涩蔓延似海。 扯回思绪,她转身看向祝明慎:“陆怀奕醒来之后定然还会找我,所以我现在便要离开了。” 祝明慎欲言又止,犹豫了半晌到底是将嘴边的话咽下,只说:“阿姐,万事小心。” 祝瑾沅点点头,抬步欲走,却又停下。 静了几秒,只听她嗓音微涩:“阿慎。” “不要杀他。” 祝明慎凝望着祝瑾沅逐渐消失在雪夜中的背影,耳边再次回响起她方才说的话。 “不要杀陆怀奕,阿慎,你和北昭都需要他。” “这与你是不是一国之君无关。摄政王之位不可世袭,但陆家几乎世代都是摄政王,被君王所重用,所以他很重要。” “阿姐总不会害了你,阿慎。” 许久,祝明慎才收回目光。 他看向身边的福泰:“摄政王伤势如何?” “长公主的确没有伤及摄政王的心脉,太医说只要好好休养,并无大碍。”福泰颔首回道。 提及此事,祝明慎眉心微蹙:“阿姐是如何那么确定自己没伤到他心脉的?朕看她刺的那一下分明随意。” 闻言,福泰笑笑:“长公主习武时,皇上您还没出生,后来长公主不喜打杀便没再习过,皇上自然不知。” 祝明慎一怔,倏地问道:“那阿姐的武功该不会在朕之上吧?” 福泰笑而不语。 …… 驾马离开京城的城门,祝瑾沅倏然拉紧了缰绳。 她回身望向皇宫的方向,那朱红的宫殿掩在漫天大雪中瞧得并不真切,十分朦胧。 但祝瑾沅还是凝望了很久。 假死的这一年中,她去了许多地方。 不敢留在京城,是怕陆怀奕发现自己。 可在外漂流太久,到底还是想念故人旧城,祝瑾沅便赶在除岁之际返回京城。 花灯节那日,万人空巷,百姓都在街上游玩。 见梅园寥寥无人,她才悄然走进赏梅。 不料,竟还是撞见陆怀奕。 被关在摄衡王府的半月,她只想离开,带着张“云昭”的面具肆意妄为。 但……陆怀奕眼中的情意是真的,关怀是真的,宠溺也是真的。 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她到底是谁,可她不承认,他便装作不知道,陪着她继续演下去。 而陆怀奕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弥补成婚那三年对祝瑾沅的冷漠。 不是没心软过,在祝明慎的暗卫终于寻到时机来带她走时,她犹豫过。 可最后,她还是离开了。 无论为何纠结,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