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他什么都清楚,所以在谢靖河无情点破之时,谢时绥只想逃避。
他何尝不知,云知意已经死了,就在他的面前。 可谢时绥还能如何,若这一次也没能抓住,他还能留下什么…… 谢靖河一把推开谢时绥,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衣襟。 “谢时绥,我不会在靖王府里动你,可你若再不走,我就要派人请你走了。” “到时,你可别去父皇那告状说我欺负弟弟。” 谢时绥握紧了拳,回头看那紧闭的房屋,心脏也随之揪紧。 云知意是否真的就在那里边?他此刻若是径直冲进去将她强行带走又如何? 对谢时绥而言冲动又疯狂的想法盘旋在脑海,手隐隐颤抖着。 他许久未曾碰上如此被逼到绝境的时刻,只一沾上云知意的事,谢时绥便乱了分寸。 谢靖河眸光冷了几分:“这些事就不需四弟担心了,我自有分寸。” “听闻王妃染了病,四弟还是早些回府照看吧,否则丞相大人可要找上门了。” 语落,谢靖河抬手便招来了几名护卫。 “请回。” 短短的几句话如一盆冷水浇灭了谢时绥内心冲动的火焰。 谢时绥在原地站了许久,没有动弹。 谢靖河说的话句句诛心,却又句句皆是真实,他始终无法丢下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 夏日还未过去,谢时绥却觉周身发寒,一颗心沉入谷底。 谢时绥一双拳几近捏碎,最终还是向门口走去。 离开前,他嗤笑一声:“谢靖河,你比我好多少?云洛紫为何要逃?不过是拜你所赐,她怕你,会不停地想尽办法逃离你。” 果然,谢靖河的脸色霎时便黑如锅底,显然是被戳中了。 谢时绥勾起唇角讥讽地笑,眼中却无笑意,唯有刺骨的痛意与无尽的苦涩。 谁也别让谁好过。 绥王府。 谢时绥卜一行至府门前,陆婉银便被侍女搀扶着迎了上来。 陆婉银焦急又担忧地抱住谢时绥的手臂:“时绥,你去靖王府所为何事?可有受伤?” 谢时绥轻轻摇头:“无事,只是奔波有些劳累,想早些歇息。” “婉银,抱歉,今日不能与你共膳了。” 谢时绥动作轻柔地拍了拍陆婉银的手臂,像往常那样。 “没事的,我今日亦无甚胃口。”陆婉银识趣地松开了手,红着眼目送他离去。 她听闻谢时绥与一陌生女子一同前往靖王府时,谢时绥已经动身了。 得知那女子竟与云知意生得一模一样后,心中便慌乱无比。 难保谢时绥会被那张脸所迷惑。 陆婉银早就看出来了,谢时绥是真心喜欢云知意的,正是因此心中才危机乍现,想了些法子令云知意死心。 如今,云知意死了,可她在谢时绥心中的份量不减反增。 谢时绥为了云知意,快要陷入疯魔了,她这个正妻痛得快死了的时候,谢时绥却为了另一个女人的尸首来回奔波。 陆婉银心中苦涩,亦有几分不甘,她自嘲着笑,喃喃道。 “云知意,你这个苗女倒是会耍手段,死了都要跟我抢时绥,让他记住你一辈子?” 喃喃着,忽地陆婉银眉头一拧,加重了声音咬牙道。 “我偏不信,活着的人会抢不过一个死人!” 她忽的起身,从妆奁最下层拿出一个瓶子,仔细从中倒出一些黑色碎屑,嘴角勾起一个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