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裴泽岳宠她的时候,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 现在竟然也能这样言辞锐利的指责她…… 简意语勾唇,笑容里满是苦涩:“所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难道不是吗?”裴泽岳冷声驳斥,“冷心冷情,连救一个无辜的孩子都不肯。” 这句话宛如重锤,砸的简意语七荤八素。 她扣紧掌心,忍不住快声反问:“那是不是要我给那个孩子换命你才满意!?” “是。” 第8章 裴泽岳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犹豫。 简意语愣了一瞬,不敢相信的红了眼。 胸腔之中情蛊涌动,痛意钻心。 伤痛至极的模样让裴泽岳的心狠狠颤了下,眸里掠过愧意:“语语,刚刚我只是一时情急才会那么说。” 可越是情急之下说的话,越说明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简意语扶着腰,硬生生忍住疼:“不管你怎么想,夭折是这孩子的命,我无能为力。” 裴泽岳胸腔里又涌上一股无名火:“不帮就不帮,你总提命做什么?” “还是你想用这件事情威胁我?” 话如锐利匕首,狠狠划开简意语心上的腐烂伤口。 她指节攥的发白,颤声反问:“我威胁了你什么?” 裴泽岳面如冰霜,黑沉的瞳孔里满是猜忌。 对峙间,一道提示语打破沉寂。 裴泽岳拿出手机看了眼信息,眉宇间冰霜褪去,敷衍了简意语一句。 “算了,我说不通你,你休息吧。” 接着匆匆转身离开。 他全程没有问过简意语后腰的伤,与那个当初宠她、她受一点伤都会紧张的裴泽岳判若两人。 更如刀锋刮她心的,是裴泽岳手机上给阮楠备注【孩子妈妈】。 一时之间,简意语都快分不清,究竟是后腰的伤痛,还是心更痛。 她缓了又缓,才忍着疼挪动脚步回禅房。 不料没走两步,观门口就传来一道尖锐的辱骂。 “一个装神弄鬼的破地方,也敢危言耸听咒我孙子,我今天非要给它点颜色看看!”6 简意语身体一僵,闻声望去。 裴母满脸嫌恶走进观里,身后跟着一大群黑衣保镖。 见到简意语,她就破口大骂:“就是你这个小贱蹄子,到处宣扬我儿子把裴氏做到今天是沾了你的光。” “呸!也不看你什么货色,给我砸!” 身后的保镖闻声而动。 霎时,叮铃哐啷的打砸声不断。 来上香的人四处尖叫躲避,年幼的师弟纷纷上前阻拦劝说却被推到在地。 裴母趾高气扬,还在怒骂。 “敢说我孙子夭折,那今天我就替天行道,铲了你们这些封建迷信!” 简意语耳边嗡嗡作响,心口疼的仿佛在滴血。 天清观立观至今,一直以行善解困受万人敬仰朝拜,就算是最苦难的时候从没被人这样打砸过。 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简意语红着眼呵止,强按下翻涌的情绪看向裴母,违背着心说。 “是我撒了慌,阮楠的孩子能活,你叫裴泽岳和阮楠来,我亲自给他们道歉。” 见她低头,裴母更加得意,走上前抬起手一下下的戳简意语的额尖。 “早道歉不就完了?要是我的孙子活不下来,我就一把火烧了这里!” 简意语额尖被戳的通红,却仍旧忍着没开口。 裴母却还觉得不够解气,嗤笑唾骂:“简意语,别忘了你这条贱命也是我儿子救的。” “我要是你们这些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早就找个地方死了算了!” 观里大多数都是弃婴,这话无疑是在他们伤口上撒盐。 不少人都红了眼,年幼的师弟甚至忍不住,眼泪直掉。 简意语几乎是硬生生逼退眼里的泪意,咬牙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一定是被父母抛弃的?” “你说我可以,但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也不介意用这些神神叨叨的手段让你付出代价!” 裴母被她眼里的狠决吓得止不住后退。 她顿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指着简意语骂:“真是一个疯婆子,我懒得和你计较!” 说完又暗啐一声“给我等着”,才带着人下山。 哄闹散去,观内终于安静下来。 满地狼藉如针刺在简意语心上。 