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棠走进去的时候,王丰收躺在床上,右臂搭在眼睛上,另外一只手放在腹部,胸腔随着呼吸起伏,他穿着深灰色的丝质睡衣,扣子只扣了下面几颗,应该是太热,前面三颗就解开了,露出了结实的胸膛。 于海棠不是第一次看见过他的胸膛,在河城梵雅酒店的时候,她就看见过一次,但那次和这次不一样,上次是王丰收刚出浴,胸口还带着水珠,体现的就是一个诱惑加性感,出浴美男的诱惑。 现在,王丰收的双眼被挡着,呼吸起伏,胸口半露出来,他的皮肤偏白,透着另外一种诱惑,一种虚弱勾动人心的破碎感。 于海棠提着药,轻轻放在房间的桌子上,缓缓走近窗边,即使她放轻脚步,床上的人仍旧被吵醒了。 王丰收的听觉非常敏锐,右手拿开,那双平日里带着少许的威严的深邃眼眸,此刻显得有些迷茫。 于海棠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模样。 像个生病中需要别人安抚的小男孩。 在距离床边半米距离的时候她停下来,微微弯腰,关心的问:“楚总,现在感觉怎么样?” 王丰收摸摸自己的额头,“还是很烫。” 发烧的人估计手心也是热的,等他拿开手,她把手放置在他的额顶。 这温度差点吓到她了,这么烫。 她连忙从带来的袋子里拿出体温枪,拿起王丰收的手臂,对着手腕处,测量体温。 体温枪显示温度是三十八度八。 高烧。 她放下体温枪,温声对王丰收说:“楚总,您现在的温度是三十八度八,高烧,我带了一些降温药过来,都是我生病发烧时常吃的药,您是吃药呢,还是我带您去看医生?” 王丰收不一定会愿意吃她带的药,每个人体质不一样,她得先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王丰收吞口水都觉得有些困难,于海棠发现了,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送到他口边。 王丰收握住她的手,顺着就喝了,喝下几口水,滋润了无比干燥的喉咙,舒服多了。 他嗓子仍旧有些干哑,“不去医院了,你把药拿过来给我吃。” 于海棠听从他的话,拿出一粒退烧药,还有一包感冒药,这是她常看的医生给她配的,她一起吃,吃完就退烧,头也不疼了。 给王丰收吃了退烧药,又拿了开水给他冲泡了感冒药,吃了退烧药半个小时,再给他喝了感冒药,冲的感冒药水有些烫,不过就是微烫的时候喝下去效果更好。 王丰收喝了药,于海棠给他盖上被子。 将空调调高。 拿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床边。 睡是睡不着了,她拿出手机,刷剧,静音,看字幕。 王丰收喝完药没多久,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道是于海棠带来的药效果好,还是他太困了,这一觉睡着特别沉。 于海棠刷了一个小时的剧,快三点了,实在有些撑不住,她闭上眼睛,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还好王丰收家里的椅子都是非常大,而且有扶手的,而且里面嵌了柔软的天鹅绒,即使坐着睡,不至于太难受。 不知道睡了多久,于海棠睁开眼睛,发现头顶上方是天花板。 这不对劲。 于海棠记得她坐在椅子上坐的,她的眼睛环绕一圈,确定自己是在一张大床上,再看向右边,她的老天,右手边是一具男性的身体,而这具身体的主人,正是王丰收。 这到底什么情况? 好端端的,她怎么跑到王丰收的床上了? 难道她的亲爸亲妈,一直隐瞒着她,其实她是有梦游的毛病? 于海棠一下子不确定了。 要不然真的没法解释,坐在椅子上的她,忽然跑到床上来了。 旁边的男子仍旧闭着眼睛,呼吸均匀。 她打算静悄悄的离开王丰收的床,不要吵醒他。 刚坐起来,那张弹性极好的床,发出轻微的声音,就是这么一点微弱的声音,王丰收幽幽睁开眼睛。 于海棠心中惊骇,大叫不好。 要是被对方发现她躺在他的床上,该怎么想她? 说她趁人之危,想要夺取他的男色? 投怀送抱,把自己送上ᴊsɢ他的床? 啧,没办法继续想下去了,这尺度大得她都没法接受。 趁着王丰收还没完全清醒,她要赶紧下床,掩盖两人曾经一起同床过的事实。 “你去哪?” 她刚转了个身,甚至一条腿没来得及放到大床边缘,这床大得跟海似的,一眼都望不到边,别的床一下子就能跳下去,这倒好,她在上面打个滚都不带摔下去的。 她讪讪的,将身体转回来,干干的笑了一声:“楚总,您醒了?” 怎么醒得这么不及时呢,在她完全下床了才醒多好。 “不要叫楚总。” “也不要称呼您。” 他才大她四岁,又不是大她十四岁,四十岁,老是“您您您”的,把他都叫老了。 “那叫…” 王丰收眼眸深深的看着她,“叫楚哥,或者擎宇。” 于海棠当他的助理久了,直接叫他的名字一下子做不到,呐呐的喊了声:“楚哥。” 喊人的时候,她悄悄的往旁边挪,心里同时念叨: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王丰收的眼睛跟雷达似的,一有点动静,立刻锁定。 即使于海棠的动作再怎么细微,他八倍镜的眼睛仍旧看清楚了。 “你干嘛呢?” 这就尴尬了。 于海棠头皮都发麻了,这让她怎么解释? 这么大一个人坐在床上,您老眼睛不好么,还明知故问? 当然是在想办法下床了,下床啊喂! 她讪讪的,撩了撩头发,哈哈了两声,“那个,楚哥,你看窗户那边…” 然而,对方没上当。 动都没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