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误会不能好好说的?” 我没有力气挣扎,只能同他乘上马 车。 刚到正堂门口,就听里面的柳思薇说—— “娘,我和鹤行拜堂时,濯雪姐真的会来祝福我们吗?” 我腿脚一软,红着眼回头,死死盯着裴鹤行。 “你带我回来,就是为了让我知道你要和柳思薇成亲了?” 裴鹤行想要解释,就见柳思薇匆忙跑出,委屈含泪 “濯雪姐,你别怪他,是我想试试嫁人的感觉·.....” 你会祝福我的吧?就当是给我的生辰礼物好不好?” “你放心,等我尝过嫁人的幸福滋味,我就还给你,我不会和你争的。” 我没理她,只盯着裴鹤行,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濯雪你别当真,都是假的。” 我再也无法容忍,直接嘲讽:“假的?成亲还能有假?你们当我真傻吗?“住口! 母亲十分不满走了出来。 “思薇就是想体会一下嫁给衡谦的感觉,又不是要真在一起,你身为姐姐肚量怎如此狭小?” 肚量狭小? 我眸子微颤,积压多年的委屈在此刻直接爆发 “娘,到底谁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你知道我在战场九死一生,柳思薇还偷偷把我的药偷换成毒药吗? “她现在不顾亲情抢走我的幸福您居然也还要偏心!您的良心安吗? ! “啪!” 母亲一巴掌扇过来:“沈濯雪你是真的疯了,这么恶毒的罪名你也要安给你妹妹!” 你要是还想做我沈家的女儿,明日就准时来送思薇成亲! 我嘴角流着血,明艳的眸子只剩踏淡:“那就请您把我逐出族谱吧!” 话落,我转身离开。 走出大门时,身后响起“噼里啪啦爆竹声。 就见沈府门口不知何时贴满了红绸而小厮正在高呼一 “明日我家小姐出嫁,还请各位贵客前来喝杯喜洒。” 听到这句话,我只觉心更凉了 如果这真的只是一场假成亲,又何须弄这么大阵仗 夜色逐渐笼罩大地 寒风呼啸,天空也忽然飘起了雪花 我空洞的目光望着虚空,身后是连绵不绝的鞭炮声和贺喜声 那一句句的祝福如同利剑,尽数入耳——” 我所拥有的,全都被柳思薇一点一滴夺走,分寸不留 “噗一一” 我的喉间涌满腥甜,一滴一滴从嘴角滴落在地,染红了雪 果真是···.··大限将至 可我实在不甘心··... 凭什么从不作恶的我要受尽逼迫万毒的人却活得幸福美满? 我忍着身体绞痛,踩着白雪一步一步走向军营。 眼前如走马观灯般闪过,父母和兄长的苛责,柳思薇的挑衅,还有裴鹤行的变心·..... 我遥望着天,只觉得这落下的雪都是我的冤屈。 我有什么错,凭什么到死,都没人知道我的委屈! 回到军营,我提笔写下两封绝笔信。 第一封,致双亲—— 小时候你们常说,我是沈府的掌上明珠,说会一辈子疼我··....”” “但孩儿不明白,为何柳思薇来了之后,你们的眼里就只有她?” “我真想知道,你们为了一个真正的恶人,逼死亲女儿,亲妹妹时,会是何等感受?” 第二封,致裴鹤行—— 寒风凛冽,我僵硬许久,墨水混着血水滴在宣纸上凝结成冰。 半响,我才颤抖着重新下笔:“鹤行,你的“博爱’,我要不起·....·如果还有来世,恳请上天让我们永不相见 风雪更大,帐篷里的烛台摇摇晃晃即将熄灭。 我咽下喉中腥甜,走出帐篷,整顿兵马。 北凉十万大军已兵临城下,就算死我也要堂堂正正死在战场上! 号角声响,鼓声震天 带兵走出城门前,我回首望向沈府的方向,那里此刻应是锣鼓喧天,张灯结彩。 也罢,我已不是沈府的大小姐,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咚,咚一- 我收回目光,挥起战旗,敲响战鼓 “将士们,我们身后就是燕朝的江山社稷黎明百姓。