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尘冷笑:“嫂嫂素来康健,何来气虚之说?” 余夏槿眸色冷沉,看向他的眼神泛着红。 “世子难道不知我如何气虚?我从宛城被你哄骗,千里迢迢嫁来京城,却是来成笑话的!我沈家在宛城也是世代清流,名门望族,怎么也不该成为你的兼祧妻!” “仅仅数月,我肝气郁结,如今连我自己调理都不让吗?” 此话一出。 周墨尘心头一颤,这才恍然意识到余夏槿的委屈。 他向来只想着念双本该是他发妻,如今却要委屈她成为兼祧妻,便想着处处照料念双,却从没想过,其实余夏槿也是委屈的! 心中一时涌上莫名的情绪。 但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余夏槿已经冷冷开口:“世子好走不送。” 周墨尘只能默然离开。 看着周墨尘的背影,余夏槿才悄然松了口气。 她端起碗饮下有些冷了的药。 心里却也因这事提了警醒。 现在自己还能搪塞过去,等再过些时日,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就真的无法瞒过去了。 她得赶在肚子大之前拿到和离书才是。 想到这里,余夏槿又想到什么,侧头问:“宛城那边还未有回信吗?” “没有。”婢女摇头。 余夏槿眉头皱起,有些奇怪。 前世自己认了命,对父母只报喜不报忧。 如今她是准备和离后回娘家的,这段时间她给父母寄了好几封家书,暗示让父母派人来接自己回去,按日子来算,应该是要有回信了才是。 可竟是一封也没有。 余夏槿重新写了一封,交给婢女:“交代驿站,加急送。” “是。” 翌日。 余夏槿在院里看医书时。 却迎来了位意外之客——淮王盛淮玹。 他今日穿了一身玄色常服,神色相比上次纵马而来竟萧瑟许多。 “太傅旧疾病重,御医束手无策,听闻恭国府夫人医术了得,想请您过去看看。” 余夏槿一愣,这些时日基本上是京中各府女眷请她看病居多。 “御医都束手无策,王爷就这么信妾身?” “医仙谭氏的第十一代传人本王都不信,还能信谁?” 盛淮玹语气平静却如一块巨石投湖,砸进余夏槿心扉。 千言万语梗在心口。 余夏槿最终直接看侍女:“拿药箱来。” 抵达太傅府。 余夏槿见太傅已面色惨白,气息微弱。 她眸色一紧,迅速过去把脉诊治,随即给太傅施针。 过了许久后,太傅呕出一口血来,脸上竟又有了血色。 见状,盛淮玹难掩狂喜,竟是扑在床前:“恩师!” 余夏槿诧异无比。 她本以为皇室之人都是薄凉之辈,而在前世传闻中,淮王更是冷血嗜杀,如地狱阎罗无心无情。 可此刻在她看来,淮王神色中的关切紧张,情真意切,绝不作假。 …… 看诊结束后,盛淮玹送余夏槿回府。 路上,余夏槿叮嘱:“太傅需保持心情愉畅,切勿受寒,静养时日,定能痊愈。” “多谢夫人。” 看余夏槿额头上满是细汗,盛淮玹下意识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余夏槿。 “辛苦。” 余夏槿有些诧异,却没接,只道:“多谢王爷。” 盛淮玹手一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回到恭国府。 余夏槿进了府,却不知盛淮玹站在门口,一直目送她身影消失。 他抬眼看了下恭国府的牌匾,眼神带了几分惋惜和不悦。 这样的女子,竟被屈做成兼祧妻。 周墨尘简直该死! 而府内。 余夏槿才进门,就见老夫人黑着脸在厅中等她。 她将药箱给婢女,自己上前。 下一瞬,就听老夫人当即呵斥:“跪下!” 余夏槿心一沉,随即沉默跪下。 随即。 老夫人严厉不容置喙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从明日起,你不准再去替人看病!” 第7章 “你是我堂堂恭国府夫人,日后还真要抛头露面去行医吗?” 老夫人严词厉色。 余夏槿跪着,背脊却挺直。 “行医救人,与身份无关,儿媳无错。” “婆母若是看不惯,也大可以赐儿媳休书一封,逐我出府。” 此话一出。 老夫人眼神骤然冷厉:“荒唐!” 随即对下人下令:“把夫人的药箱拿过来!” 听见这话。 余夏槿神色带了丝慌张:“婆母这是要做什么?” 意识到什么,她伸手要阻拦。 但晚了一步。 她眼睁睁看着老夫人直接从药箱中将她的金针夺出,尽数折了! 老夫人手一扬,金针纷纷坠地。 余夏槿怔愣原地,眼眶蓦然通红,看着地上的针,心痛难忍。 却听见老夫人紧接着下令—— “将夫人禁足内院,日后再有前来求医者,一律拒绝!” …… 余夏槿被禁足的第二日。 周墨尘来了。 他语气恼怒,眸色泛冷。 “听说嫂嫂当面跟母亲要休书?这种负气言论你同我说便罢了,竟敢当着母亲的面提,胆子未免太大。” 余夏槿看他一眼,态度却坦然自若:“我从来不是赌气,是认真的。” 闻言,周墨尘脸色黑沉下来,语气冷冽警告—— “还请嫂嫂别再妄言,恭国府从来没有和离一说,既然你已经嫁进来,生是恭国府的人,死也得是恭国府的魂!” 这话像重锤狠狠砸在余夏槿的心口。 周墨尘这话恰应了她前世的命——终生都葬送在恭国府内! 可是,凭什么?! 余夏槿手不甘地紧紧攥起。 就在这时,下人通传响起:“世子,淮王来了,点名要见夫人。” 周墨尘皱眉看向余夏槿骤然亮起的眼,心莫名一沉。 刚到前厅。 余夏槿就看见了盛淮玹手边那副‘妙手回春’的金牌匾。 盛淮玹看见余夏槿和周墨尘一同过来,眼神微眯,打量了周墨尘一下。 随即他上前,无视周墨尘的见礼,对余夏槿恭敬开口。 “夫人救活恩师,本王以此金牌匾聊表敬意。” “不知夫人何时有空,去替太傅复诊?” 一听这话,老夫人脸色难堪,可淮王的面子谁敢不给? 只能点头应允。 余夏槿忙去拿药箱。 谁料周墨尘却跟在她身后,语气冰冷警告。 “你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淮王未婚配,而你是已婚妇,我不希望听见什么闲言碎语。” 余夏槿心狠狠一沉。 千言万语梗在心口,可看见周墨尘的脸,却一个字也不想和他说。 见余夏槿头也不回往前走,周墨尘心中莫名烦乱,想喊住她,嫂嫂二字却突然喊不出口。 最终只能看着她远去。 太傅府中。 余夏槿替太傅复诊完,同淮王开口:“我先开几服药先让太傅吃着,针灸还需要等两日,我的金针坏了tຊ,需要重新购置。” 听见金针坏了,盛淮玹意识到什么。 心念百转,他突然道:“夫人义高,不要诊金,本王却不能没有表示。” 余夏槿下意识想拒绝。 却听他道:“若之后夫人有何难事,本王定任其驱策。” 这话让余夏槿怔然,意识到他话里有话,有点不敢相信,情绪复杂看他:“……多谢。” 她莫名有些心酸。 而后淮王突然被召见,余夏槿便独自回去。 路过驿站时。 余夏槿正想进去问问自己的家信是否有寄出去。 却看见恭国府的下人匆匆从驿站取信。 她脚步顿住,心脏猛地的一跳,心底升出一种荒谬的不可置信来。 “站住。” 余夏槿下意识拦下那下人,从她手中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