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医院走廊一片寂静。 宋芷溪拿着血液匹配结果,看着窗外的阴天,眼神一片空洞。 就在这时,一道男声从身后响起:“林小姐?” 宋芷溪转身,就对上了李医生的目光。 李医生蹙了蹙眉:“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休息,怎么一直没来医院复诊?” 宋芷溪没有说话,李医生又开口:“这么久了,你的药该吃完了吧?去我办公室,我给你开。” 他话语中满是担忧。 宋芷溪听着,心里被注入了股暖流,却更酸涩。 萍水相逢的医生都会担心她,可秦家人却…… 她呼吸微窒,不再继续深想,转而对李医生鞠了一躬,声音沙哑:“李医生,谢谢你。不过我的病……不治了。” 说完,宋芷溪没再给李医生开口的机会,径直朝医院外走去。 回到秦家别墅。 宋芷溪推开门,秦母瞧见她,语调着急:“怎么回来了?出什么问题了?” 宋芷溪将手续递给她:“没有问题,明天会按时进行手术。” “我只是回来拿个东西。” 秦母这才放下心来,给一旁的李叔使了个眼色。 李叔即刻上前,跟在了宋芷溪的身后。 二楼卧室。 宋芷溪走进房间,心中居然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往日灵动的双眸在现在变成了一潭死水,她回头看着李叔,轻轻出声:“不用看着我的,我不会跑。” 李叔不置可否:“这是太太的意思。” 宋芷溪也不再多说,只低下头,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摆件。 那是一个月亮形状的瓷器,看上去十分精致,但也能看出有些年头。 这是二十年前陆湛随手送给她的,她视若珍宝的保存到了现在。 站在门口的李叔瞧见,没忍住开口:“你就是要拿这个?” 见宋芷溪点头,他眸色有些困惑:“这摆件都是多少年前的东西了,之前被二少爷扔了一堆。” 闻声,宋芷溪心中泛起阵阵苦涩。 她当然知道这只是秦家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摆件,可是…… 它是陆湛唯一送给她的东西。 …… 入夜,医院。 宋芷溪站在陆湛的病房外,双脚像是钉在了地上,怎么都动不了。 而屋内,徐徐传来的对话,更是如彻骨的冷风,冻得她浑身战栗。 秦母的声音沉怒,还带着轻蔑:“李叔和我说,宋芷溪喜欢你。” “她就是一个孤儿,怎么说也配不上你,熠皓……” 不等她说完,陆湛直接开口打断:“妈,您想多了,我不喜欢她,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一句话,抚平了秦母心中的担忧,却也打碎了宋芷溪所有的希冀。 她不敢继续听下去,也害怕听见陆湛对自己不加遮掩的厌烦。 宋芷溪转身,动着僵硬麻木的身体,拖着步子一步一步远离。 病房内,没有人察觉。 秦母又说起了手术的事:“明天的手术,妈帮你安排的是国内最好的医生。” “等手术结束,你就能健康的活下去了!” 闻言,陆湛不知想到了什么:“之前不是一直说心脏源紧缺吗?” 秦母面色闪过一瞬不自然:“正好有个捐献者的心脏源和你匹配,那妈不打扰你了,你今晚好好休息。” 说完,她便离开了病房。 夜色寂静。 陆湛看着窗外,莫名想起了宋芷溪。 平常有关自己的事,她一定第一个出现,可现在有了心脏源这种事,她却没来? 陆湛蹙了蹙眉,联想到昨天宋芷溪说的那句话,心中莫名涌上一阵不安。 他抬手拿过手机,拨通了电话。 另一边,病房。 刺耳的铃声忽然响起,宋芷溪看着屏幕上闪烁的“熠皓哥”三个字,按下了接听。 陆湛低沉的声音传来:“你在哪儿?” 宋芷溪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谎说:“我和朋友出门旅游了。” 陆湛顿了下:“多久回来?” 宋芷溪并未回答,只是佯作轻松开口:“听太太说已经找到心脏源了,恭喜。” 陆湛却没应,而是再一次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泪无声滑落,宋芷溪压下喉间颤音,哑声问:“熠皓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电话那头,陆湛的声音夹杂着电流,听不真切:“什么?” 宋芷溪望着那个月亮摆件,涩意上涌:“这些年来……你有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家人?” 然而话音落地,电话那边只有沉默。 这一刻,宋芷溪还有什么不明白。 爱情也好,亲情也好,从来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奢望! 泪就像是断线的珠子止不住的掉下,视线逐渐模糊。 电话那头,陆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放缓了声音:“等手术结束,我再告诉你答案。” 宋芷溪没有应声,许久,才哑声说:“我可能……等不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