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说一个字,文霓裳的脸就绷紧几分。 说到后面,她的话越来越低。 ——我希望你能幸福,哪怕这幸福和她无关。 而男人也没给她说完的机会,话到一半就折身离开。 看着他冲进雨幕的怒色背影,无力感在心间荡开。 骆行舟疲惫回到房间,拉开抽屉,小心翼翼拿出里面的勋章。 这是文霓裳第一次获得军功得到的荣耀,她想要,他便给了,还说:“只要哥哥有的,都可以给你。” 一次次纵容,她不知道感情什么时候变了质。 眼泪滴答滴答落下,她许愿般握紧勋章—— “……哥,我想要你的爱情。” 夜风吹到桌边,话没出门就被吹散,就像她注定得不到想要的爱情。 接下来一周,骆行舟忙到每天都谁在医院宿舍。 可没想到,竟然还能听到文霓裳的消息。 午休,几个护士的话飘进了耳朵里。 “也不知道特战营要执行什么重大任务,听说陆营长往死里训练手底下的兵,这一周来医院看伤的战士都多了两倍。” “陆营长受伤最重,倒没瞧他来过医院,身体还真是能扛。” 听着这些话,骆行舟起身坐了起来,心头不受控涌上担忧。 下班后,她终于回了趟家属院。 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沙发上放着件肩膀带血的作训服。 但文霓裳不在家。 看着衣服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她神色微沉。 都这样了也不肯去医院,他当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吗? 来不及多想,她背起医疗箱就冲去了训练场。 阴云下,场上训练的战士们满头大汗喊着口令。 很快,她就看见一身作训服,面容冷毅的文霓裳站在不远处,严肃冷冽喊话:“这次是真手雷,谁若是疏忽,你们的遗书就用得上了!” 骆行舟脚步微顿,目光落在他渗出血的肩膀。 浸透作训服的血已经成了暗红色,看得出已经裂开好些时候了。 她拧起眉,赶忙小跑着过去。 这时,一个新兵踉跄了一步,脱手的手雷直接朝她飞去! 混乱中,有人惊喊:“危险!” 骆行舟吓了一跳,只见一颗手雷‘咚’的砸在了面前。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过来,重重将她扑倒按在身下。 “嘣——!” 巨大的爆炸如雷炸响! 第5章 骆行舟视线被军绿色的作训服遮住,耳朵也因为爆炸而有几秒的失聪。 好一会儿,沉重的呼吸声才拉回她僵住的心神。 抬眼望去,只看见文霓裳一双泛红又满是惊怒的眸子。 “陆营长!嫂子!” 战士们急忙跑过来,把两人扶起来。 站稳后,骆行舟才发现文霓裳额角被磕出了血,她心一紧,忙从医疗箱里拿出棉花和酒精要去帮他处理。 可文霓裳猛地挥开她的手,沙哑着声音怒吼:“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男人从没有过的盛怒震得骆行舟浑身一颤,连天天被训的战士们也被吓得不敢说话。 被当众这么不顾情面的教训,她不由委屈抓紧酒精棉花:“我只是担心你……” “不管什么原因,训练期间乱闯等同于犯罪!” 说完,男人骂完就起身离开。 骆行舟咬紧唇,才忍住差点涌出的泪。 垂眸,将药和纱布塞给身边的战士:“麻烦你们帮营长处理。” 说完,顶着战士们异样的目光,匆匆离开。 憋了一肚子的难过,骆行舟回到医院。 还没缓和好,手底下的病人病情突然恶化,她只能打起精神进了手术室。 折腾了一整夜,等病人情况稳定后,天已经亮了。 骆行舟满身疲惫,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办公室。 走上楼梯,忽得眼前一黑,她身形一晃,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 她心头一惊,不料,疼痛来没却率先倒进一个温热的胸膛。 “蓁蓁。” 温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愣愣抬头,对上一双浅棕色的眼睛。 宋宁墨——她的大学师兄。 骆行舟回过神,想起上辈子在这个时间段,他确实从首都被调到这儿当科室主任。 “师兄,谢谢了。” 