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华瞳孔一缩,彻底散了勇气。 信,她怎么不信呢? 裴影的狠心,她早就尝够了不是吗? “那你到底要我赔什么?” 凝着她屈服的眼,裴影才松开了手,恢复以往的冷酷。 “枉你霸了才女之名,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通?你害了心语一个孩子,自然要赔一个给她。” 楚安华疑惑抬头,却又听男人说:“上次你害心语小产,伤了她的根本,她此生都不能再受孕……” 他停顿片刻,觑着她的眼故意问:“你说,我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才能和心语相像呢?” 楚安华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从来都逃不开他的算计。 她尽量稳住自己的声线,敛下眼底的悲恸,如他所愿,讨好低下头颅:“请裴统领垂怜,让我为您生孩子。” 第6章 底线一旦退让一步,就会一退再退。 楚安华扶着窗台,望着下方被监管鞭打的父王,而她,也被身后的男人驰骋鞭挞。 一下一下,像被暴雨击打的嫩叶,由不得己。 她等着,挨着。 尊严被碾的稀碎,再也捡不起来。 泪都流干了,可男人的精力像是永远用不完。 从黄昏到黑夜。 有时疼的瑟缩,裴影却依旧桎梏住她的脸不许她躲:“楚安华,记住你现在这幅姿态,往后余生,你就只配这般下贱活着!” 第二天,楚安华在一处宅院醒来。 三年来,她第一次睡到柔软的被褥,心却一阵荒芜。 她从小熟读经书,学礼仪知廉耻,现在却无媒苟合,出卖身体,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但这还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半月,裴影几乎夜夜都来,常常一身酒气。 他来也不为其它,只为那档子事,次次都恨不能将楚安华折腾死。 这日,下了半月的雪终于停了。 楚安华难得从那小院子里走出来,出门不远,就在拐角处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楚安华曾经身份再高有什么用,还不是没有我们花小姐好命。” “花小姐慧眼识珠,听说当年在裴统领落魄的时候,她又是给大人送银钱,又是送吃食,各种关怀,也难怪她如今被大人捧在心上宠。” 楚安华就站在竹林后,听得一字不落。 眸中闪过嘲讽和后悔。 花心语哪有什么慧眼识珠的本事,当年是她买下裴影,派花心语去给他送东西,要不然心高气傲的花心语会去关心一个买回府的奴隶? 更何况,那些贵重的银钱,花心语一个丫鬟又哪里拿得出? 裴影能成为百官忌惮的锦衣卫统领,能想不明白这其中关窍? 他喜欢花心语,对方自然一切都好。 而自己…… 正出神,身后忽然传来冲出一个嬷嬷,不由分说一耳光扇下—— “大胆贱婢,见到夫人还不行礼!” 接着,楚安华就被嬷嬷踢中膝盖,跪倒在地。 她刚一抬头,花心语的奚落就从头顶砸下:“楚安华,你也有今天?” 楚安华抿唇不语。 花心语小人得志,凝着楚安华半张绝美的脸嫉恨难耐:“下贱东西,都毁了容还想着勾引男人。” 话落,她一脚踢过去,正中楚安华的小腹,疼的她匍匐在地,直不起腰。 “你们京城的贵女不是最喜欢罚跪?今日你冲撞了我,我便罚你跪在这雪地里两个时辰,你若是敢提前走,我要你父王好看!” 楚安华只能跪着。 花心语离开后,还特地派婆子守着。 冰凉的积雪渗进膝盖,很快叫双脚麻木。 小腹一阵阵坠疼,一股热流忽然从身下涌出,疼的楚安华满脸冷汗。 她意识到不对,却眼前一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昏死过去。 恍惚间,她好像见到高大的身影朝她走来…… 而那与雪地融为一体的白色裙摆下,一抹刺目的红正缓缓溢出,染湿了一片积雪,触目惊心。 第7章 昏昏沉沉间,楚安华好像坠入噩梦。 梦中,一群人凶狠绑住她,拿着烙铁朝她刺来,而不远处,父王正被人鞭打得鲜血淋漓…… “不要!” 