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医院集体体检时,江夏负责收所有人的体检报告单,却发现刘梓晴登记的婚姻状态是已婚。 “晴姐,你明明结了婚,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呀。”江夏打趣着问刘梓晴,却发现她鲜有地板起了脸。 当时江夏才刚刚入职,以为戳到了晴姐的禁脔,乖乖地闭上了嘴。 但人的好奇心往往越被阻止越严重,江夏又翻出刘梓晴的报告单,发现她的家庭住址竟然在江月湾。 “这可是帆楼市首屈一指的高档小区啊。” 江夏只顾着感叹刘梓晴深不可测,却没注意她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 “小江,偷看别人隐私可不好。” 江夏被吓了一跳,连忙把报告单还给刘梓晴。 “对不起晴姐,我真的只是好奇,如果触碰到您一些不愿意回忆的…” 江夏生怕惹到了领导,自己刚刚起步的仕途就这么中道崩殂,却没想到刘梓晴完全没有生气。 “嗐,我能生什么气,你要想知道直接和我说就好嘛。” 刘梓晴说,当年自己年少无知,误入爱情的泥潭,被一个老男人欺骗了感情。 “他来自豪门世家,我在他们家中毫无尊严可言,只把我当作传宗接代的生育工具。我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命运,恳求他们哪怕让我净身出户…但你看现在,我虽然逃了出来,凭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了护士长的位子,但还是没有完全摆脱和它们的纠葛。” “那会儿我还打心眼里同情和敬佩你,但现在一切,你虚伪的谎言该被揭穿了。” 她说过会亲自登门拜访,她说到做到。 刘梓晴也分毫不让,轻蔑地笑着。 “你这张小脸长得还挺别致,乍一看还以为那女人真的诈尸了呢。都跑到人家家里偷腥了,小野猫,难道你还要倒打一耙?别忘了谁是这里的主人。” 她打了个响指命令林清。 “去,把门关上,带着我家的狗到医院整了那么多破事,果然和那个女人一样令人作呕啊,这新仇旧恨,咱得一笔一笔地算。” 江夏本以为林清会站在自己这边,没想到这怂蛋很听话地就去把门关上了。 “喂!你堂堂七尺男儿就这么任人摆布?” “我...” “哈哈哈,你说林清?”刘梓晴放声大笑,走到林清身边拍了拍他的背,他就摇得跟筛糠一样。 “他不过是我的狗罢了,算什么男人。” 啊这...江夏本以为只是他们夫妻之间玩得比较花,没想到林清的家庭地位真的这么卑微。 “去把门窗关好,顺便把拖鞋拿过来,今天可不能放这小野猫跑了。” 林清一副言听计从的奴才样,跟之前的他判若两人。 江夏原本打算躲在卧室偷偷报警后,和林清联手与刘梓晴对峙,她有股权转让书作为证据,只要抓住刘梓晴人赃并获,案件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然而现在林清这副模样肯定指望不上了,江夏只能从长计议。 趁着林清去关阳台门的机会,她假意向刘梓晴走了几步。 “喂,我这次去医院见到程羽了,他没有认出来,把我当成唐绘了。” “哦?”刘梓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你难道不想知道他说了什么吗?和唐绘有关的,和墨林集团有关的,以及值班室的那封转让书。” 她成功引起刘梓晴的注意。 江夏一步步地靠近,找准时机拿起茶几上的多肉盆栽朝刘梓晴砸去,刘梓晴一晃身躲了过去,江夏抓住时机,一转身推开林清,顺手从桌上拿走林清的车钥匙,翻上了阳台的护栏。 “诶,这里不是门...”林清话音未落,江夏便纵身一跃,跳下了楼。 区区二层不至于摔死,江夏打了个滚,一瘸一拐地溜上了跑车。 虽然科目一考了五次都没有过,但江夏听说过车越高档越便捷的道理,估摸这跑车开起来应该和公园的卡丁车差不多,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江夏开出去了十几分钟,发现后面没有车辆跟踪,她估摸着自己开这么慢还没被人撵上,八成是自己调虎离山之计成功了。 