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勇故意开了警车的大前灯,把朱其剑的屋前照得雪亮。 那些被狗吠声和两个公安抓捕时发出的动静吵醒,跑出来看热闹的村民们,见被抓的是朱其剑,全都惊愕不已。 这家伙还在服刑期内,咋又犯法了? 这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爸是劳改犯,他现在也要赴后尘了。 那些有女儿的人家,顿时打消了把女儿许给朱其剑的念头。 朱其剑被押上警车带走了,屋里响起朱老太嘹亮的骂人声,可是没人理会。 村民们八卦地议论了几句,就各回各家睡觉去了。 现在是下半夜,夜凉如水,正是睡觉的好时光。 陆启贤两个人带着朱其剑,开了三个小时的警车才到达了省公安局。 他们也不忙着审问朱其剑,而是把他扔在审讯室里就没管他了。 朱其剑又怕又渴,如惊弓之鸟似的,一个人待在审讯室里,心里充满了惶恐。 钱勇和陆启贤回集体宿舍补了个觉,一直睡到早上八点,这才精神抖擞地去了审讯室审问朱其剑。 朱其剑自从被扔进审讯室,就没合过眼,此时憔悴不堪,见了两位公安就要水喝。 钱勇给他倒了一杯凉开水,他一口气喝了。 朱其剑一喝完水,陆启贤就立刻对他进行审讯。 起先,朱其剑拒不承认自己涉嫌谋杀许大山,甚至声称,他连许大山出了车祸都不知道。 还说,自从失去了分配资格,他就一直在家老老实实地种田,并且照顾瘫痪在床的奶奶,哪都没去。 尽管陆启贤和钱勇想办法撬开他的嘴巴,却一无所获。 朱其剑心里明白,这次的案子性质远不同于上次的流氓案。 虽然两件案子同为刑事案件。 可一件涉及到谋杀,是严重刑事案件。 另一件不过是轻微刑事案件。 如果坦白从宽,不仅把许玥拉下水,自己这个帮凶也要坐牢。 反正公安只是怀疑,又没有真凭实据。 万一公安一直找不到证据,那自己和宝贝玥玥不是能逃出升天了? 即便公安找到了证据,定了他和许玥的罪,凭心而论,那也是罪有应得,没啥损失。 那为什么不赌一把呢? 审问了整整两个小时,纯属徒劳无功。 陆启贤留钱勇继续审问,不满二十四小时不放人。 他则带着另一个手下找证据。 朱其剑心心念念的宝贝许玥,此刻趁着许慧不在病房里,坐在许大山的病床前哭唧唧。 诉说着许大山出了车祸之后,古秀对他的精心照料。 还说,如果不是自己有心脏病,古秀就不会为了给她筹集做手术的钱,算计姐姐了。 现在古秀因为她而被抓,她很难过。 许玥泪眼婆娑地求许大山把古秀从公安局里把人给捞出来,她不想古秀坐牢。 许大山虽然生古秀的气,可从来没有想过让她坐牢。 只是他现在还在住院,也使不上劲。 不过即便没住院,他一个乡镇厂长在省城啥也不是,没那个本事捞人。 他也只能吩咐许若尘去公安局打听消息。 许若尘闷闷地点了点头,就想出门,却见古建国黑着脸走了进来。 古建国见许慧不在,问:“许慧呢?” 许慧想到许大山大病初愈,要多补补,特意出去买了鸡汤给许大山喝。 还没进门就听见古建国的问话,冷冰冰地问:“找我有事?” 古建国吞吞吐吐地告诉许慧,昨天下午,公安就传唤他,配合调查买卖许慧录取通知单一案。 今天早上去上班,他就接到领导通知,他买卖大学录取通知书,证据确凿。 局里对他做出开除公职的处分,他还将要面临法律的制裁。 古建国希望许慧为了他去求陆家,保他免受法律的制裁,还能重新回到工作岗位。 许大山一听这话,顿时眼睛一亮:“慧慧,既然陆家这么有本事,你就去求陆家把你妈从公安局也捞出来。” “反正要求陆家,那就把你妈和你舅全都救出来!” 许慧刚要把给许大山买的那一瓦罐鸡汤放在床头柜上,闻言,也就没放下了,依旧提在自己怀里。 她冷冷地看向许大山:“爸在想桃吃呢,居然幻想着我会救古秀和古建国!” “爸不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吗!爸还敢提这种要求!” 许大山嗫嚅着道:“慧慧,母女哪有隔夜仇~” 许慧眼神愈发冰冷:“古秀要毁掉我,爸却还站在妈这边道德绑架我,爸,我和你的情分到此为此,你多保重!”说罢,提着鸡汤转身就走。 