楚安华惶恐惊醒,下一秒,却被人狠狠掐住脖子—— “楚安华,你这个毒妇,又想害死孩子?” 对上裴影杀气腾腾的眼,楚安华彻底清醒,忍着窒息艰难问:“什……什么孩子?” 男人却一把甩开她,厌恶警告:“你腹中的孩子好不容易才保住,若是再有差池,你的父王也别想好过!” 楚安华心头一跳,下意识抚向小腹。 “孩子?我终于……有孕了?” 此刻,小腹平坦,还隐隐作痛,她第一个念头就是—— 父王是不是有救了? 她忍着激动,垂眼将眼底的情绪敛藏。 又学着乖顺,另一只手试探性的拉向裴影的衣袖:“我听话,我一定乖乖守好这个孩子。” 裴影神色有所缓和,显然满意她的顺从。 她才小心翼翼提:“等胎稳了,能让我见见父王吗?” 裴影刚缓和的脸,瞬间冷沉,甩袖讥讽:“收起你的小心思!先伺候好孩子再说!” 话落,他便大步离去。 楚安华张了张嘴,最后却没叫住他。 就算跟他解释她没有小心思,他也不会信。 抚着肚子,她疲惫靠在床头,只能慢慢熬着。 自这天之后,楚安华便被丫鬟看住,不允许出小院。 转眼,又是两月过去。 楚安华已经有些显怀,大夫宣称胎象平稳之后,裴影终于允许她见父王。 从小院到罪人房,一路心焦。 终于,走到里间最破败的一间房,她看到了熟悉的佝偻身影。 时隔三年,父女俩再一次见面,楚安华的委屈再也兜不住。 她快步走到楚鼎身前,拉着人上下看了好几遍,却还不放心问:“您身上的伤怎么样了?他们还打你吗?” “我的身子你不用担心,倒是你……” 楚鼎颤抖抚着自家女儿脸上渗人的伤疤,老泪纵横:“阿华,苦了你了。” “三年前,康王府身陷谋逆罪名,我原以为那封恩断义绝书能助你撇清关系,没想到……” “都怪父王不好,没保护好你。” 楚安华摇头,抱着人哽咽不已:“不怪您!是女儿不孝,都怪我招惹了恶狼,这才害了你……” 她在岭南等着父王来,却不知道他早在三年前亦深陷囹圄。 这时,门口忽然一句嘲讽打破温情—— “哟,好一场父女苦情大戏啊。” 花心语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高调走进来,看着被楚鼎下意识将楚安华护在身后,顿时沉了脸。 但很快,她就勾唇,故意说:“楚鼎,每日被鞭子抽打的滋味不好受吧?你好歹也是我的亲爹,我也不忍心见你受苦。” “我马上就要和锦衣卫统领裴影成亲了,只要你现在和楚安华断绝关系,我立刻派人接你出这下贱肮脏的地方,供你安享晚年,如何?” 话落,楚鼎却抄起桌上的陶碗砸过去—— “娼妓之子,也配和我的安华相提并论!” 楚鼎指着花心语,气的脸色胀红:“你和你娘一样下贱!都是狗仗人势趋炎附势的东西!” “若非你娘趁我酒醉给我下药爬床,你以为我会碰她?” 楚安华没想到其中还有这辛密,她看向花心语,见她一脸怨毒,心头猛地一跳。 “父王——” 可她刚一扶着父王,却听花心语忽说:“不识好歹的老东西!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娘,你以为你宝贝的楚安华有多好?” 楚安华慌张阻止:“花心语,你住口!” 花心语却拔高声音,恨不得全天下听见—— “楚安华为了能活下去,自愿做了军妓,现在肚子里还怀了野种呢,你说我下贱,那你的宝贝阿华岂不是更下贱?” “你!你闭嘴——!” 楚鼎捂着心口,忽得喷出一口鲜血! 楚安华心中大骇,正要扶人,却被花心语一把推开。 肚子狠狠撞在桌角,小腹顿时痉挛,痛的楚安华浑身发颤。 可她顾不得这些,咬着牙爬起来,踉跄奔向倒地的楚鼎,抱起人:“父王,您怎么样了?” “父王?” 可地上的人,已经没有气息了。 第8章 “来人!快来人啊!” 楚安华绝望喊着,抱着人哭的无法自持。 “父王,父王你醒醒,您被吓我……” “啧,装什么死?” 花心语烦躁的瞪着两人,下一句话还没脱口,余光瞥见楚安华的裙摆上染上了大片殷红。 还不等她高兴完,身后忽然传来裴影冷酷的一句:“又闹什么!” 闻声,楚安华宛如见到救星:“裴影,你快——” 话没说完,却被花心语快速打断:“阿影,楚安华还端着郡主的架子,嫌弃你之前是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