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在你身边十五年,你这样对我,你有没有过一丝愧疚?” “如果我说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你呢?” “司景烨,祝你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 司景烨眼眸晦暗不明,低声自语:“南棠,你是故意的。” 你分明就不希望我快乐。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司景烨都没有再回到婚礼现场。 在场的人几乎都走了,只剩下几个媒体还坚持着等待第一手消息,再就是林氏夫妇和林南溪。 林南溪的妆已经花了大半,黑色眼线被眼泪晕开,在脸上留下滑稽的痕迹。 林母紧牵着她的手,止不住地埋怨林父:“到底怎么回事,你的人查到没有?” 林父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今天丢的人比前几十年都多,烦躁程度并不比林母轻:“司景烨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他想隐瞒踪迹,他老子活过来都查不到!” 刚说完,会场的大门就被推开。 林南溪立刻抬头看去,眼底带着些期待。 但让她失望了,来的人并不是司景烨,而是霍寻。 霍寻面无表情地走到三人面前,神情冷淡:“林先生,林夫人,林小姐,我是代替司先生来的。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所以婚礼的事要暂时搁下,还希望你们可以谅解。” 林父怒道:“还有什么事能比他和我女儿的婚礼更重要!你知不知道今天来了多少人?!” 霍寻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我想三位可能并不想知道这件事。” 林父一怔,似乎在他脸上看见了嘲讽之意,但再仔细看时,却已经没有了。 他又说:“你倒是说来听听,总得给我女儿一个交代!” 霍寻看向他:“既然您想知道,我自然是知无不言。” 第十四章 脆弱
A- A+ 寂静的会场在静默几秒后,响起霍寻没有感情的声音。 “司先生身边的南棠小姐,于今日上午九点二十分病发身亡。” 林家三人皆是一怔,但要说脸色最白的竟是林母。 她此刻很想拿出手机看看,自己给南棠打电话是几点,但她不敢动,她知道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会被霍寻看到。 但下一秒,霍寻的目光就直直地落在了林母身上:“林夫人,过两天司先生会和您见一面,还请您做好准备。” 林南溪诧异地看了看霍寻,又看了看母亲:“为什么要找我妈?” 霍寻却稍一点头:“司先生要我交代的事都复述完了,先告辞了。” 他转身离去,只留下各怀心事的三人面面相觑。 林南溪抓住母亲的手,眉心紧锁:“妈,到底为什么景烨哥哥要找你?” 林母目光躲闪,含糊道:“我……司景烨的心思我怎么会知道?倒是囡囡你,既然婚礼推后了,我带你回家休息吧。” 回家的路上,林母始终魂不守舍,失神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一边,海边别墅。 大门是开着的,院里站着四个黑衣人看守。 司景烨站在门前,仍隐约可以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他喉咙微动。 那是南棠的血…… 然而他却连踏进去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半晌,司景烨双手攥得胳膊上血管暴起,终于抬步走了进去。 进去便是客厅,入眼便是血迹。 那些血已经干涸,在没开灯的屋子里看上去就像被打翻的墨水。 司景烨按下开关,灯光瞬间照亮地板上的红褐色。 而他带来的那颗药就静静地躺在其中,已经全都被染红。 司景烨走过去,想将药拿起来。 但因为血液干涸,药粒和地面粘在一起,用力才抠了下来。 司景烨将药攥在手心里,缓缓背靠墙,胸腔里疼得要命。 十五年,近六千天,他和南棠分开的时候屈指可数,她早就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不可忽视的一部分。 只是他被家庭教育熏陶的观念使他不能重视感情,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在他这里都是一样的,他只看得到能获得的价值。 原来失去之后,真的会后悔。 外面突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豆大的雨滴被拍在窗户上碎成无数水渍,而后顺流而下。 司景烨怔怔抬眸看过去,又想起清晨南棠就站在那个位置,双眼无神。 他那时还在想,她身形单薄地似乎风一吹就会消失,而太阳落于西山后,她也真的跟着离开了。 至少家族里有一条说的是真的,人的命太脆弱。 司景烨在这里待到深夜才出来,临走前,他让人把这里封住,不必清扫。 霍寻在第二天去到司景烨的常住别墅,带了一个大箱子。 “少爷,这些是南棠的遗物。” 司景烨坐在沙发上,眼下乌青,淡淡应了。 沉默片刻,他又问:“她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今天下午就会火化。”霍寻垂首说。 司景烨幅度极小地点头:“火化之后,送到我这里来。” 霍寻一怔,眼底闪过什么:“是,少爷。” 走出别墅后,霍寻回眸看了眼紧闭的大门,眼神复杂。 其实他很想问,为什么要把南棠的骨灰带回来,他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甚至现在不敢提起她的名字。 但和南棠一样,司景烨对他同样有救命之恩和再造之恩,就算司景烨做错了,霍寻还是会站在他身边。 霍寻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南棠,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如果我不在,请你带着我那份,永远站在少爷身后。” 第十五章 不要了
A- A+ 看清自己的心,需要多久? 十五年都没能让司景烨看清自己心中所爱,但看到桌上的那个骨灰盒,他才明白,什么是心如刀割。 那个跟在他身后,心甘情愿站在他影子中的小姑娘,会说会笑活泼的小姑娘,如今成了一捧灰。 轻得可以随风飘散,轻得可以与土共眠。 司景烨一只手放在骨灰盒上,另一只手止不住地轻颤。 他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做到的,现在才恍然醒悟,他再厉害,也不能让人死而复生。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 听到应声后,霍寻推门而入,脸上带着迟疑:“少爷,林夫人和……林小姐到了。” 司景烨眼都未抬,冷淡道:“只请林夫人进来。” “是。”霍寻应答。 几分钟后,雍容华贵的林母在霍寻的带领下走进办公室,身后并没有林南溪的身影。 林母在司景烨的对面坐下,表面上看着镇定,实际上到底还是有些忌惮。 二十几岁就在商业战场上混的风生水起,手段和心思自然不是常人可及。 司景烨却没看她,仍盯着面前的骨灰盒,语气好似平常聊天:“今天请伯母过来,是有件事想问。” 林母喉咙动了动:“什么事?” “你想让我问?”司景烨缓缓抬眸,眼底藏着戾气,“我觉得还是你自己说比较好。” 在他可怖的眼神下,林母莫名地打了一个冷颤。 她给南棠打过电话的事,他一定知道了。 林母紧抿唇,片刻才缓缓道:“我的确给南棠小姐……” “说点我不知道的。”司景烨冷声打断她,眸底情绪已然是不耐烦。 林母顿了顿,再不敢对上他的目光:“我和南棠小姐说,希望她可以离开你,不要影响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