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 小狐狸拉不住银狐的手。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慌忙追下山坡,“羡安哥哥别走,你不能丢下小狸,他们都是坏人。” 跑着跑着,脚下绊住一块硬石,小狐狸“咚”地摔在了泥土地上。 眼前蓦然晃过大片大片的红,她伸手摸了摸脸。 血……是银狐的血。 顾清越的头不断在棉枕中摇晃,眼泪越来越多。 “别走,羡安哥哥……都是坏人,我不要桃子,他们都是坏人。” “小狸不想留在这,你带小狸一起走。” 顾清越猛地惊醒。 泪盈盈的眼眸刚睁开,随即,“啊”地一声。 尖叫声中夹杂着浓厚的凄厉和惊恐。 她双手撑住床面坐了起来,屁股连连后窜。 顾清越看着坐在她旁边,面色森冷瘆人的景湛。 胆颤抖瑟地问:“你,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景湛面无表情重复她的话,“你觉得,我能对你怎么样?” 顾清越指甲抠进掌下的丝绒被单中。 借着淡弱的月色,打量景湛的神情。 他脸上有很多破裂的伤口,最严重的是眼下那一大块青紫。 还有唇角两侧都凝固着血痂。 “开心吗?”景湛问她。 顾清越抿起淡粉的唇畔,“我听不懂。” “怎么会听不懂呢。”说着,景湛身体挪动了下位置。 顾清越发现他想要过来捉自己,双腿快速离开床面,即刻跳下床。 脚还未沾地,景湛长臂一捞,重重将她捞进怀里。 纤软的腰肢和孱弱的肩膀被景湛死死禁锢。 即便是勒的她骨头疼,顾清越此时也不敢挣扎半分。 楚云夕被甩出去的场景历历在目。 还有,他像疯了一样,用石头砸温羡安的头。 他就是有病,连自己的情绪都没办法控制。 景家都是景湛的亲人,她要是被景湛打死了,谁都不会管她。 怀里的人虽然不动,但是景湛感觉得到,她战栗的发抖。 景湛偏头,牙齿捻磨顾清越柔润的耳垂,“你的羡安哥哥,今天很英勇,是不是?” 少年温热的呼吸在耳边流窜。 顾清越指尖掐紧腿上的肉,遏制住,由内而外漫溢出的厌恶和冷寒。 “怎么又不说话。”景湛将唇辗转至她的白颈,“你不说,我就代表你是默认了。” 少年的声音始终平静,语调平平,犹如深潭中,不会流动的死水一般。 可就是这样没有波动的语气,让顾清越愈加觉得,如似狂风骤雨降临前的宁静。 她紧紧闭上眼睛,濡湿的睫羽颤烁不停。 脑中千万个细胞飞速运转,逼迫自己,快点想出办法先哄住景湛。 直到,灼烫的手掌,由上而下…… 顾清越急忙回身搂住他,软声说:“景湛,你这样我好怕。” 第57章 你为什么要骗我 女孩细细软软的声音拍击进耳畔,柔若无骨的身子贴在胸前。 景湛的心恍若被猛兽的利爪狠狠揪住。 五脏六腑随着那股凶猛的劲力,锥心掏肺的疼。 怕? 她喊温羡安名字,抱着温羡安,让温羡安带她走的时候。 她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时候,怎么不怕? 现在才来跟他说怕? 她想跑,想离开自己。 欺骗他感情的那刻,她又有没有想过会怕? 顾清越听不见景湛给她回应。 她主动仰起小脑袋,亲了亲景湛的唇角,“今天的事,我可以解释。” “解释?”景湛猝然捏住她的手腕,“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你喜欢温羡安是吧,这些年,你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 愤怒地低吼完,景湛勃然色变,有股欲欲碎裂的头痛侵袭而来。 脑袋里的每根神经都在“蹦蹦蹦”上蹿下跳。 像是有数万根无形的银针,来来回回刺扎他的头部。 喉咙中逐渐涌溢出痛苦地哀鸣。 景湛突然松开顾清越的腕骨,跪在床上。 抱住自己的头,不断“咚咚咚”磕向床后的梨花木靠板。 景湛刚松开手,顾清越迅速跑下床离他远远的。 床边忽地一轻,景湛立马转过头颅看向她。 景湛的额头渗着血。 蜿蜒的红泽沿顺肿起的额头向下流划。 滴进眸里与先前丝红的瞳仁汇成一片。 本身就没开灯,再加上他满脸满眼的血红。 顾清越浑身颤栗地去拧门把手,不敢继续跟他待在同一间屋子里。 “我那么相信你!”景湛跪于黑绒床单中,狰狰怒喝:“你为什么要骗我!” 顾清越怕的发抖,不再管他说什么,拧开房门,不顾一切地冲出卧室。 耳畔的风呼呼掠过。 身后是少年摔砸东西,掺杂他低低嘶吼的声音。 顾清越身上仅穿着一件薄薄的蓝色棉质睡裙。 赤脚踩在雪地中。 透彻心扉的冰雪,瞬间将她脚背冻得通红。 脚底僵直冰硬到难以行走。 她抬起打哆嗦的手,捏了捏挂在脖子前,同样冒着寒气的小圆瓶。 里边的红丸,还有几个月的量。 这就意味着,她要是离开景家,最多只可以活数月。 她不想死,但是也不想被困在这座监牢里。 楚云夕这条线又断了。 想要的手机也没要到。 如果有手机,说不定,她可以上网搜搜看,有没有专门研究蛊虫的人能帮她解蛊。 而且……温羡安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想到温羡安,顾清越停下艰难行走地步伐,站立在雪地中。 “顾小姐。” 李伯带着众多保镖匆忙追赶而来。 黑衣高壮的保镖一见到顾清越,疾如旋踵冲到她面前。 大掌迅速擒制住她肩膀。 顾清越疼的直皱眉头。 李伯见此,立即喝止保镖:“你不要命了,快放手!” 这要是被少爷看见,他敢这么对待他的宝贝。 还不连夜把他的手给剁了。 保镖松手后,李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顾小姐请回吧。” “古堡大门有专职的人把守,就算您能跑到门口,您也出不了这个门。” 大家平日都是和气融融,可一旦遇到景湛的事,谁也不敢懈怠。 这里每天有无数只眼睛,监视顾清越的一举一动。 就连常日里,毕恭毕敬的李伯也不例外。 其实,顾清越没打算跑去哪,她暂时还不能离开景家。 她只是不想跟景湛待在一间屋子里而已。 顾清越走进大厅的时候。 刚回去没多久的沈宴,同样再度被叫回。 他穿着的还是那身白大褂。 此时正站在一楼大厅,给景湛包扎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