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在渗血随后全然感觉不到痛意似的,慢慢朝云洛紫走去,她却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 “阿紫,别怕,只是留在我身边而已。”谢靖河看到她的动作后,眼神暗了暗。 谢时绥看着染血的刀剑,脑海中骤然浮现那天落在他眼前的匕首,心口猛然刺痛一下。 原来谢靖河三番五次地想到带走云知意,竟是为了她的姐姐云洛紫! 谢时绥抿紧了唇,半晌,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谢靖河这个疯子,竞也有了天大的弱点。 那么—— 只要云洛紫在他手中,谢靖河就迟早会把云知意还给他! 待云洛紫给陆婉银解了蛊毒,他再用云洛紫换回云知意,陆婉银不能死,谢时绥也不能没有云知意。 这世上总会有两全之策。 这么想着,在谢靖河正要动手抓住云洛紫时,谢靖河骤然出手,用剑鞘挡开了谢靖河的手,撒出一包白色粉尘,钳住云洛紫的手臂转身离去。 谢靖河沉浸于重见云洛紫地喜悦之中,猝不及防,眼睛传来灼热感,下意识便闭上了眼。 再睁眼时,已不见二人身影。 谢靖河睁大了眼,咬牙道:“谢!时!绥!” 另一边,云洛紫忽地在一个偏院墙外停下脚步。 她紧紧攥住谢时绥的衣袖,红着眼道:“意意在这里面!” 云洛紫与云知意姐妹同心,她的本命蛊也能在方圆十米之内嗅出她的气味。 云洛紫趁机迅速进了屋,她不能再等了,否则…… 谢时绥看着云洛紫犹豫了一瞬,随即就要推门而入。 “咻——” 一柄长剑直直飞来,钉在门上,离谢时绥的手仅差分毫。 谢时绥转身,谢靖河面上不再有笑,冰冷的眉眼中隐忍着怒气。 他看谢时绥,神色薄凉,目中泛着疯狂。 “谢时绥,你再插手我与她之间的事,我就废了你。” 谢时绥冷笑:“若不是你对意意下手,谁稀罕来你这靖王府!” 谢靖河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人都死了,你还在装什么深情种?” “谢时绥,你以为你还能挽回她吗?挽回一具尸体?” “闭嘴!” 谢时绥满目猩红,一把揪住了谢靖河的衣领。 第17章 正是因为他什么都清楚,所以在谢靖河无情点破之时,谢时绥只想逃避。 他何尝不知,云知意已经死了,就在他的面前。 可谢时绥还能如何,若这一次也没能抓住,他还能留下什么…… 谢靖河一把推开谢时绥,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衣襟。 “谢时绥,我不会在靖王府里动你,可你若再不走,我就要派人请你走了。” “到时,你可别去父皇那告状说我欺负弟弟。” 谢时绥握紧了拳,回头看那紧闭的房屋,心脏也随之揪紧。 云知意是否真的就在那里边?他此刻若是径直冲进去将她强行带走又如何? 对谢时绥而言冲动又疯狂的想法盘旋在脑海,手隐隐颤抖着。 他许久未曾碰上如此被逼到绝境的时刻,只一沾上云知意的事,谢时绥便乱了分寸。 谢靖河眸光冷了几分:“这些事就不需四弟担心了,我自有分寸。” “听闻王妃染了病,四弟还是早些回府照看吧,否则丞相大人可要找上门了。” 语落,谢靖河抬手便招来了几名护卫。 “请回。” 短短的几句话如一盆冷水浇灭了谢时绥内心冲动的火焰。 谢时绥在原地站了许久,没有动弹。 谢靖河说的话句句诛心,却又句句皆是真实,他始终无法丢下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 夏日还未过去,谢时绥却觉周身发寒,一颗心沉入谷底。 谢时绥一双拳几近捏碎,最终还是向门口走去。 离开前,他嗤笑一声:“谢靖河,你比我好多少?云洛紫为何要逃?不过是拜你所赐,她怕你,会不停地想尽办法逃离你。” 果然,谢靖河的脸色霎时便黑如锅底,显然是被戳中了。 谢时绥勾起唇角讥讽地笑,眼中却无笑意,唯有刺骨的痛意与无尽的苦涩。 谁也别让谁好过。 绥王府。 谢时绥卜一行至府门前,陆婉银便被侍女搀扶着迎了上来。 