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时身边的男人忽然开口,“在你眼里,我这么脆弱?” 池苏念可怜巴巴地回头,重重地点了下头,随即又猛地摇头,“不是的,我就是想让你少点麻烦。” 虽然她觉得在司徒赫眼里,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麻烦。 司徒赫吐了口气,没多深究,“先送你回去。” 话间有沉默,池苏念意识到司徒赫是在等自己报地址,正打算说自己的住处时,她总觉得忘了点什么。 忽然,她放在包里的手机响起,声音在静谧的车内被无限放大。 池苏念赶紧摸出手机,一看到来电显示,终于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是妈妈说的家庭聚餐!!! 她接起电话,只想赶紧找借口躲开这顿饭,“妈妈,我在外面,现在还回不去。” 池苏念妈妈的声音顺着话筒传出,“都过了饭点了!你干什么呢?” “我……”池苏念支支吾吾,她看了眼旁边的司徒赫,“我,我跟朋友在一起。” 凭着血脉相连的亲情,池苏念妈妈发觉池苏念说话支支吾吾,立刻警觉,“什么朋友?” 池苏念最怕妈妈穷追猛打,特别是在司徒赫面前。 她想推门下车,结果安全带也解不开,车门似乎也落了锁,她心里一急,脱口而出,“普通朋友!” 对面的声音停顿了片刻,接着,一声轻笑传出,“池苏念,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这点小心思我可太清楚了。” 妈妈不经意提高的音量顺着听筒传出,用帝都标准的京腔问了句—— “不会是男朋友吧?” 撩佛 池苏念了解妈妈,母女连心,几乎是在这句话说出来的同时,她就把音量降到了最低,顺手捂住了话筒。 但是车里这么静,难保不被听到,池苏念颤巍巍地转过头,看向驾驶座上的司徒赫。 男人正仰头靠在椅背的枕头上,闭目养神,似乎没有注意这边的动静。 没注意就好。 池苏念松了一口气,她想,以司徒赫的性格应该也不喜欢偷听别人墙角,慢慢也就释然了。 她只想迅速结束电话,“妈妈,我马上回去,挂了啊。” “你等等。”池苏念妈妈听出了女儿被踩着尾巴后才有的语气,估摸着那位“普通朋友”可能在旁边,于是换了一种隐晦的语气,压低声音,“那你有没有不普通的想法啊?” 池苏念:“……” 她沉默半晌,看着男人的侧脸,没出息地咽了下喉咙,“一点点……” “好!”池苏念妈妈的语气一下转为明朗,“天色这么晚,让你朋友送你一程。放心,我有分寸,就在远处看看样子。” 池苏念正要拒绝,谁知妈妈紧接着补了句,“对了,你张阿姨今天跟我说,她儿子回国了,这微信我还没回啊。” “……成交!” 挂断电话后,池苏念垂头丧气地靠回座位上,最后的酒意消散得干干净净。 她扭头,调整了一下情绪,“谈老师?” 司徒赫闻声,缓缓睁眼,“可以走了吗?” 池苏念点头,笑容异常灿烂,“可以可以。” 她报了个地址,司徒赫调开导航,上面显示预计需要二十分钟,不算太远。 司徒赫看着她的表情,下意识觉得她又憋了什么话,结果池苏念笑完后就把手端正地放在膝盖上,像极了小学生认真听讲,连头都不带偏的。 越是这样,越显得心虚。 司徒赫的视线停留了下,也没深究,驱车离开了卡林斯顿。 路上,池苏念异常安静,倒是路中车载蓝牙响了,来电人“殷承越”。 她看到这个名字,瞬间想起了司徒赫在江镇出事那次赶过来的年轻医生,也想起了那次他说的司徒赫有心结这件事。 刚才许莹澜好像也提了,他在江镇有一个认识的人。 池苏念扭头看着窗户外,脑子里慢慢归整这些信息,心想或许司徒赫的心结和这个江镇人有关系。 也不知怎么的,她心里突然有些异样的情绪,烦闷又难以言说。 一旁,司徒赫看了眼来电人,从旁边摸过耳机戴好,接通电话。 “司徒赫,在哪儿呢?” “路上。” 殷承越长长地哦了一声,“在送人的路上吧?” 司徒赫面色平静地应了一声。 “什么人啊?” “朋友。”