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这套说辞说服了自己,他嗤笑一声:“玄机,你为了骗我真的煞费苦心,我不会信的。” 说着,温牧白抬手撤下殿门口的挽联。 “你们怎么敢给柔柔办葬礼?!” 他一向沉稳、冷峻,站在那里周身气势不怒自威,从没像今天一样失态过。 两位守门的黑袍弟子见状,刚忙上前拉住他:“别撕了,别在心柔师叔的葬礼上闹……” 可两名弟子还年幼,全然拉不动1米87的温牧白。 他强忍着膝盖骨上钻骨一般的疼,铆足劲往殿里冲。 嘴里还在不断喊着:“柔柔!柔柔我来接你了。” “我已经把阮楠送走了,你信我好不好。” “只要你出来,我们马上就能相守了!” 动静大的完全打断了里面的唱经声。 张天师白眉紧蹙,沉声下令:“玄机,去叫他滚。” “是。” 玄机强硬起身,走到观口。 温牧白见他过来,双拳静静蜷握成拳:“玄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柔柔是什么心思,你故意办葬礼给我看,不就是想要我放弃柔柔,我告诉你,她现在是我的妻子……” 话音未落。 ‘嘭’的一声巨响。 玄机已经猛然出拳,狠狠砸在温牧白的英俊的脸上。 温牧白苍白如雪的脸上顿时起了一圈红色印记,后退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抬手摸了摸脸,不怒反笑:“恼羞成怒,被我说中了?” ![]() 看着温牧白这幅摸样,玄机只觉得他已经走火入魔,无可救药。 “天清观不欢迎你,你走吧,以后都别再来。”他冷声警告。 温牧白却不以为然:“只要让我带柔柔走,这个地方以后不来也没什么。” 见他油盐不进,玄机也不想再劝。 他转过身,冷声给守门的弟子下令:“关门吧,你们师叔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下一秒,温牧白森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今天我要是见不到柔柔,明天我就会带人来铲平天清观!” ======第12章====== 风雪簌簌,寒风如刀刮来。 泪才刚划出眼角,就会被冻的凝固在长睫上。 温牧白红着眼继续威胁:“从观门到后院,我会一点点拆除,直到柔柔愿意出来见我为止。” 玄机脚步未停,冷冰冰丢下两个字:“关门。” 守门黑袍弟子对视一眼,走到温牧白面前伸出手:“请吧。” 温牧白漆黑的瞳孔中闪过无措:“为什么你们不在乎?” “Ns为什么我都说要铲掉天清观你们还是不在乎,柔柔不可能会不在乎天清观,难道她……” 后面几个字,他始终无法说出口。 怀疑像一双大手,将心撕开一个裂缝。 他不敢相信简心柔死了,疑虑却由不得他不信。 守门的黑袍弟子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回答。 “因为心柔师叔已经仙去,别说你把天清观拆了她不会出现……” “就算你把阎王殿拆了,她也不会出现。” 说完,弟子又忍不住催促:“请吧,别再扰了心柔师叔的清净。” 温牧白僵在原地,迟迟回不过神来。 雪下了他一身,心口和四肢百骸都被冻的发寒。 以往的桩桩件件如潮水般涌上来。 “温牧白,让阮楠的孩子生下来是违背天道,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我会阳寿尽断……”8 “那你就笃定我会活到那个时候?” “对不起,我已经翻遍了古籍,这个孩子,我真的无能为力。” “那是不是要我给那个孩子换命你才满意!?” “你知不知道,阮楠带上符咒,孩子健康落地之时,就是柔柔的死期!” …… 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回忆和寒风如刀,寸寸割开温牧白的肌肤,一刀刀划开他的心。 他眼眶一红,泪水一滴滴砸在雪地里,将脚下的雪地砸出一个小坑。 守门的黑袍弟子不知道温牧白在想什么,为什么固执的不肯走。 他无奈叹息一声,再次出声催促:“请离开吧。” 