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她去后院的长廊上倚着墙睡了一晚。 寒风刺骨,苏知谣的脸颊通红,眼睫上都凝了一层薄冰。 起初她还冷得不断往墙角缩,一直搓自己的身体,后来冻得麻木了,才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人踹醒。 “干什么呢?!都几点了还偷懒!” …… 孙妈凶狠的声音传来,苏知谣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下一刻,她忽然看到孙妈身后的一道熟悉身影。 苏知谣瞳孔骤缩,整个人僵在原地。那不是……安禾吗?! 第六章 怎么可能?!安禾不是五年前就溺亡了吗?! 苏知谣额头有些发烫,她以为是自己发烧出现了幻觉。 于是又揉了揉眼,再定睛一看,的确是她! ………… 如果安禾没死,那她这些年来所遭受的一切,又算什么…… 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恐与愤怒席卷而来,苏知谣攥紧了手,指甲陷入掌心。 “这是什么味道啊,孙妈?” 孙妈身后的女人拄着一根拐杖,摸索着走来,闻到了苏知谣身上的臭味,皱了皱眉头。 她……居然看不见了?! 苏知谣正惊诧之时,却见孙妈恭敬地向那女人鞠了一躬:“安晴小姐,是这两天刚来的新佣人身上的味道。” ![]() 安晴……? 苏知谣看着眼前与安禾一模一样的那张清纯面庞,怔愣在原地。 以前她听说安禾有个双胞胎妹妹,但是从小体弱多病,很少出门,难道就是她?! “噢,那孙妈你带她去好好洗个澡,然后带来我房间,我有要嘱托新人的话。” 面前这个叫安晴的女人浅浅一笑,弯起的柳叶眼里却如一潭死水,无一丝闪烁。 苏知谣身子一僵,眼中满是不解。去她房间?难道她要帮她姐姐报仇?! 可是她根本看不见,刚刚才知道自己是新来的,名字都没有问,应该不会…… “走吧!愣着做什么呢?!” 孙妈转过身狠狠踢了苏知谣一脚,眼神凶狠。 脑袋昏胀的苏知谣咬牙忍住身上的疼痛,强 撑着起身,摇摇晃晃地跟在她后面。 等洗完澡,穿上孙妈给的一件泛黄老旧的佣人服后,心怀忐忑地去了安晴的房间。 房间内布置得十分精致,放着许多昂贵的家具与摆件。 房门一关,坐在紫檀木桌前的安晴悠悠倒起了茶,眼睫忽闪,那双柳叶眼变得澄亮有神。 见她精准地将茶倒入杯中,苏知谣不由得惊恐地睁大了眼:“你……你是装的?!” “不这样,又怎么能让阿烨哥哥逼你签捐赠协议,要来你的眼角膜呢?” 安晴勾唇一笑,端起茶杯,让茶香萦绕在鼻尖, “哦对了,你其中的一颗肾在五天后也将属于我。” 她的眼里满是得意,悠闲地品了一小口茶。 苏知谣气得浑身发抖,因发烧泛红的脸颊此时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 “你太歹毒了!我要揭穿你…” “歹毒?”安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下一刻又收起笑,面目狰狞:“歹毒的是你!五年前是你推了我姐姐,她才会溺死在池塘,死不瞑目!” “你这样罪大恶极的杀人犯,本来就该死!” 苏知谣失声喊道:“不是我!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我只是恰巧经过……" “够了苏知谣!”安晴愤怒地打断她,又冷 ………… 笑一声, “这句荒唐的话五年前你就说过无数次了,你看有一个人信你吗?!” 此话一出,苏知谣膝盖忽然失了力,跌跪在地上。 像是有一把刀在不断翻搅着心脏,硕大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落。 是了,五年前她一直重复这个事实,但没有任何人愿意相信她…… 这时,房门忽然被人打开。冰冷低沉的声音响起:“安晴?” 安晴慌乱地转过头一看,顾廷烨正阴沉着脸站在门口。 她赶紧收起凝集的目光,装作眼神涣散的样 子,声音带着些许不确定:“阿烨哥哥,是你吗?” “是,”顾廷烨大步上前搀扶住她,轻声问,“苏知谣怎么在这儿?” 地上的苏知谣还沉浸在过往的悲痛中,眼神茫然。 “噢,我回房间的时候她就在,说是来求我原谅她。” 苏知谣猛地惊醒,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拉住顾廷烨的袖口。 “阿烨哥哥,安晴一直在骗你,她是装瞎!” 第七章 “顾总,先前我看见苏知谣鬼鬼祟祟进来, 偷拿了安禾小姐生前最喜欢的项链!” 