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在那欲言又止,没多久屋内便传来她远去的脚步声,她一走,我便翻了个身,将自己缩在了床上。 这个时候门外又传来脚步声,我以为是周妈又进来了,将被子狠狠往下拉,正怒视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进来的竟然是一个丫鬟。 那丫鬟被我的眼神吓得当即便是一抖,她结结巴巴说:“小、小姐,我是、我是…… 她结结巴巴的,让我更为火大,我说:“你是什么,你说就是了!” 她指着外头说:“袁府外头有人来找,说是要、要见您,是您的同学。” 听到同学这两个字,我当即便问:“男的还是女的?” 那丫鬟说:“是个女的。” “叫什么名字。” “她说、她叫顾惠之。” 我说:“你让她进来。” 丫鬟见我如此说,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点头说:“好,我立马请她进来。” 没多久,丫鬟便带着顾惠之进来了,她一站再门口,见我躺在床上还没起床,便笑着问:“怎的,都这么早了,还赖在这上头不肯下来。” 她是不知道袁府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也没有解释,只是笑着说:“身子不太舒服,倒也不碍事。” 我让丫鬟抬了张椅子过来,放在了我床边,我笑着说:“你怎么有空来找我了?最近闲得慌?” 她说:“有正事和你说。” 她坐了下来,从口袋内掏了一根烟给我,然后递到我面前,我当即便笑着说:“身子不适,你抽吧。” 她又收了回来,用打火机点燃手上的烟说:“你让我找的那个人,我找到了。” 我瞪大双眸看向她问:“什么?”我还有些不相信问:“你是在怎么找到的?” 她又从包内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说:“你瞧瞧,是不是这个人?” 我迅速接过,翻看了里面的资料,上面有一张七寸的黑白照,是个年纪大的老头。 我快速放下问:“他现在在哪里?” 顾惠之说:“现在我关在一个同学那里。” 我刚想从床上爬起来,顾惠之掐灭了手上的烟,犹犹豫豫问:“宋晚辞,我哥哥那边有没有消息?” 顾惠之眼里带着一丝期盼,我沉默了良久说:“有,但是现在我先不能告诉你,惠之,对你不会有好处的。” 她说:“答应你做的事情我都做到了,可是——” 她话未说完,我立马握住她的手说:“相信我,我是真的为了你好,惠之,我现在还需要确认一些事情,你先别急好吗?” 她只能垂眸,叹了一口气说:“好,我会等你的。” 我说:“你现在能够带我过去看吗?” 她说:“我这次来找你,自然就是带你过去看的。” 我有些起不来,胸口是撕裂的疼痛,我说:“你扶一下我。” 她感觉我动作很不协调,她大约是觉得有些奇怪,皱眉问:“你怎么了?” 我咳嗽了两声说:“受了点伤。” 顾惠之问:“碍事吗?” 我说:“不碍事,给我鞋子。” 顾惠之反应过来,迅速替我穿上鞋子,我怕周妈突然进来,这样我便走不了,我又让顾惠之将我扶到不远处的轮椅上坐下。 在床上躺的太久,竟然这么久再次坐起来,反而有些不适应了,只觉得头脑发晕,想吐的很,可现在也是顾不了这么多,只是让顾惠之带我从后院走,可才走到门口谁知道很快有两个丫鬟进来,她一见到这模样,刚想说,我立马对惠之说:“你给我几块银元。” 顾惠之不明白我的意思,不过她还是按照我的话,掏了几块银元在我手上,我对那两个丫鬟招手说:“你们过来。” 那两个丫鬟瞧着我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缓慢的走了过来,我将银元递到她们手上说:“去替我引开周妈,我现在要出门。” 其中一个丫鬟说:“小姐,医生说您现在不能动!” 惠之倒是跟我有默契的很,迅速又递了我几个,我又塞到那丫鬟手上。 那丫鬟的说话声只能停了停,然后便犹豫了几秒,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其中有个丫鬟不肯说:“这样是不行的,要是小姐出什么事的话,我们可负责不起。” 可那不肯的丫鬟,最后还是被那肯的丫鬟拽走了,她们一走,顾惠之立马推着我朝外走,顾惠之说:“这世上还真是没钱解决不了的事情。” 我笑着说:“那是当然。” 好在两个丫鬟去了厨房把周妈给围住了,周妈根本没瞧见到我们这边,等我们出了院子后,正要经过花园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倒霉,竟然一眼瞧见王芝芝和王鹤庆在院子内吵架。 王芝芝情绪无比激动说:“姐!你为什么这么糊涂,竟然用那样的话去激姐夫杀宋晚辞,你到底有没有替两家的关系着想过?!