温牧白的心口被各式各样的情绪冲撞着,他高大的身躯颤了颤,忽然眼前发黑。 接着在守门弟子震惊的目光中,陡然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 恍惚间,温牧白做了很长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背牛顶被大雪封山的那年。 他顶着漫天的风雪,靠着一腔毅力走到天清观前。 天清观观门前,简心柔一身白色长袍,眉若远山,人面桃花,整个人宛若谪仙,含着笑站在那里等他。 他刚忙从怀中拿住温家的传家宝,往她的手上套:“柔柔,我来娶你了。” 不想下一秒,却听见简心柔坚定的拒绝:“不用了。” 温牧白动作一滞,眼里满是挫败和不可置信:“为什么?” 简心柔抿了抿唇:“我不欠你了,以后我们两清……” 接着整个人开始变得透明,寒风一吹,她从腿一点点从开始消散在白雪中。 “不要!”温牧白慌张的伸手去抓,“柔柔!柔柔……” 可掌心却从简心柔身体里穿透而过,什么也没握住。 温牧白只觉得自己忽然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胸腔里震动的心脏都带着痛意。 他用尽全力想要留住简心柔,却只扑了一场空。 霎时,温牧白猛然惊醒:“柔柔!” 不想睁眼就对上玄机漠然的双眸。 玄机冷冰冰开口:“醒了就滚,别在这脏了柔柔的轮回路!” 温牧白却僵在那里,仿佛心脏都被刚刚的梦境挖空,只剩下一个没有血肉的躯壳。 他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许久之后,温牧白才红着眼,颤着声音开口:“能不能让我再见柔柔。” “生也好,死……也罢,我想再见她一面。” ======第13章====== 男人的语气里满是哀求,叫人难以置信。 温家落魄过,但温牧白始终一身傲骨,背永远挺的笔直。 他从不曾低声下气求过谁,就算是哄简心柔时,也没有过这样的语气。 玄机眸色沉了沉,说出话如冰冷利剑:“你有什么资格再见她?” “伤害她,逼她去死的人不是你吗?” “现在装成这幅深情不悔的模样是给谁看?” 温牧白修长的眼睫颤了颤,心口像是被人生生剖开。 玄机不想和他多说废话,直接了当的下了逐客令:“别赖在观里,这里不欢迎你。” 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温牧白忍着膝盖上钻心的痛,哑声叫住他:“玄机!我知道你恨我……” “但只要你让我再见她一面,此后我再也不会上天清观,也不会再和观里有任何瓜葛。” “我可以起誓。” 玄机脚步一顿,正想开口拒绝。 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松了口:“虽然你的誓言没有任何用处,但我可以再让你见她一面。” “正好让你死心,看看我们究竟有没有骗你。” 温牧白怔了瞬,强行从床上起来。1 双脚落地的一瞬间,膝盖骨仿佛被敲碎般发痛。 可就算是这样,他仍旧咬牙撑着,跟上玄机的步伐。 十分钟后,往生殿门口。 玄机忽然顿住脚步:“你见过柔柔之后就立即下山,从今往后,你们温家和我们天清观再无瓜葛,以后温家的单子,无论是算卦还是看相风水,天清观一律不接。” 他站在门口,不再继续往前。 温牧白此刻已经顾不上这些,三步做两步往里走。 天清观,往生殿内殿。 入门就看见满殿的符纸,编织好的巨大白色纸鹤,和一樽冰棺。 温牧白脚步一滞,忽然有些不敢向前。 短短几米的距离,他走了足足一分钟。 冰棺里,简心柔面如白纸、骨瘦如柴的躺在那里,像是一具失去活力精致娃娃。 心里那点仅剩的期盼骤然散去,温牧白只觉得心脏都像被人生生挖出来。 只给他剩下一具没有血肉的空壳。 温牧白双眸猩红的可怕,靠着冰棺的身体慢慢滑跪到地上。 “柔柔……” 他伸出发颤的手,想去触摸简心柔的脸,却在碰到她冰冷鼻尖的那刻,陡然停住。 过往的甜蜜在这一刻回忆如雨后春笋般涌上来。 以往每次,简心柔和他有所分歧,他将她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