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道:“学校其实派系斗争也蛮严重的,搞学术的那群人并没有外人看来那么纯粹。” 沈初微囫囵吞下最后一口牛奶,发表感慨:“社会就是大染缸,哪有绝对纯粹。” 男人看出她准备离开的意图,向她扬一扬手中的牛奶瓶,和她做自我介绍:“丰露雨,丰收的丰,露水的露,雨水的雨。” “谢谢你带我挑到好喝的牛奶。” 沈初微摇头,朝他微笑:“是你自己跟着拿的,我叫沈初微。” 她通常不会和陌生人解释她的名字到底怎么写,因为很多人都不认得后面两个字,她懒得费劲解释。就连她自己小时候学写字也很讨厌自己的名字,因为笔画过多,还总是被同学读错。 但显然这个名字很好听的丰露雨有强烈的好奇心,他盯着她的眼睛,充满求知欲地发问:“木子李?哪个 yi,哪个 xun?” 沈初微只好掏出手机,在备忘录输入自己的名字,打给他看。 丰露雨靠近去看手机的时候,尽管他刻意保持了恰当的社交距离,她的鼻子仍然捕捉到了他身上好闻的木质香,和她之前买过的一款沐浴露类似。 品味不错,她在心底夸赞。 “沈初微。”他轻轻念出她的名字,声音里有化开的愉悦和温柔,“原来是这样写,那你小时候学写名字应该还蛮痛苦的。” 还没等沈初微接话,他又话锋一转:“方便加个微信吗?” 沈初微愣了愣,差点没跟上他这跳跃的思路,反应过来后随即点头。 27 翌日,沈初微把车送去 4S 店,工作人员说最近维修的车辆比较多,需要三到五天才能完成漆面修复,届时会电话提前通知她取车。 她从 4S 店出来后就转头坐地铁前往医院,她挂了下午两点半的号拔牙,在那之前先在医院附近的烤肉店享用了一顿“最后的午餐”。 沈初微右下这颗全埋伏阻生智齿已经拖了很长时间了,前段时间洗牙拍片子医生说已经开始侵蚀旁边大牙,让她赶快处理,否则到时候两颗牙齿都不保。 因为实在不能再拖下去,沈初微终于鼓起勇气挂了颌面外科主任的号,决心要处理掉这颗智齿。 看过 CT 后医生告诉她,这颗智齿不止是全埋在牙龈里,它还扎在了面部神经上,拔牙过后有可能会出现面部麻木的情况,但概率极小,他对这类手术比较有把握。 沈初微颤巍巍地签下了手术同意书,手机缴费后医生先给她打了麻药,同时让她含几分钟漱口水等待麻药生效。 手机这时候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她瞥了一眼,发现是薄锦言。 麻药已经逐渐生效,沈初微半边面部都渐渐失去知觉,连动动嘴唇都费劲,嘴里的漱口水好像也有些含不住,更别提接电话了。 于是她直接挂断了薄锦言的电话,给他发消息:“在医院,晚点回复你。” 医生让沈初微躺到治疗椅上,吐掉漱口水后检查了麻药的效果,随即告诉她已经完全麻痹,可以开始手术了。 沈初微闻言更是怂得眼睛都不敢睁开,生怕看见后面分割牙齿时飞溅的唾沫和血液。 然而她放在旁边的手机却不依不饶地在响,治疗室内的三个人都深受其困扰。因为已经做过术前的消毒工作,助理高声喊来了外面的同事,让她帮忙挂一下电话。 沈初微不知道那个同事到底是接了还是挂了,反正世界终于归于寂静,她的耳边只余下器各种械的操作声音,明明声音不大却震耳欲聋,激得她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终于顺利结束,医生还让她看了拔下来的已经切成两半的牙齿。 助理给了她一个冰袋并交代了注意事项,让她到外面一边咬紧嘴里缝合处的纱布一边拿冰袋敷脸,半小时后再进来让医生查看出血状况。 沈初微敷着冰袋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点开通话记录发现薄锦言的电话竟然是被接通的。 但此刻她也没有心情去管,正忙着小口吞咽着嘴里的血水,感觉到一阵难言的恶心。又想到按照助理刚刚的说法,她今晚回去估计只能吃点流食和冰淇淋,心情一度哀怨,咬着嘴里的纱布却连叹气都叹不了。 很快半小时就过去了,医生检查后说伤口止血状况尚可,让她取完药就可以回去了。 于是她拎着包准备下楼去药房取药,却在电梯口碰到了刚好上来的薄锦言。 “你怎么在这里?”沈初微敷着冰袋,口齿不清地问他。 薄锦言却听懂了她的话,接过她手里的包包和她解释:“刚刚不知道是护士还是什么的接的电话,我问了地址就过来了。” “不用你管。”可惜由于口齿不清,她这话一点气势也没有。 薄锦言却好像能透过她这副羸弱的样子,想象出她脸肿得和蜜蜂狗似的场景,忍不住幸灾乐祸:“好好敷脸吧你,小心周一见不了人。” 沈初微没忍住白他一眼,手里的冰袋却不自觉贴脸贴得更近了。 拿过药以后,薄锦言把她的药塞进包里,转头问她:“开车了吗?” 沈初微知道这人的执拗,加上嘴里确实不太舒服就没和他掰扯,诚实地摇头。 谁知道薄锦言不按套路出牌,闻言面露尴尬:“我以为你开车了,想顺势说帮你开车...加上我着急就没等司机,打车来的。” 沈初微不知道是该夸他心机深,还是说他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伸手准备夺过包包自己回去,却被薄锦言一把躲开,把包包举得高高的让她够不着。 他朝她赔笑脸:“我立马打车,送你到家门口我就走。”说完他又努嘴,示意她看她现在这个样子,“你看你现在说话也不方便呀,和滴滴司机沟通你在哪都说不清楚。” 沈初微心力交瘁,勉强同意了,用眼神示意他快点打车。 不得不说,薄锦言这时候还是会看人眼色的,知道沈初微烦他,就直接拎着她的包坐副驾驶了。上车前她试图拿回她的包,都被他防贼一样躲开了,不断和她强调包包太重了,让他来拎。 薄锦言的紧张和小心翼翼太明显了,沈初微想假装不知道他怕她跑了都难。 她感觉张嘴还是有点困难,也没说话,上车后就坐在后座看窗外的风景发呆。 薄锦言借着车内镜,时不时地瞥她一眼,在心底盘算一会厚着脸皮跟她上楼的可能性。 司机大哥是个热情的人,察言观色了一会误以为是两口子吵架,于是开始和起稀泥来:“过日子磕磕绊绊的很正常,你们小年轻一人各退一步,就能好好把日子过下去。” 见俩人都没搭理他,他也不气馁,仍然继续传播他的个人经验:“我年轻那会儿也这样,和我家那口子三天两头地拌嘴...” 薄锦言平日里用的司机可嘴没有这么碎过,他面上勉强维持的礼貌快支撑不下去了。 “师傅,开点窗吧,有点闷。”薄锦言开始转移话题,明明开窗的按钮就在手边,他楞是装作没看见。 “哦哦。”然而薄锦言低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