这一战,绝不能退! 浓烟四起,烽火连天 我一路斩杀敌兵,银色铠甲早被血 浸红。 哪怕连中三箭,嘴角不断流血,我只忍着,手中长剑直指敌军首领 “杀——” 斩下敌将头颅后,我自己也重重从马上摔落在雪地之中,溅开一地的血。 鲜血大口从喉中涌出,我强撑着持旗爬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高喊下令“众将听令,敌将已诛,给我杀!” 随着胜利的战鼓号角响起 大雪中,撑着旗帜站立,身中数箭的我,才含笑闭眼,彻底低下了头。 纵然这世上无人爱我··...·我始终未曾辜负任何人! 暮夜,京城将军府。 身为燕国唯一的女将军,沈濯雪褪去军袍穿嫁衣,头戴花冠,美得明艳。 过了今夜,她就要嫁给心上人,当朝太医裴鹤行,与他相守白头。 想到次,沈濯雪心中满怀憧憬,不料房门‘嘭’一声被人从外推开。 一向端庄的母亲,满脸慌张:“濯雪,你的婚事先缓缓,你妹妹凉儿知晓你和鹤行要成亲,心悸发作昏迷了,算母亲求你……你可否让鹤行这段时日先好好照顾你妹妹。” 空中闪过惊雷。 还未落下的大雨仿佛已经落满沈濯雪全身,将她眼中的喜悦也一并浇灭。 “娘,萧凉儿根本就没病,鹤行是太医没错,但他也没法去治一个装病的人!” 越说,沈濯雪越觉得荒谬:“自从这萧凉儿入府,您就让我一让再让,现在甚至连我的亲事都要让路,娘!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沈府的大小姐!” 母亲愧疚地撇开眼,嘴却没停:“凉儿这次真的很严重,除了鹤行,她谁都不要,你就答应娘这次,只要她病情好转,娘定让你风风光光出嫁。” 沈濯雪听完只觉母亲可笑,却不敢再往深处去想。 这时房门再次被人用力推开,又冲进一人。 是她的兄长,沈焱。 男人的军甲都未脱下,对着沈濯雪就是一通指责:“濯雪,你何时变得这般小肚鸡肠,都是一家人,只是让你推迟成亲,多大点事!” “你可别忘了!你还欠凉儿一条命!” 兄长的话让沈濯雪心脸色瞬间泛白。 10岁那年,她因为贪玩偏要管家萧伯带她去后山,不幸遇到绑匪,萧伯舍命相救,将她送回府邸就咽了气。 萧凉儿是萧伯的独女,沈府为了报恩,从那时起,萧凉儿就成了沈府的二小姐。 可沈濯雪也没料到,这一改变,竟让她的人生从此天翻地覆。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只要沈濯雪喜欢的,一旦和萧凉儿碰上,她就得让,她就得退! 服饰,院落,父兄……这些她都忍了。 可是现在,萧凉儿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裴鹤行身上! 沈濯雪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指甲一点点嵌入手心。 她盯着眼前的两位血亲,一字一句:“沈府八年的宠爱,我一年前的换血,这些还不算还?” 话落,屋内一片静默。 沈濯雪自嘲:“现在……她还要抢走唯一疼爱我的夫君吗?” 房门轻响,裴鹤行正好踏进屋里。 此刻的他神情复杂不明,身上跟她一样还试穿着大红喜服。 四目相望,沈濯雪看清男人眉间藏着的迟疑,她心头微颤,下意识冲过去抓住他的胳膊。 “鹤行,你告诉我母兄他们,明日你会按时来迎娶我的,对吗?” “濯雪,凉儿真的昏迷了……” 沈濯雪手上不自觉更用力抓紧他,她望着这个曾说最爱她的男人,语带祈求:“所以呢……” 男人没答,却是褪下身上喜服,交于她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