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梦醒。 眼前突然出现的贺行远却让况樱以为,还在梦中。 贺行远看着地上倒歪的空酒瓶,皱眉看着况樱:“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一瞬间,况樱清醒了过来。 “贺行远,你来了。” “你来晚了,我的生日……已经过了。” 闻言,贺行远眼中闪过抹歉意:“我忙忘了,抱歉。” 面对这句话,况樱已经不知道能回应什么了,只能沉默。 贺行远似乎也意识到了两人间的尴尬:“我就是来看看你,学校还有事,先走了。” 话落,他就转身往外走。 下意识的,况樱追着他走了出去。 然而,贺行远没有丝毫停留,关门离去。 门砰然关合。 况樱怔望着那扇门良久,转头看向桌子上已经不成样子的蛋糕。 她强压着喉咙的颤抖,从回忆里扒出过往贺行远为自己庆生时的模样。 最后,模仿着他的笑意,说出了那句祝福:“柠柠,生日快乐。” 第十章 放弃 这天之后,况樱又恢复了往常的作息。 幼儿园,家里两点一线。 贺行远再也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只有每天早上醒来时,眼角的干涸泪痕提醒着她那一场场隔世经年的梦。 …… 这天。 幼儿园组织了一场野外郊游。 况樱和其他三位老师一起带队,乘坐学校大巴前往郊外。 正值春日,天上太阳耀目,地上绿草如茵。 一切都美好的让人沉醉。 直到半下午,太阳快落山了,才带着孩子们准备回校。 况樱站在大巴车门口,一个一个数着上车的孩子。 到最后,却发现少了一个。 “顾晨晨呢?”况樱看向其他三位老师。 但所有人都一脸茫然。 况樱生怕自己数错了,忙上了车:“顾晨晨?你们有谁看到晨晨了?” 车上的孩子都摇头。 只有一个小姑娘举着手说:“唐老师,晨晨说他的皮球落在草地上,回去取了。” 闻言,况樱松了口气。 将车上的孩子托付给其他三位老师,她就返回草地,去找顾晨晨。 然而还没过马路,就看到正往过走的孩子。 他带着黄色的渔夫帽,怀里正抱着皮球,一步步走过来。 况樱忙往过走。 而顾晨晨见到熟悉的老师,也扬起抹笑,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唐老师……” 然而,他话还没落音。 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车鸣笛响。 况樱看过去,就瞧见一辆汽车正直直的冲向顾晨晨! “晨晨!” 刹那间,况樱什么都顾不上,忙朝顾晨晨跑去,一把将他推回了路对面。 而自己,却被冲过来的汽车,直接撞飞了出去。 身体砸在地面上的一瞬间,况樱只感觉到一阵被碾碎的疼,便再没了意识…… 上海医院。 急救室里,医生和护士正在急救。 况樱躺在手术台上。 刺眼的手术灯照着她满是鲜血的身体。 隐约间,她好像听到医生护士他们的对话。 “患者胸骨碎裂,肺部充血,急需手术,联系到家属了吗?” “没有,患者父母离异,两方推诿,都说忙。” “剩下一个备注为“贺行远”的联系人,不知道和患者是什么关系。打了几通都被挂断了,之后也没有人接。” 听着这些话,况樱眼角滑下一滴泪。 曾经,心理医生告诉她,人活一世,总有人是惦念着你的。 所以为了那些在乎你的人,要好好的,坚强的活下去。 但这世上啊,总有一些人是被舍弃,被放弃的。 比如自己。 回顾一生,她不曾了解父母的感情,是一个失败的女儿。 也不曾得到贺行远的爱,是一个失败的妻子。 如今父母各自生活,贺行远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真爱。 所有人……都不需要她了。 对于自己来说,或许死在这时,是最好的结果…… 她,想放弃了。 