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锦书本是想一路走回东厢,却在路过前厅时被一阵熟悉的声音叫住。 “崔锦书!” 转头看去,竟是长姐坐在厅内。 崔锦书顿时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失了刚刚的气焰,走到崔琪州的面前。 “长姐怎么来了?” 崔琪州没好气道:“新妇迟迟不回门探亲,父母便让我来瞧瞧你是怎么回事。” 崔锦书这时才注意到还有这么个规矩。 崔琪州一边饮茶一边又说道:“你算是找了个好靠山,现下便想不着崔家了。” 崔锦书站在一旁紧紧攥着手中丝帕,就像回到了当初还在崔家的时候一样。 面对主母和长姐的各种问训,她从来不敢反驳半句。 许是被打压太久了吧,如今到了久家,她也一时想不到该如何为自己辩白。 这时,崔琪州又饮一口,这口茶不知怎的变得烫口起来。 她疼的一下子将手中茶甩了出去。 “嘶!” 崔锦书连忙上前来,“姐姐怎么了,茶烫就饮慢些吧。” 崔琪州却不吃她这一套,用力将人推开,随即瞪着她咬牙切齿:“滚开!你府上这是什么茶?分明温了却忽然烫我。” 崔锦书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朝门前破碎的茶杯望去,正巧看见凤临渊踏入厅中。 随后传来他不紧不慢的声音:“茶烫口,是提醒大小姐要慎言。” 第十八章 崔琪州捂着嘴巴死死看着凤临渊,又看了看崔锦书。 直骂道:“呵,你们蛇鼠一窝!” 凤临渊的目光在这时忽然变得犹如三尺寒冰一般死死盯着崔琪州。 “茯苓嫁入久府便不必受你叨扰了。” 崔琪州话到嘴边又被他的眼神盯得生生噎了回去。 她痴笑一声,“茯苓?短短几日还真亲热,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琴瑟和鸣到几时。” 说完,她便甩袖离去。 走时,还瞪了一样崔锦书,神情甚是得意。 崔锦书从小被她打压惯了,这时也还缩着脖子,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 知道崔琪州离开了前厅,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放松下来。 凤临渊走到她身边,挑眉道:“方才对我倒是忤逆,对姐姐却又是另一幅面孔了。” 崔锦书瞪了他一眼,随后又无奈说道:“被打压多年,我一下子还不习惯反驳她。” 凤临渊点点头,倒也理解,毕竟她向来性子软。 崔府。 崔夫人和崔大人在前厅时,见到女儿回府时红肿的唇便立马关切地靠近来。 凑上前看时机,崔夫人便立马心疼起来:“这是怎么了?” 崔琪州挤出几滴泪来,捂着嘴唇哭道:“妹妹给我准备了一壶烫极了的茶,我一时不被,便将我烫伤了。” 崔大人皱皱眉,“你怎不等茶凉了再喝?” 刚说完,就忽然被崔夫人一肘击打在肋间,疼的他退到一旁。 崔夫人没好气说道:“你到底是心疼谁的女儿?我的还是那贱人的?” 崔大人一边捂着肋间一边着急地说道:“我也是担心!” 随后他又唤来一旁的奴仆上前来:“拿些上好的消肿药来。” 这时,崔琪州便又哭道:“爹娘,你们不知道,妹妹嫁到久府后便仗着夫家不把崔家放在眼里,不回门就算了还这样羞辱我,一口茶都不能好好喝。” 崔大人沉默不语,崔夫人则满眼心疼地看着她。 崔琪州自小就是被宠爱着长大的,从未像今日这样受气。 崔夫人便叹息道:“也不知她是走了什么运。” 父母的叹息没有任何实际作用,不过是让他们更不喜爱崔锦书罢了。 