司徒赫说完,余光略过身边看似在欣赏风景,实则耳朵都竖起来的人,又补了句,“普通朋友。” …… 看风景的池苏念突然咳嗽了几声。 她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眼神里表露出“谈老师看不出你居然听墙角还假装没听到”的意思。 耳机里的殷承越何等细心,他一下就听到旁边的声音,“这普通朋友该不会是上次江镇那个守着你过夜的姑娘吧?” 司徒赫的语气有些不好,“我在开车,你有事吗?” “好好好,”殷承越投降,“我就是提醒你记得来复诊。江镇那次还没复原,你别半路晕倒砸我招牌。” “万一又让人家姑娘守着你,多不好。” …… 殷承越还想继续说什么,结果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看着屏幕瞪圆了眼,随即嗤笑。 翻脸不认人的老男人活该单身! — 司徒赫摘了耳机,神色如常。 车程正好到一半。 池苏念坐在副驾驶上,双手捏紧裙角,在脑子里快速寻找合适的语言。 到底怎么问才算没有过分干涉他的私事? 旁边准备变道的司徒赫看了眼后视镜,余光瞥见副驾驶上的人正咬着嘴唇,拧眉思索什么,目光还时不时朝驾驶座这边晃悠。 他换好道,适当减速,开口问,“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池苏念愣了下,缓缓回神,意识到司徒赫在问她,这才慢慢开口,“我上次在江镇见过这位殷医生,他还嘱咐我让你吃药。谈老师……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司徒赫应了一声,“嗯,好多了。” 池苏念品出来,这是没完全好。 她搓搓手心,抿住嘴唇,闷出一声。 路上的车辆不多,道路两旁的楼房早已零零散散的亮起了灯光,像一片温暖的灯海。 宁谧安和的氛围中,司徒赫更加清楚地感受到,身边的人在顾忌什么而没有开口。 他想起那晚电梯里,池苏念着急得不知所措的样子,心里被撞了下。 虽然心绪很快平复,但是那一角总是塌在那里,不得补全。 前方红灯闪烁,车子在路口停下。 池苏念看着闪烁的红灯出神,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司徒赫呼吸困难的模样。 忽然,身边的男人开口,“我小时候被绑架过。” 池苏念先是嗯了一声,随后脑子里那根弦突然被拉紧,拽得她再度抬起了头,扭身看向驾驶位。 身边,男人的眉眼中没有多余的情绪。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的食指扣在鼻尖下,流畅的侧脸线条一勾到底,像是在闲聊一般。 司徒赫单手扣着方向盘,瞳仁中的颜色被外头的霓虹灯碾过,忽明忽暗,“当时被关了几天,所以我不太适应封闭的环境。江镇那次是意外,现在好了。” 池苏念听着他平缓的语气,心里莫名抽疼了几下。 她有亲戚在公安局工作,也听他们提起过失踪的案例,无一不是鲜血淋漓的惨痛。 而司徒赫仿佛置身事外,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可电梯那次的情状让她每每想起都会后怕。 车内的静谧让池苏念听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声。 司徒赫听到旁边的呼吸声略重,瞥了眼副驾驶,女孩儿靠着椅背低着头,眼神里盛满了难过。 绿灯亮起,后面的车鸣笛示意。 司徒赫收回视线,自然地发动车子,沉沉的嗓音流淌而出,“过去很多年的事不值一提,不要胡思乱想,安心回家。” 池苏念抿住唇瓣,揉了揉发涩的眼睛,低低地应了一声。 司徒赫不让她担心,她也不能让他担心。 眼看着快要到家,池苏念默默地从包里摸出钥匙,心里为自己刚刚还想拉司徒赫下车的事怀有愧疚。 正当池苏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