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那些买米的人全都看向冬宝,有人震惊有人疑惑,还有人愤愤不平。 “什么?竟然缺斤短两?怪不得我买回去的米还不够两天吃的,原来是少给我这么多!” “我说怎么会有米铺傻着不去赚那三十文,原来坑留在这里了啊!真是又想要名声,又舍不得亏利,又当表子又立牌坊!” “给我们补米!补米!补米!把黑我们的米补给我们!” “……” 米袋摔在柜台上的男人长着八字胡,头发稀疏,嘴里有两颗豁牙,听见身后那些人的喊话声,眼底流露出几分得意。 三岁经商,如今十一载,冬宝见识过各式各样的场面,所以丝毫不慌。 她笑着道:“你说我家缺斤短两可有证据?空口白牙污蔑别人,按南岳国律要受杖刑二十,你可受得起?” 一听说要挨板子,豁牙男眼底闪过一丝退却,可他又想到什么,暗暗看了眼面前的米袋,挺起胸脯道:“证据不就在这?你现在称一称,让大伙看看,你是不是缺斤少两了!” 冬宝没有碰那袋米,只问:“你是今日第三个来买米的顾客?大概是卯时末来的。” 豁牙男没想到冬宝记性这么好,既然连自己何时来店第几个来店都记得,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看来这小丫头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现在已是辰时末,这中间足足过去了一个时辰,这期间你应该是回了家吧?谁敢说你是不是偷偷把你倒了两斤,又回来找事?”春芽忍不住说。 豁牙男呸了春芽一口,“你这话啥意思?谁出门买东西还带个秤砣来买,不都是回家称过才知道缺了斤两吗?大伙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难道离店概不负责?你们这是店大欺客!” “人家肯定是发现少了两斤才回来找你们,要不然你们的店这么偏,谁大老远跑过来找事?不嫌累得慌?” “我怀疑我前几天的米也都少了几斤,这些米你们必须赔给我!” 买米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全都是在声讨秦氏米铺,以图浑水摸鱼捞点米回家。 明明前几日他们还在夸掌柜心善,卖米不涨价,此刻却都跟着那个豁牙男,想为自己争取利益。 之前几次买的米够不够称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能不能免费拿走几斤米。 春杏幸灾乐祸地从隔壁凑过来,道:“我家有称,是祖上传下来的铁称,没有人敢动手脚,称得可准了,要不要借给你们用用?” 言下之意,就是暗指冬宝米铺的称动过手脚。 冬宝淡淡扫了春杏一眼,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可这邻居却上赶着做这落井下石的事情,生怕别人过得比自己好。 “你瞅我干什么?我可是好心!”春杏捻着帕子道。 冬宝笑了笑:“既然春杏姐姐是好心,那便麻烦你将家中祖传秤杆取出来吧!” 说罢,她又望向站在米铺门口的众人,道:“既然大家怀疑我们秦氏米铺缺斤短两,那便都把家中的称拿过来,我们重新称一称。” 冬宝递给春芽和王狗蛋一个眼神,她们俩立马走上前,将刚买完米站在铺子里看热闹还没来得走的人手中的米袋要了回来。 “这几位顾客手中的米袋都并未离店,不存在打开过米袋的行为,现在我便把它们放在这,一会用大家带过来的秤称重,若有一毫一厘之差,凡是在本店买过米的,我免费补偿各位十斤白米。” 这几天在秦家米铺买过米的没有上千人,也有八九百人,若给每人补偿十斤米,那就是八九千斤米。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啊! 在场的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姑娘这么硬气,该不会人家就是一两未缺,所以才不怕上公称的吧! 豁牙男眼见着这些人要被冬宝说服,连忙站出来道:“小丫头,你这么大的口气,还不会是心虚,故意框我们的吧!” 在场的人被提醒,嚷嚷道:“对啊对啊!万一到时候这些米袋都不够称,你又改口不赔我们米可怎么办?” 面对豁牙男接二连三的质问,冬宝始终淡定,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她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写一契书如何?” “写契书?” “你们担心口说无凭,那白纸黑字你们总该信得过了吧!” “写就写!” 见豁牙男点头,冬宝便让朱三牛取来笔墨纸砚,铺开纸笔她亲自书写,写完后让豁牙男签字画押。 契书上写着若是缺斤短两,秦氏米铺陪所有顾客白米十斤。若未缺尽量,便是他带头诬告,不仅要公开道歉,还要自行去官府领罚。 豁牙男看见这几行字,皱眉道:“为啥让我签字画押?” “是你说我们家缺斤短两,作为状告方,哪有不签契书的道理?”冬宝将印台递给豁牙男,故意挑衅道:“怎么?难道你心虚?你不敢?” 豁牙男迟疑地看了眼站在人堆里的熟人。 他早已算到这一步,所以刚刚那些米袋其中就有一袋是他安排的人买的,那人刚好没离店,手中的米袋成了物证。 那人朝豁牙男点了点头。 虽然没离店,但是他早已偷偷从米袋里抓出两把米,塞进自己口袋里,所以那袋子里的米绝对不可能够称。 心里有了底,豁牙男得意地从冬宝手中接过印泥,哼道:“有什么不敢的!你就等着赔米吧!” 这一幕被冬宝看在眼里,但她什么也没说,看着豁牙男签完字画完押这才满意地勾起唇角。 第276章不着急,再等等。 按完手印,豁牙男催促道:“现在可以开始称重了吧?” 冬宝收起契书,扫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原来这位缺了两颗大牙的男人叫王刚。她淡声道:“不着急,再等等。” “等什么,你该不会是想耍赖?” 王刚瞪着一双铜铃眼,死死地盯着冬宝,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吃人。 冬宝才不怕他,她扬起手中的契书歪头一笑:“既是契书,便得一式三份,两份双方自留,一份送报官府。所以我们得等官爷过来啊?大叔不会连这道理都不懂吧!” 王刚听见这话,脸唰的一下就白了:“你……你报官了?什么时候报的?” 冬宝笑了笑,并未答话。 在朱三牛取笔墨纸砚时,她便给他递了个眼神,两人相识多年,所以只一眼朱三牛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悄悄去了府衙,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把人请来了。 看着冬宝气定神闲的模样,王刚心里有些没底,眼神不自觉地瞟向自己的兄弟。 他兄弟走到他跟前嘀咕道:“芝麻大点的小事,官府的人才不会管,用不着担心。” 王刚听见这话觉得很有道理,衙门里一天到晚那么多事,这种缺斤短两的小事,哪个衙役愿意管?而且这地方还这么偏僻,衙役跑一趟还不够受累的。 “等官爷过来不得等到天黑?我们大家可没这么多时间浪费!你赶紧称重,别在这找这借口找那借口拖延时间!搞快点!” “对啊!别耽误时间!赶紧称,称完把缺的米补给我们!” “这掌柜一会写契书,一会要报官,扯东扯西就是不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