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不肯听我的话,你就这那么恨她吗?” 我还从没见过王芝芝如此激动过,脸和脖子的都是红的,对王芝芝也一改从前的听话,和细声细气,此时的她充满了攻击性。 而王鹤庆一点也不差,她说:“王芝芝,到底是你糊涂还是我糊涂,我告诉你,杀了她不仅是为了你除害,更是为我除掉心头之恨,我倒是不明白了,你是不是脑子去穆家后,秀逗?啊?天天为了那死丫头跑来跟我吵,你真应该去问问岑西凛,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多少次了?你告诉我他为了那个贱人,这是第几次了?到底是他不顾两家的关系,还是我不顾?” 王鹤庆冷笑说:“你倒好,那次穆家和袁家关系恶化时,你居然和岑西凛站一边,同仇敌忾是吗?你现在是根本不把自己当王家人了吗?我告诉你王芝芝,就算你嫁入穆家,你身上流得也是王家的血,要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到这么大,你以为你现在有这样的好福享?你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呢?倒像是我这个姐姐成了你的仇人!” 她说:“姐,我从来就没有这样想过,当初为了霖儿的事情,我在穆家那边也做了很多努力,可是镜迟连带着对我都不理睬,你知道吗?每次你们这边发生点什么,镜迟永远都把这一切怪在我身上,好几天都不怎么理我,你们要我怎么样,你们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为什么就不想想我?” 一瞬间,王芝芝便大哭了出来,她坐在椅子上,声音嘶哑说:“姐,你不会明白我的难处的,难道你以为我就喜欢她,我比任何人都讨厌她,可是我能够怎么办,镜迟对她好,我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昧着良心和她搞好关系,照顾她,不然你以为我的日子有多好过,你以为穆家夫人好当?” 王芝芝哭得直摇头说:“我都不敢和你说这一切,你们永远都不明白我,镜迟看似很尊重我,其实我知道,我在他眼里除了就是一件摆设其余就是一无是处,我这个穆家夫人的位置,都是要通过承认她的存在,才能够存在,你说我有多恨她?难道我对她的讨厌能够比你少吗?” 王鹤庆一瞬间被王芝芝的话给说得半句话都不出口,好半晌,她抱住王芝芝说:“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镜迟对你很好吗?” 王芝芝扑在王鹤庆怀里哭着说:“她在这边生活的好,我在那边就过的好,她要是过不好,我也过不好,姐姐,镜迟明摆了什么态度,你不清楚吗?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让你和她有任何争吵的原因。” 王鹤庆气得脸色发白,她说:“他怎么是这样一个人?”王鹤庆说:“你是他妻子,难道你这个妻子在他心目中都比不上那个小妖精吗!还是说,他和她——” 王芝芝立马捂住她嘴说:“没有,没有,只是镜迟比较看重她,你知道她六岁就在镜迟身边,总归是有感情基础的。” 王鹤庆说:“既然如此,那这门亲事不结也罢,他穆家我们袁家高攀不起。”她拽着王芝芝说:“走,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你姐夫,让他替你做主,不管是要离婚还是要回娘家,姐姐这边永远不会少你住的地方。” 王芝芝一听王鹤庆如此说,当即拽着王鹤庆说:“不,姐姐,不,我不要,我好不容易嫁给镜迟,怎么可能离婚!” 王鹤庆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回头问:“你怎么现如今还执迷不悟?王芝芝你为了她蹉跎到这么大,当初为了嫁给他,还受了这么大的侮辱,你为什么就没有一点自尊?” 王芝芝哭着说:“不,姐,我不要,我不要离婚,镜迟除了那几点以外,其余对我很好。你相信我,不是你说等我有了孩子就会不一样了吗?我一定会把她从他心上一点一点剔除的,只是我需要时间,姐姐。” 王鹤庆说:“时间?你的时间还不够多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王芝芝依旧在哭着。 花园里的丫鬟大约都被驱逐了,所以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两姐妹在不远处的交谈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