所谓调虎离山,江夏明白当她抛出和程羽有关的信息后,刘梓晴等人的注意力一定会先放到程羽身上,和那份转让书能带来的股份相比,她江夏和这辆跑车的价值如同九牛一毛。 江夏本想着就这么信马由缰地开回自己家,却忽然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她也好奇,明明她开的时候都已经把油门踩到底了,发动机的轰鸣声也比林清开的时候大得多,为什么车就是跑不快呢? 科目一都没过的江夏,还不知道世界上有种东西叫手刹。 五分钟后,轮胎焦化、发动机过热失灵的跑车停在了路边,江夏无助地徘徊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郊区小路上一脸迷茫。 子夜时分的温度最低,加上当时走得急,只顾着拿钥匙,完全忘了自己的手机还落在卧室里,江夏一瘸一拐地朝前走着,苦不堪言。 江夏不小心跌倒了,兜里装着的信也掉了出来。 祸不单行,她本想暴露两句,却忽然察觉到这些照片上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二层的女卫生间一共有三个隔间,她躲在最外面的隔间,而林清在最里面的,拍摄视角是从上往下俯视,但实际上因为隔着一个隔间,林清能拍到的江夏很模糊。 他为何不从中间的隔间偷拍呢? 江夏一搓相片,拍立得的照片表面有些粘,她竟然漏看了一张。 而这一张的内容,惊出江夏一身冷汗,即使拖着摔伤的腿,江夏也拼命地加快了脚步。 那张照片中,林清稍稍调低了拍摄角度,拍出了中间隔间的全貌。 而画面中央,是一个抬头瞅着相机的魁梧男人。 他正是无数次杀害江夏的凶手,怪不得处处找不到他的身影,原来早就躲在了这里。 相片背后,还写着一句话。 “我们的对话被偷听了。” 倘若真的如此,那江夏刚才故意卖关子的话对于刘梓晴而言将毫无作用,她早就知道他们之间都说了什么,江夏随时有被追上的风险。 快点逃... 忽然,她瞅见前面有亮光,又走了一会儿,江夏辨认出这是一个护林岗哨。 帆楼市近几年大力推动城市绿化,城郊种植了大片树木,这些护林的岗哨也是最近才搭建的。 天无绝人之路,江夏一瘸一拐地走进岗哨,一进屋就差点瘫倒,她这副狼狈的模样把守夜的老头吓得不轻,赶忙把她扶到椅子上。 “救...救命...” “姑娘你是从哪边来的?” “江...江月湾。”她有气无力地指着自己来的方向。 “我被人追踪了,快报警...” 然而当老头听见“江月湾”三个字后,立刻松开了手,在江夏不解的眼神中拨通了电话。 “喂?诶,晴总,对,您刚才说的那个人跑过来了,车?不知道啊,她是走过来的,诶您现在就来是吗?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她跑掉的。” 当年帆楼市推动大面积种植绿植时,曾开了个招标会,而承接这个项目的公司,正是林氏集团,护林的老头自然也是他们的走狗。 片刻后,那个魁梧的男人再次出现,将她绑上了车,在头被布袋套上之前,江夏瞥见岗哨前面的路上,放满各种各样的铁蒺藜路障。 即使车没坏,她也逃不了的。 “江夏,你以为这么轻易就能跑出我的手掌心吗?”刘梓晴惬意地靠着沙发,一边看着客厅屏幕投放着的实时定位,一边吃着林清给她洗好的车厘子。 “还敢用转让书威胁我?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差点坏了我的好事。” 她瞥了一眼一旁跪坐在地,毕恭毕敬的林清,他目光呆滞,神情木讷,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她是什么来头?” “不清楚,只知道车祸当天,她也在万象广场附近。” “其他的呢?”刘梓晴把江夏的手机丢给林清。 片刻后,他把解开密码的手机还给了她。 “真乖~” “刚才她说的那些,你还记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