她哽了又哽,放缓声语哄师弟们:“我们先把来上香的客人送走,再收好东西,这几天关门,不接待观客了。” 年幼的师弟们含着泪点头照办:“是,师兄。” 观里规矩,男女一律只称师兄弟。 简意语颔首,思绪重重关上三清殿门,跪在三清神像面前,虔诚叩首。 “天清观养我长大,现在却还要因我备受误解和欺凌,是我惊扰了祖师爷。” 她终于忍不住,眼泪一颗颗砸在地上:“弟子明白,天道循环,命格难改,弟子会把这条命还给裴泽岳,了却此桩劫难……”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晚。 简意语才直起腰,恭敬上香。 看着香炉里烟熏袅袅后,她才放下心离开。 不料转身的瞬间,一缕夕阳金光落进大殿,殿中神像看起来像是忽然闭上了双眼,刚点燃的香烟嘭的一声,断裂在地…… 第9章 可惜,大殿香断一事简意语并没有察觉。 她回到房间,嘱咐师弟们:“我要闭关,要是裴家的人来找,就让他们在偏殿等我。” 接着就将自己锁在房里闭门不出,所有的饭和茶都由弟子放在门口。 七日后。 闭关结束时,简意语已经面白如纸,脚步虚浮。 她拿着绘制好的换命符,推开房门。 迎面就撞上守在门口的裴泽岳,他眼里布满血丝,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始终得体的西装也起了褶皱。 见到简意语的那刻,他劫后重生般猛的上前将人拥尽怀里:“语语!我不知道我妈会来找你,我已经和狠狠说过她了。” 力道大的像是要将简意语融进骨血。 似乎是真的很害怕会失去她。 可要是真的爱她,真的怕失去,又怎么会舍得让她从被爱云端坠落到背叛的谷底? 简意语心如死水,强忍情绪推开裴泽岳。 她拿出折成三角的符咒,递给他:“只要让阮楠随身戴着它,孩子一定会平安生下来。” 裴泽岳伸手正要去接。 不想下一秒,符咒就被急忙赶回的玄机率先夺走! 他风尘仆仆,往日的清风朗月尽数消失,紧握着符咒的手不断缩紧:“你是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这是禁术!” 更换气运的符咒,是要用人命换人命。 天清观一直将它列为禁术,不允许任何弟子使用。 她怎么能用自己的命去换一个才刚成型的胎儿!? 简意语怎么会不知道。 可事已至此,她已经没了别的办法,只能有这样才能让裴母不再来观里打扰祖师爷和师兄弟。 她阖了阖眸,咽下无奈和苦涩:“师兄,这是我欠他的。” “欠他就要用命还吗?”玄机沉声反问。 他薄凉的看向裴泽岳:“你知不知道,等阮楠带上符咒,孩子健康落地之时,就是语语的死期。” 简意语想开口制止玄机,却见裴泽岳一脸不耐:“你们够了吧。” 男人冷凝的目光在简意语和玄机身上扫过:“一个符而已,至于说的这么危言耸听吗?” “给就给,不给就不给,我不想在这看你们演这种生离死别的戏码。” 说完,他就要转身走。 “裴泽岳。”7 简意语轻飘飘的叫住他,像是已经疲惫至极:“师兄,给他吧。” 玄机目光滞了瞬,最终还是将符咒递了过去。 裴泽岳接过,眼里染上喜色:“语语你放心,只要阮楠生下孩子,我会像从前一样爱你,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会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 说完,他快步离开,从始至终都没问过简意语状况。 不关心她为什么脸色苍白如纸,又为什么说话有气无力。 看着裴泽岳渐渐离开的背影,简意语体内的情蛊再也压制不住,心脏仿佛被撕裂一般痛。 这时,“啪嗒”一声! 鼻尖突然滴出鲜血,染红了她洁白的长袍。 晕过去的最后一秒,耳边只剩玄机带着担忧的声语:“语语!” 再睁开眼时,屋子里漆黑一片,也不知道过去了几天。 简意语的骨头像被碾过,浑身上下都在痛。 她张了张嘴,嗓子也像被刀剌过:“师兄……” 桌边的玄机听见动静,立即快步过来:“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话落,隔壁忽然传来一声巨大响动。 简意语担心是裴母又来闹,忍着疼问:“发生什么了?” 玄机脸色变了变,沉默半响之后才回道:“是裴泽岳和阮楠,他们担心孩子,觉得住在观里安心……” 简意语眸光闪了闪,语气低落下去:“这样啊……” 玄机放劝慰:“别多想,我不会让他们打扰到你,不管是情蛊还是符咒,我都会想办法破解。” 简意语强扯出一抹笑,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