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满脸抗拒地后退了两步,姿态里都是戒备:“奴婢不喜与人亲近,皇上自重。” 殷琅盯着自己被拍开的手看了半晌,脸色一点点凉了下去,再也没能缓和。 不喜与人亲近? 那祁砚碰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躲呢?你的不喜亲近,是只针对朕的对吗?! 他眼底全是怒火,气头上再也不肯顾及楚宛的抗拒,一只胳膊就把人拎起来扔到了龙床上,然后栖身压了下去,不客气地扯开了她的腰带。 楚宛浑身一颤,激烈地挣扎起来,可殷琅打定主意不松手,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像是意识到了这件事,她声音里满是绝望:“殷琅,不要……” 殷琅动作顿住,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从楚宛的声音里听出了哀求,她似乎真的不想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 可刚才明明是可以的,她也是情动了的,为什么忽然就这么大的反应? 楚宛,你刚才想到了谁?你是为了谁在拒绝我? 齐王和祁砚的脸在他脑海里交替变化,激得他脸色变幻不定,愤怒也跟着越发高涨。 可楚宛在求他…… 他一时陷入两难,楚宛连忙抓住他的手:“你如果真的有兴致,传召后妃好不好?” 殷琅一僵,不敢置信地看了过去,楚宛让他去找别的女人,她竟然宁肯让他去找别的女人…… 楚宛,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你有一顶点的在意吗?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他很想质问一句,却忽然想起了一封信,一封被他撕得四分五裂的信,在那封信里,楚宛说他们是孽缘,她盼着他能迷上哪个后妃。 她不在乎自己,六年前是,六年后还是。 他明明是知道的,怎么就忘了呢? 什么闹脾气,什么被伤了心,只是在借题发挥,她早就不想呆在他身边了,她早就想离开了! 可笑他这些天还费尽心思地想要和解,愚蠢,愚蠢至极…… 殷琅一瞬间眼底猩红,他狠狠盯着楚宛,你是不是觉得朕没有你不行?你是不是以为朕非你不可? 想把我推给别人是吧?好啊,我就移情别恋给你看! 他抬手,将那片衣襟用力撕下,在楚宛惊恐的眼神里慢慢笑开:“悦嫔,你在说什么?你不就是朕的后妃吗?” 第105章你叫我什么 楚宛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去,她怔怔地看着殷琅:“你叫我……什么?” “悦嫔啊,”殷琅低下头,动作极轻地在她颈侧落下一吻,声音柔和又缱绻:“你不喜欢朕这么叫你吗?那朕喊你宝宝,可好?” 楚宛张了张嘴,她想让殷琅看清楚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声音却仿佛离她而去,她张嘴许久都没能发出一个音节,挣扎和抗拒也都消停了下来,仿佛再也没了力气。 殷琅原来把她当成了萧宝宝,怪不得刚才是那副态度,怪不得会让她误会他在哄自己…… 不,不是误会,他真的在哄,只是哄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不在这里的人。 她茫然地看着床顶,心里一片混沌,却清楚的听见什么东西碎了,那是一直以来她自欺欺人的谎言。 她以为她和殷琅之间还是有情分的,虽然她绝口不提,虽然她不敢承认,可她心里一直是这么笃定的。 不管是殷琅口出恶言逼迫她的时候,还是他为了萧宝宝伤害她的时候,她心里再痛苦再委屈,也总觉得他们之间是不一样的。 他说那些话只是因为他在气恼当初的悔婚而已。 可当“宝宝”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 外头更鼓声响起,她愣愣回神,这才察觉脸颊是湿的,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淌下来,她有些茫然,怎么会掉眼泪呢?明明她并不想哭的…… 更鼓一连响过三遍,楚宛抬手慢慢擦干净了脸颊,然后撑着床榻坐起来,是该走了,离开这座龙床。 也离开这个她自欺欺人了很久的谎言。 一双手却忽然搂住了她的腰,温柔又强硬地将她拽回了被子里,然后一个温热的胸膛贴了上来。 “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 殷琅含糊开口,他自然而然地留了人过夜,再不见面对她时的苛刻。 这个怀抱也温暖又宽厚,被他这么环着,仿佛连被子都不需要了,可这个怀抱不是给她的,这份纵容和宠溺也不是给她的。 她只是一个鸠占鹊巢的不速之客…… 楚宛合上眼睛,明明这对比如此鲜明,如此刺目,可她那颗跳动的心脏却麻木的没了感觉。 不闷,不涩,不疼。 大约是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连在意的资格都没有了。 殷琅,你总说主奴,总说身份,那以后我就只把你当主子,我会把那个还爱着你的楚宛,永远埋葬…… 更鼓声再次响起,已经四更天了,真的该走了。 她轻轻掰开殷琅的手下了地,衣裳已经被撕破了,她细心地打理好穿在了身上,还拿外袍遮了遮,连带那些被殷琅撕碎的布条都捡了起来,揣进袖子里带走了。 可就算如此,她也仍旧算不上体面。 以往这幅样子,她是绝对不会出现在人前的,哪怕是夜里也一样,可现在她心里却是一片漠然。 曾经看重的那些尊严,骄傲,忽然间都不值一提了,其实她早就该明白的,不管曾经怎么样,她现在只是个宫婢而已,她总想告诉旁人她还是不一样的,可其实……没有区别。 连殷琅都觉得没有区别。 是她自己放不下,是她自己在端着……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她推门走了出去,月色如水,天亮后应该会是个好天气。 蔡添喜正守在门外,看她出来连忙殷勤地迎了上来,动作干脆利落,显然之前说的扭了腰是假的。 楚宛并没有拆穿,客气疏离地问了好。 蔡添喜满脸堆笑,这个时辰才出来,可想而知在里头干了什么。 再打量一眼楚宛,她身上也没了之前那肉眼可见的拧巴,想来是殷琅把误会解开,两人重归于好了。 他由衷的高兴:“真是辛苦姑娘了,皇上难得醉酒,咱们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楚宛浅浅一笑:“伺候主子是做奴婢的本分,何谈辛苦。” 蔡添喜下意识想称赞楚宛这话说得好,可话到嘴边却是一愣,这可是楚宛,她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呢? 他不自觉看了过去,眼神里满是探究。 楚宛仿佛并没有察觉:“皇上已经睡了,公公回去歇着吧,明日按时来伺候就好。” 蔡添喜回了神,连忙答应了一声,眼见楚宛走远,目光却怎么都收不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察言观色久了,生出了些毛病,他总觉得今天晚上的楚宛有些古怪。 虽然那股闹别扭的样子是不见了,气质也平和得很,可这平和却很古怪,仿佛透着些……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琢磨着是自己想多了,摇摇头就打算回去睡觉,冷不丁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