崔琪州在父母怀里撒撒娇后便又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她紧紧攥着那份消肿药,眼神中的愤恨更浓。 一旁的女使不免紧张起来,便怯怯说道:“小姐,这药很管用的,不必担心。” 崔琪州忽然用手狠狠捶打着桌案,咬牙切齿道:“今日屈辱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以后定要加倍奉还。” 爹娘总说她会有更好的姻缘。 可如今有什么比得上皇帝身边的新贵呢?皇帝年过中旬,便是嫁入宫中苦等也比不上做新贵的正妻了。 而这一切,就像是被崔锦书抢走了一般。 想着想着,她就被气出一滴泪来。 夜间。 翌日。 崔锦书百无聊赖地睡在躺椅上看着云卷云舒,只觉着无聊的很。 即使是左羽在她身边站着,她也不会和不信任的人多说一句话。 长此以往,左羽便也不再找话说了。 凤临渊忽然走到她身边来,用手背抚上她的额头。 崔锦书却嫌弃地将他的手甩开。 “你没有生病,却精神不佳。” 崔锦书叹息一声:“唉,墨颜去殿试了,要有好一阵子没人和我玩了。” 凤临渊思索片刻,又试探道:“当真这么喜欢玩?” 崔锦书懒得看他一眼,闷闷回着:“那当然。” 半晌,她的耳边忽然传来他的一声轻语:“那我带你去蓬莱玩一阵子吧。” 第十九章 崔锦书顿时从躺椅上坐起,脸上满是笑意,眼中也闪出喜色。 “当真?” 凤临渊正想肯定,却又见她躺了下去。 崔锦书拜拜手,失望地嘀咕起来:“不去了不去了,你别是要我拐到什么深山老林里去。” “蓬莱这种仙岛,怎是说去就去的,说不定路程就要个一年半载的。” 凤临渊只觉好笑,轻轻摇了摇她的肩膀。 随即他笃定道:“说了带你去,就一定能去。” 崔锦书当他是在说着大话,便打哈哈道:“好吧好吧,带我去吧。” 话音刚落,她忽然惊觉身体失重,竟又被凤临渊打横抱在怀中了。 她连忙惊的伸手去推他,却忽然被他抱地更紧。 正气恼之时,他那不同以往的温润声音传来:“呆好别动。” 疑惑之时,两人却突然升到空中,崔锦书又吓地紧紧搂住了他。 像是被她的这股动作取悦了一般,凤临渊只觉得心情一下子都变好了不少。 耳边风声凌厉,呼啸之间,崔锦书哆哆嗦嗦地问道:“这是什么啊!” 凤临渊淡淡道:“御剑飞行。” 崔锦书呆愣在凤临渊怀里,难道那些说凤临渊出身仙家的传闻都是真的? 她越想越失神,就连到了蓬莱岛时都没反应过来。 凤临渊将她放下时,她还腿软的站不住,便只好让凤临渊继续抱着。 她抬眼望去,便见岛上惊飞起一只白鹤,绿叶婆娑间浮生起一片水雾。 耳边传来阵阵瀑布的浪声,向下看去,瀑布山崖前还能见到一道彩虹来。 此番水雾般的仙境,一下子晃了崔锦书的眼,眼前景象真的是真实的吗? 她缓缓伸出手去,触摸到一片竹叶,随即脸上便又生出笑意来。 凤临渊看着她这副又惊有喜的表情,也觉得心情舒畅。 崔锦书慢慢从他怀中走出来,看着满山遍野的奇珍异草,她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凤临渊便一直紧随在她身边,保护着她的安全。 偶尔她也会兴致高昂地问:“这是什么?” “那是什么?” 而她问的所有问题,凤临渊都会为她一一解答。 时间飞逝,转眼便是黄昏。 看着远处夕阳西下,天边云层染上各种暖色,崔锦书便坐在山头上静静欣赏着。 凤临渊也坐在她身边,不一会他感觉到肩旁传来一道重量。 没想到正是崔锦书靠在他肩上。 可她身量瘦小,头只能触到凤临渊的手臂而已,稍不注意,就会歪过去。 凤临渊看了她一眼,随即朝后坐了一些,让她的头能躺在他的腿上。 随后他又抬手抚摸着她的发丝,眼里也有了一丝丝宠溺。 忽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