古建国急了,在后面喊:“慧慧,我可没想过要算计你。” “是你妹和你妈想算计你,求到我头上,我推辞不过才卖你的录取通知书的。” 在一旁看戏的许玥见火烧到自己身上,神色有些慌乱:“舅舅,卖姐姐录取通知书的是妈妈,你……你怎么扯到我身上?” 古建国冷冷道:“不是你告诉你妈,有人想从我手里买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你妈会找上我?” 许玥涨红了脸争辩道:“舅舅,你别冤枉我,我怎么可能知道有人想要在你手上买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古建国冷笑了几声:“你不知道?你外公七十大寿那天,我和王坤平谈这事时,你躲在树后偷听当我不知道?” “你妈想要卖掉你姐的录取通知书就是你怂恿的。” 许玥眼里含着泪,委屈巴քʍ拉道:“我……我没有~” “你没有?你连把珊珊当枪使,诽谤你姐是小三的事都做得出,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的?” “我真没有~”许玥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许慧反胃地蹙了蹙眉:“你少装小白莲了。” “你不仅怂恿古秀卖我的录取通知书,就连把我卖给胡德利换彩礼一事也是你怂恿妈干的,这些我全都知道。” “你要记住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许慧丝亳不怕这么说,许玥会发现她是重生的。 反正说出去没人信,别人只会当她是疯子。 许玥表情有一瞬的愕然,不是因为她认出许慧是重生的。 她早就知道许慧是重重生的。 她惊讶的是,许慧这番话,分明看出她是重生的。 对上许慧凛冽的目光,许玥咬牙不承认:“我没有!你别冤枉我!妈已经承认,一切都是她一人所为!” 许慧道:“我有没有冤枉你,你自己最清楚。” “人在做,天在看,你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说罢,转身就出了病房。 许大山不配得到她的关心,她想把这一瓦罐鸡汤送给贫困病患。 许慧一出门,许大山就严厉地问许玥:“你姐说的是不是真的?” 许玥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我没有那么做,一切都是妈的主意。” 古建国深恨许玥。 要不是这个帚扫把星怂恿古秀想要卖掉许慧的录取通知书,古秀又怎会找上自己? 自己也就不会丢了工作,还要面临法律的制裁。 他现在能站在许大山的病房里,都是交了保释金的,不然早就关了看守所。 古建国对许大山父子道:“你们不用问,这孩子比毒蛇还要毒,她是不会承认的!” 许大山父子也是这么认为的。 许大山之所以会问许玥,是对她怀着一线渺茫的希望。 希望她承认,并且认错。 可许玥一直甩锅给古秀,让他父子大失所望。 许玥一边哀哀地哭着,一边观察着许氏父子的神情。 见他们对她充满了厌恶,暗暗恨恨地咬了咬牙。 当许慧把鸡汤送给一个患儿,在患儿父母的感激声中准备离开时,看见又黑又胖,人高马大的胡德利气势汹汹地来了。 不用猜,肯定是来找许大山麻烦的。 许慧也就没急着走了,打算等看了好戏再走。 胡德利一闯进许大山的病房,就向许大山索要彩礼钱和借的一万块钱。 许大山哪有钱给他? 央求着等过几天,他出院了,一定向古秀把借的一万块钱要过来,先还给胡德利。 至于五千块的彩礼,容他慢慢还。 胡德利不依,粗门大嗓地在许大山的病房里大吵大闹。 大骂古秀不要脸,骗婚骗财,害他昨天被公安找上门,搞不好要有牢狱之灾。 他要许大山立刻把五千块的彩礼和一万块借款还给他,不然跟他们没完。 古建国本来还想求许慧帮他,可是见胡德利凶神恶煞,十分恐怖,生怕殃及池鱼,赶紧溜了。 最后还是医院的保安扬言要报警,才把胡德利吓跑。 好戏看完了,许慧也离开了,乘火车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