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屋内的气氛骤沉。 “请进来。” 不知为何,卫宁茗莫名感觉孟尧说这句话时的声音比进来时更沉。 她还想再问,但门口已经传来脚步声。 那梁楚笙当初爱得死去活来的齐嘉,进来了。 他长相温润,只可惜眉骨处有一道伤疤破坏了温润脸颊,硬生生带出几分戾气。 “诺诺。”他温柔地唤着卫宁茗。 好似两人真是一对亲密夫妻。 卫宁茗垂眸,手下暗卫早就呈上了消息。 齐嘉便是为了梁楚笙,才被人打至破相。 而身体有缺者不得科举为官。 梁楚笙便毫不留情地舍弃了他。 此刻,齐嘉神色哀恸看着卫宁茗:“纵使不能再科举,我也能养活你,跟我回去吧。” 她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孟尧眉头蹙了蹙,眼里满是鄙夷。 卫宁茗心口一刺,突然觉得这一切无比可笑。 甚至连伤口处的创痛都更深了几分。 这时,孟尧却突然沉着脸开口:“她受了伤,养好再走吧。” 孟尧语气不容置疑:“管家,给齐公子准备个房间。” 两人俱是一怔,卫宁茗还想开口再问。 却见孟尧的副将匆匆过来,覆在他耳边轻声道:“将军,无心公子已至。” 卫宁茗耳力敏锐,眼眸一凝。 无心公子?那不是南越王朝的三皇子,战神萧无心吗? 孟尧生死相交的兄弟。 他来大宋做什么? 她心中一紧,还在思筹。 孟尧却已经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屋内顿时只剩下齐嘉和卫宁茗。 卫宁茗看向齐嘉,直接了当:“我不是你妻子。” 齐嘉眉眼郁气更浓:“我知道,但你现在必须是,瑶瑶随我吃了太多苦,我不能让你阻碍她想要的幸福。” 风骤起,卫宁茗只觉得寒意侵入四肢百骸。 即便梁楚笙抛弃了他,他却还是想帮她扫除自己这个阻碍。 她浅淡地笑了一声,原本鲜活的脸蒙上一层暗色:“那齐公子当真是情深义重!可我不是你们摆弄的玩物,请回吧。” 两人不欢而散,清池居又静了下来。 卫宁茗看着夜色逐渐落下,才遣散身后的丫鬟:“我歇息了,莫要让人来打扰我。” 待丫鬟退下,屋内烛灯熄灭,一只黑鸦飞来。 卫宁茗打开黑鸦脚上纸条看完,无声无息闪出—— 千醉居,表面上是家高级花楼,实则是暗卫设下的信息收集点之一。 夜越深,这里便越是繁华喧闹,酒色馥郁。 卫宁茗急匆匆赶到这里,办完事之后,不想刚拐到楼梯口,便猝不及防与人撞了个对脸。 熟悉的面容和味道,卫宁茗惊呼出声。 “孟尧?” 对面,孟尧正被人扶着,脸色酡红。 身旁副将看见卫宁茗,神色一僵,讷讷道:“夫人,您怎么会在此?” 卫宁茗心神一紧,下意识扮做了梁楚笙:“当然是来接人。” 孟尧掀起眼皮看她:“夫人。” 接着便抬手将卫宁茗紧紧抱在怀中,发端落在她的颈间。 卫宁茗背脊一僵,鼻尖嗅到孟尧身上传来的浅淡血腥味。 下意识地,她垂下眼眸将人抱紧。 紧紧相拥的那刻,她甚至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真的有太久太久,没感受到这个人的温度了…… 所以哪怕此刻肩胛骨处的伤口被压得生疼,她也一动不敢动。 良久,她闭上眼,轻声道:“准备个房间,先让将军醒酒。” 不想一进门,她刚将人扶进房间,铺天盖地的吻落下。 几乎让她无法喘息。 两人紧紧相贴,那双粗糙的手顺着宽大衣襟滑入,让卫宁茗忍不住战栗起来。 她自有千百种方法对付一个醉鬼,可她无法拒绝这片刻的温柔。 孟尧用力得似乎要将她融入骨血。 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他呢喃出声:“瑶瑶……” 这一刻,卫宁茗心里的弦,根根断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