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你不会觉得姜禧会是微微吧?” “当年你怎么逼死微微的,要我再给你复述一遍吗?” 他说的话,字字如刀剜进温鹤年的心。 温鹤年脸色发白,喉间满是苦涩:“以前的事情我不否认是我的错,只是如果她是微微,我想请她给我一个道歉赎罪的机会。” “道歉赎罪?” 玄机只觉得讽刺,“你把人逼死了才开始道歉赎罪,要是你真像你说的这样,怎么不找个机会直接下去陪她!” 温鹤年高大的身躯晃了晃。 程锋睿刚忙上前去扶住他:jsg“温总,和他说那么多做什么……” 温鹤年抬手,制止了程锋睿的话。 他看向玄机的双眸中满是一片猩红,复杂的情绪在里面流转。 “我知道你怪我没有照顾好她,所以现在只要你告诉我,姜禧是不是微微,你说什么,我能去做。” “如果你坚持要我赔命,我也……” “温总!” 程锋睿刚忙打断他,看向玄机:“玄天师,修行之人都讲究行善,您这样是不是有些损功德。” 玄机冷冷睨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分明无悲无喜,可却莫名让程锋睿打了个寒颤。 “温鹤年,你当年救了微微。” “后来微微给你的孩子换了命,你们之间的情缘已经了断。” “最后,姜禧是我师傅最小的关门弟子,她不是微微。” 第26章 ‘不是微微’四个字像一把尖锐的利刃,生生斩断了温鹤年心里的最后一丝期望。 但他又不甘心,所有的事情在脑子里转了一圈。 哑着声音说:“你炸我,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而且他们甚至连生活习惯都一样!” “爱喝酸奶,不爱吃面包,爱吃草莓不爱吃苹果。” 说着,他像是已经说服了自己,“你在骗我。” 见他不信,玄机也不勉强。 只淡淡留下一句:“修行之人戒妄语。” 接着在温鹤年破碎的目光中转身进门。 关上门的那刻,玄机轻声叮嘱小弟子:“以后不要给姓温的开门,也不用管他们。” “要是实在赖着不走,就打电话报警。” 黑袍弟子点头称:“是。” 玄机这才放下心,走进三清殿。 三清殿内,沉香袅袅,神像庄严肃穆。 玄机默默点了三根香,插入到香炉中。 “祖师爷原谅玄机破戒,玄机只是想保护师妹,不再受苦,有什么苦难罪责,玄机可以一力承担。” 说完,他将香插入炉中。 回到偏殿,姜禧正在门口看六爻卦,见玄机回来,她眼神一亮:“师兄!” “我这里有些看不懂……为什么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玄机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你不用明白,这些也不用你学。” 姜禧有些不解:“可是天清观每个弟子都要学这些。” “也不是每个弟子都要学,你只需要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行。” 玄机看着她,眼里情绪复杂。 如果不是当年简疏月的天资过于聪颖,就不会一道六爻卦名震京海。 也不会引起温鹤年的注意,后来也不用再受那么多的苦。 想到温鹤年,玄机的眸色暗了暗:“禧禧今天回来,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姜禧黑白分明的双眼转了转,灵动异常。 “没什么吧,就是遇见一个奇怪的男人。” “他说他是我的爱人,师兄,他真的是吗?” “不是。” 玄机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一年前,简疏月确实已经油尽灯枯,是玄机和几位师叔师伯一起,想遍了办法,才从简疏月的身体里取出情蛊,救下她一命。 当时取蛊凶险,办丧事也是为了祛除旧运。 就连姜禧这个名字都是特意推演挑选的。 瞒过温鹤年只是恰好的事情。 取出蛊虫后,简疏月修养了将近半年才醒。 醒来之后就已经忘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姜禧对玄机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只是想起温鹤年,心口就会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眼熟。” 玄机脸色微变,又很快压了下来:“他不是什么好人,你以后多注意点。” 姜禧张了张唇,还想再问什么。 玄机却先一步开口叮嘱:“不是什么大事,别放在心上,先休息吧。” 姜禧也不强问,乖乖回了房间休息。 为了避免她和以前的那些事情再扯上关系,玄机特意给她安排了另外的房间。 姜禧奔波了一天,洗漱之后沾床就睡。 恍惚间,她做了个梦,梦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踏雪而来,跪在祖师爷面前,向她求婚。 而那男人抬起头来,赫然是今天说是她爱人的流氓! 第27章 天清观,三清殿中。 姜禧看见那个流氓跪在三清神像前,神情肃穆。 “祖师爷在上,弟子温鹤年历经重重磨难踏雪而来,只为娶简疏月为妻!” “从今往后会事事以明微为先,不让她受一点儿苦,我们之间只有死别,没有生离。大雪若要掩埋天清观,我就要陪她一起共赴白雪!” “如果我的誓言没有做到,我温鹤年就家财散尽,惶惶而终!” 一字一句,犹言在耳。 姜禧怔怔的看着,心口沉闷的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才反应过来,男人叫温鹤年。 温鹤年,京海的首富。 她哑着声音开口问:“谁是简疏月?” 无人应答,温鹤年跪在哪里,沉默不语,像是根本就看不见她。 姜禧又出门去找别人,可整个天清观的人像是倏然消失一般,除了她没有一个人。 姜禧精神一紧,骤然清醒。 她喘着气从床上坐起来,抬手去摸额尖的冷汗。 脑子下意识的回忆着刚刚做的梦。 一股极其奇怪的感觉涌上来,缠绕在心口,让人不得安宁。 姜禧索性起身,披上外袍到院子里看雪。 天清观立观时,是在唐朝。 整个观都是用的古老的榫卯结构,地上的青石板已经过了千年,依旧保持着明亮。 灯笼被寒风吹的晃荡,暖光的灯光和洁白的雪色给天清观平添了股别样的风景。 她借着皑皑白雪的反光,在院子里散心。 寒风刮在脸上,让姜禧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她转过身,正准备往回走。 却在经过大殿时,听见门外传来交谈。 “温总,你的身体熬不住的,我们下次再来见姜小姐也可以。” 温总?外面有人? 姜禧心口一震,那股平定下去的情绪又涌上来。 “等天亮,我们再下山,现在路太黑了,不好走。” “是。” 听见他们的对话,姜禧觉得奇怪。 天清观向来以行善济世为己任,怎么会将人关在外面。 想着,姜禧抬手,取下门栓,打开大门。 ‘吱呀’一声,门外的人陡然看过来。 四目相对。 温鹤年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