有人说,人活着就是凭着一口气,气没了,人也就没了。 而此刻,况樱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 “滴——”的一声。 心电仪器发出刺耳的长鸣。 而况樱冰冷苍白的手,也从手术台上重重垂落! 上海大学。 下课铃响起,贺行远掏出因为在课上响了太多次,被自己静音的手机。 上面显示着况樱的备注。 距离况樱生日那天过去很久了,他们之间再也没有联系。 贺行远从没想过她会主动联系自己。 迟疑了下,他选择回拨回去。 很快,电话就被接通。 “柠柠,怎么了?”贺行远平声问着。 然而淡定的神色,却在下一秒深沉起来。 只听到电话里陌生女音传来:“我是上海医院的护士,请问您是况樱女士的亲人吗?” 贺行远心跳倏尔停了一拍,心底莫名不安起来。 他不自觉收紧手:“我是。” “很遗憾的通知您,况樱女士于2月28日18点17分逝世。” “死因:心脏骤停!” 第十一章 贺行远的大脑一瞬空白。 什么? 刚才那个人……说什么? 谁死了? 脚底下像是升起一股寒气,顺着爬上了背脊、头皮,最后蔓延全身。 贺行远怔愣在原地,心脏越来越快,被恐惧和不安挤满。 骗人,一定是骗人的! 正晃着神,教室门口走进来个人,是苏雅。 她走近,见贺行远一副失了魂的样子,怔了怔:“阿衍,你怎么了?” 贺行远双眸失神地看了苏雅一眼,眼前浮现的却是况樱的脸。 况樱怎么会死?这不可能! 他手指一松,教案散落一地,而人却冲了出去。 突然发生的一切让苏雅瞠目结舌,等她回过神想要追上去的时候,走廊里早就没了贺行远的身影。 她愣在原地,眉心深深皱在一起。 另一边,贺行远一路快跑到停车场,刚启动车子就踩下一脚油门。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要去医院,证明况樱没死! 在凌迟般的焦躁中,车速直奔一百八十码。 冲向一个十字路口时,直行的绿灯只剩几秒,即将变红。 贺行远死死盯着前方的路,眼眶里一片血丝。 他没减速。 在听到况樱死讯的那一瞬间,贺行远就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和冷静。 而他的所有耐心,都在此刻消磨光了。 于是,贺行远没能看到右边那辆加速的车。 “咣——” 巨大的撞击声在寂静中响彻天际,惊起路边树枝上栖息的鸟儿。 车轮在柏油马路上摩擦出长长一段距离,刺耳的刹停声几乎穿透耳膜。 可还没完。 在冲击力下,贺行远的车身反转重重砸在地上。 下一秒,温热的血顺流而下,将他的眼前染成一片血色。 贺行远浑身都在疼,骨头像是被压碎了。 他费力地睁着眼,每一次呼吸都扯动伤口。 不能停在这……况樱还在等他! 贺行远用力咬紧牙关,扒着车身想要把身体从重压下挣脱出来。 可到底,还是力不从心。 最后一丝力气用尽,贺行远的意识彻底涣散。 眼皮越来越沉,他再也支撑不住。 但就在贺行远快要合上眼的那一瞬间,一道刺眼的白光忽然亮起。 他皱着眉看去,却在下一刻被依誮吸进了那白光里。 紧接着,贺行远看见了一扇门。 他站在门前,鬼使神差地伸手推开了它。 “公主驾到——” 紫禁城午门处,一架雍容华贵的轿辇缓缓驶出。 两队禁卫军披甲执戟,跟随其后。 原本繁华热闹的长街上此刻鸦雀无声,百姓跪于两侧,场面严肃而庄重。 轿辇之上的公主金冠凤披,红纱掩面,眼尾一抹朱砂痣红得妖冶魅惑。 倏尔刮起一阵微风,将那红纱吹扬。 好美的容颜,似天女下凡。 然而风落之时,却突生变故,跪伏的百姓中突然杀出几道身影。 寒光闪过,一把刀直直刺向公主! 眼见那利刃逼近,可下一瞬,竟被挑开打落。 公主处变不惊地看向挡在自己面前的禁卫军,红唇微启:“你叫什么名字?” 那禁卫军击退刺客,侧身拱手而跪:“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