陆婉银焦急又担忧地抱住谢时绥的手臂:“时绥,你去靖王府所为何事?可有受伤?” 谢时绥轻轻摇头:“无事,只是奔波有些劳累,想早些歇息。” “婉银,抱歉,今日不能与你共膳了。” 谢时绥动作轻柔地拍了拍陆婉银的手臂,像往常那样。 “没事的,我今日亦无甚胃口。”陆婉银识趣地松开了手,红着眼目送他离去。 她听闻谢时绥与一陌生女子一同前往靖王府时,谢时绥已经动身了。 得知那女子竟与云知意生得一模一样后,心中便慌乱无比。 难保谢时绥会被那张脸所迷惑。 陆婉银早就看出来了,谢时绥是真心喜欢云知意的,正是因此心中才危机乍现,想了些法子令云知意死心。 如今,云知意死了,可她在谢时绥心中的份量不减反增。 谢时绥为了云知意,快要陷入疯魔了,她这个正妻痛得快死了的时候,谢时绥却为了另一个女人的尸首来回奔波。 陆婉银心中苦涩,亦有几分不甘,她自嘲着笑,喃喃道。 “云知意,你这个苗女倒是会耍手段,死了都要跟我抢时绥,让他记住你一辈子?” 喃喃着,忽地陆婉银眉头一拧,加重了声音咬牙道。 “我偏不信,活着的人会抢不过一个死人!” 她忽的起身,从妆奁最下层拿出一个瓶子,仔细从中倒出一些黑色碎屑,嘴角勾起一个笑来! 第18章 谢时绥才阖眼不及半个时辰,便又猛然自梦中惊醒。 一个夜晚反反复复无数次,双目熬得通红,眼下乌青尽显。 谢时绥看着漆黑的夜,声音沙哑地笑。 “意意,你不是说不爱才会疼吗?” “为何如今,我满心皆是你,却比以前更疼了……” “你是不是……骗了我?” …… 这样的日子过了整整半月。 谢时绥难掩目中疲惫,却强撑着在书房处理手下禀报的各种事宜。 这几日他忙得不可交加,皆是拜谢靖河所赐,他在背后给谢时绥找了不少麻烦。 “叩叩” “进来。” 敲门声响起,陆婉银端着一杯热茶走进。 陆婉银的身子比前些日子恢复了些,用口脂掩盖住仍发白的唇,她温柔地握住谢时绥的手。 “时绥,明日是乞巧,陪我去庙会祈福好不好?” 谢时绥自案台上抬起头来,揉了揉眉心,本想拒绝,可话到唇边又变为:“好。” 陆婉银面上一喜,又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囊交予他。 “时绥,上回赠你的香囊味道淡了,我便亲手缝制了一个新的,这个味道你觉得如何?” 谢时绥接过,轻轻嗅了嗅,笑说:“挺好的,我很喜欢。” 陆婉银捏起挂绳:“那我为你系上……” “不必了,明日再带吧,我待会出门怕弄丢了。” 谢时绥打断了陆婉银的话,轻柔地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不容她拒绝。 陆婉银咬了咬唇,看着谢时绥未喝一口的茶,强笑着离开了。 谢时绥从来不信佛。 方才那一瞬间,他却想起了那天,与云知意一同前去礼佛上香时,她目中闪烁的虔诚与敬佩。 谢时绥心中产生了一个他自己都觉得荒诞至极的想法,他平生第一次想要相信鬼神之说,祈求神明,让云知意回到他身边,无论是什么办法。 谢时绥看着手中绣的精美的鸳鸯,却想起了云知意第一次学刺绣的时候,手指刺伤了好几根,当她献宝似的将一方手帕递到他面前时,手上缠了好几团纱布。 云知意“时绥,这是我为你绣的手帕,鸳鸯太难了,我就绣了一小朵蝴蝶兰。” 谢时绥看着那歪歪扭扭的针脚,轻轻笑了笑,说:“很可爱。” 随即又皱眉道:“但是,不许令自己受伤。” 云知意便点头。 只那方手帕谢时绥不曾用过,云知意好似也知晓似的,再也没有绣过花。 第二天清晨,谢时绥与陆婉银坐马车去了山上的寺庙。 乞巧佳节,男男女女皆有说有笑,携手去挂同心结,月老庙前踏破了门槛。 陆婉银轻轻摇晃他的手,期盼道:“时绥,我们也去求同心结可好?” 谢时绥淡淡道:“好。” 陆婉银看着谢时绥漫不经心出神的模样,暗自捏紧了掌心。 她垂眸才见谢时绥腰间,一愣。 “时绥,你怎的还带着旧香囊?” 谢时绥歉意道:“忘记取下来了,便以为已经换上了。” 看着陆婉银微微颤动的眸光,谢时绥恍然忆起那天他从桃花林回来时。 云知意看着他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