她站稳身体,拉开两人的距离,有些不自在地打招呼:“好久不见。” 对方打量着她,清俊的脸上满是关切:“一别两年,你瘦多了。” 骆行舟摸着脸:“也还好,可能最近工作有些忙……” 说话间,汗水顺着她苍白的脸滑落。 宋宁墨皱起眉,从口袋拿出手帕:“听护士说你连值了好几天的班,昨天又做了一夜的手术……” 他伸出去的手犹豫了瞬,还是上前了一步替她擦掉了汗:“别把身体熬坏了,回去休息吧。” 温和的动作让骆行舟有瞬间的失神,恍惚中,面前的男人好像变成了文霓裳。 从前文霓裳也是这样关心她。 会摸着她的头,温柔的笑说:“你只需要照顾好自己,其他的事不用担心,犯错也没关系,都有哥哥在。” 是她亲手斩断了曾经的温暖…… 捕捉到骆行舟眼底的恍惚,宋宁墨收起帕子,不放心过去扶着人:“正好现在没什么事,我送你回家。” 骆行舟回过神,已经被牵住手,她刚要拒绝,身后忽得伸来一只铁臂,用力一捞,接着,她砸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文霓裳清冷的声音乍响:“我的家人,用不着别人送。” 第6章 重生以来,这还是骆行舟第一次被文霓裳抱住。 她整个人有些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拉到无人的走廊。 没等她开口,对方沙哑的质问像是从寒窟里传出:“你突然提离婚,是不是因为宋宁墨?” 短短一句,刺的骆行舟无法呼吸。 他怎么能倒打一耙? 明明自己是成全他,明明是他不乐意结婚,上辈子还为了沈梦妍跟她离婚…… 她酸着眼凝着面前的男人:“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当做了耳边风?” 四目相对,文霓裳气息渐沉。 男人眼眸的幽深,闪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而高大的身躯一步步逼近,更让她无所适从:“少转移话题,你已经结婚了,还在公共场合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不怕被人说闲话?” 话落,骆行舟整个人被禁锢在男人和墙之间。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她几乎能感受到他温柔的呼吸。 脑海一阵空白,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几句议论—— “哎,走廊那不是陆营长和顾医生吗?两兄妹干啥呢?” “你还不知道?他俩都结婚三个月了,早不是兄妹了,可就算是夫妻,在公共场合调情,也太不注意形象了。” “人家能顶着兄妹的名头结婚,还在乎这点,陆营长也是胆大,娶了自己的妹妹也不怕被人投诉作风问题,被赶出军营!” 越听,骆行舟脸色越苍白。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蓦地推开男人跑开。 “嘭!” 跑进休息室,关上门后,她就脱力滑倒在地。 关于流言,她上辈子听得更多,更刻薄。 曾经她不在意,她一直以为,上级能批下结婚报告,他们一定会幸福。 可如今…… 连日的疲惫终于让骆行舟病倒了,恰好下午特战营的战士们来体检,她只能强撑着去给他们做检查。 医院挤满了军装士兵,骆行舟却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文霓裳。 视线相撞,想到两人之前的不欢而散,她逼着自己移开了眼,继续工作。 喉咙的痛痒让骆行舟咳嗽越来越频繁,脸色也开始难看。 同事看不下去,劝她:“顾医生,你都赶感冒发烧了,别硬撑,赶紧去休息吧。” 骆行舟戴上听诊器摇摇头:“不用……” 话还没说完,一抹军绿色的身影突然就跨到了跟前。 众目睽睽下,文霓裳利落抱起她,步伐稳健地往病房走。 骆行舟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又气又羞低喊:“放我下去!” 文霓裳双手如钳子般,牢牢掌控住她的身体,下颚线轻动:“一个生病的医生,怎么有精力对待对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