这时候孙妈突然进了房间,声音带着愤怒,“她就是故意这么说,怕别人发现!”安晴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带着委屈。 “知知,我还以为你是真心求我原谅,没想到你不仅偷姐姐的项链,还这样冤枉我……” 苏知谣死死拉着顾廷烨,拼命摇头解释:“我没有偷东西,阿烨哥哥……” “有没有偷搜一下不就知道了?” 孙妈大步向前,强硬地上手伸进苏知谣的佣人服口袋。 下一刻,一条紫水晶项链跃然呈现在眼前。“看吧,我亲眼看见你偷的,还想撒谎!” 孙妈狠狠掐了一把苏知谣,将项链恭敬地呈给了顾廷烨。 苏知谣眼眶通红,心急哽声。 “我没有!是她们在骗你,安晴是在装瞎,这项链也是她们故意放……" “啪——” 还没等她说完,一道清亮的耳光声响彻房间。 苏知谣被扇倒在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耳边一阵嗡鸣。 “苏知谣,你不仅恶毒残忍,还诬陷安安的妹妹,五年过去你真是一点悔意都没有!” 顾廷烨脸色铁青,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着,双眼猩红, “看来给你的教训还是不够!” “来人!”他厉声喝道,叫来门外的保镖,“给我把她拖到后院!” 地上满脸是泪的苏知谣喉中酸涩无比,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现在才知道,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自己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 就这样,苏知谣如同提线木偶一样,麻木地被保镖拖到了别墅后院。 院中地上摆着一盆热气翻腾的开水,苏知谣被两个保镖架着。 顾廷烨冷冷开口:“你不是喜欢偷东西吗?给我把她的手放进盆里!” 话落,保镖抓住她的手,往盛满开水的盆里按去。 “不要,不要!”苏知谣被热雾包围,拼命挣扎。 “啊!!!” 她那满是伤疤和冻疮的手被按入了开水中,剧烈的疼痛袭来,凄厉的哀叫声顿时响起。 皲裂的皮肤一接触到开水,像是有无数细小的火焰在灼烧。 一旁的顾廷烨听得有些烦闷:“好了!” 这时,苏知谣通红的手上满是透明的水泡,还在不住地颤抖。 “你不是喜欢诬陷别人,反咬一口吗?” 顾廷烨眼眸漆黑,胸膛不断起伏,眼神示意了下一旁的孙妈。 于是一碗红色的辣椒水端到了苏知谣的面前,孙妈用力捏住她的嘴,将辣椒水给她灌了下去。 一瞬间,口腔与喉咙传来强烈的灼烧感,苏知谣呛得不断咳嗽,泪水充斥了眼眶。 架着她的保镖一松手,她就痛苦地往地上倒去。 胃里火辣辣的刺痛感让她忍不住蜷缩起来,即使倒在这铺满雪的地上,浑身也像处在火炉。 顾廷烨冷哼一声:“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颠倒黑白!” 话音刚落,苏知谣却突然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一抹鲜红在这白茫茫的雪地上格外刺目,顾廷烨瞳孔一缩,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 “快送医院!” 帝都中心医院贵宾病房内。 病床上的苏知谣虚弱地睁开了眼,发现周围是白茫茫的一片。 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见病房外传来顾廷烨染上焦急的声音:“医生,她没事吧?!” 苏知谣心中轻轻地咯噔一下,想不到他还会关心自己么? “顾先生,苏小姐是急性胃出血,不过还没有太严重,已经控制住了。” 医生的话让顾廷烨长舒了口气,但下一刻的话却让苏知谣如坠冰窖。 “那就好,不影响过几天的换肾手术吧?”换肾手术…… 这几个字钻入苏知谣耳朵,骤然浑身冰凉。她真是蠢,到现在竟然还觉得顾廷烨会关心自己。 医生叹了口气:“苏小姐身体状况很差,恐怕承受不住……" 顾廷烨有些不耐地打断医生:“我只要一颗健康的肾,她已经同意捐赠,按时做手术就行了。” 此话一出,苏知谣耳边一阵嗡鸣。不知道什么时候,顾廷烨走了进来。 苏知谣几近疯狂地挣扎着,从发痛的喉中硬挤出一丝粗嘎的声音:“阿烨……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