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面清点清楚,免得回头有人说咱们女郎占了陆家便宜。” 旁边立时就有人道:“是。” 杭厉见小姑娘松了口气,那被绞的皱巴巴的衣角也被松开,他说:“我要进去回禀女郎,小娘子可要一起进去?” 云茹连忙摇头,裴督主和顾家那位家主都跟阿姊在一起,她虽然想见阿姊,可是不能去抢阿姊注目,也要跟阿姊亲近的人避嫌才行。 “我有些困了,先回去休息,待会儿再去见阿姊。” 小姑娘说完后,也不等杭厉回话就提着裙摆就小跑着离开。 杭厉皱眉看了看日头正盛的天:这个点,困了? “统领,陆家还去吗?” “去!” 杭厉收回有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朝着一旁道:“去多找几个人,锣鼓弄多些,定要叫满京城都知道咱们女郎跟陆家两清。” 棠府的人都是裴延那边派来的,知晓督主对女郎的在意,况且云溯微待他们极好,温柔大方,从不为难。 那陆家做的事情恶心人,陆执年更不是个好东西,知道要去陆家“找事”,一群人踊跃报名,等到了最后十余人提着小小的箱子,敲锣打鼓送去了陆家。 于是那头陆执年满是狼狈的刚乘车回府不久,换掉了被扯烂的衣裳,尚还没想好该怎么去见陆崇远和陆老夫人他们,就听到外间一阵锣鼓喧天。 不等他命人去询问,门房那头的人就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满脸古怪地进来传话说积云巷棠府的人抬了个箱子送过来,指名点姓要他接收。 “那些人说,那箱子是云小娘子命他们送来的,说是让郎君记得三日之期,外头现在围了好些人,那些人敲锣打鼓吵得厉害,拿着两卷单子说是要郎君亲自去接。” 陆执年眼前一黑。 “郎君!!” 松墨吓得上前扶着他,就感觉到入手一片冰凉。 陆执年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就只觉得喉间满是血腥,脑中晕眩着时咬牙切齿。 “云!棠!宁!!” 她好的很!! …… “哈哈哈哈,厉害,厉害!” 顾鹤莲亲眼瞧着被云溯微扔出去的陆家小子,想着今日之后那陆家名声扫地的样子,几乎不用想都知道那箱子被人抬走送去陆家之后会有多热闹。 先前因着铖王妃生出的恼怒散了个干净,顾鹤莲满是稀奇地上前瞧着云溯微:“你这小丫头打哪儿学来的这些本事,倒是跟你外祖父他们完全不同。” 荣太傅是个正经性子,心怀大义,眼里容不下沙子。 荣大娘子温柔娴静,荣玥则是个暴脾气冲动单纯。 云溯微明明年岁还小,长着一张看上去就好欺负的脸,可刚才教训陆执年那手段却是刀刀见血,生生将那陆家三郎脸皮子剥了下来,剐的他颜面名声全无。 这般瞧着阴损的手段全然不像是荣家人会的。 “还有你那个妹妹。”顾鹤莲说道,“先前听闻她处境知她是个温软怯弱胆小至极的,没想还是只长了爪牙的兔子。”挠起人来,比云溯微还狠。 溯微也是惊讶云茹会出主意,虽然意外云茹所说,可知道她是想替自己出气,心里还是忍不住高兴。 至于她自己…… 云溯微抿抿唇觑了眼不远处崖岸肃冷的裴延,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只是下意识地去想要是阿兄遇到了这种事情会怎么去做。 先前阿兄教过她,与人对敌得摸清楚彼此长短,想要对付陆执年这种好颜面又在意名声的世家子,就得捏着他软肋下手。 陆家最大的软肋就是世家颜面,陆执年亦是。 裴延似是看出小姑娘眼底惴惴,温声夸道:“做的不错。” 云溯微瞬间露出梨涡来。 裴延又话音一转:“只是下次别扒衣裳,脏眼。” 云溯微脸上囧住。 一旁顾鹤莲哈哈大笑了起来。 裴延瞧见小姑娘脸红,倒也没再多说,只招手让人到了跟前。 见溯微有些疑惑地仰头看着他,他从怀中取出一瓶伤药来,将其握在手里说道:“手不疼吗?” 云溯微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扯到了伤口,陆执年在时,她满腹心神都是想着该怎么对付他,如今人走了,裴延一提,她才冷不丁地察觉到痛来,瞧着手指上的伤口直吸气。 “伸手。”裴延说道。 云溯微呐呐抬手:“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刚才没留意……” 原以为裴延会像是上次云老夫人伤她时那般动气训她,谁知道身前人只是隔着衣袖捉着她的手温声说道:“伤口还好,只是结痂的地方有些裂了,上些药止了血就行。” “阿兄?”溯微怔怔。 裴延见她水眸迷茫,揭开伤药倒在她手指上:“看我做什么?” “我以为……” “以为我会训你?” 裴延见云溯微张了张嘴,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扬唇说道: “陆家跟云家不同,他们身后还有皇后,又与世家、皇室牵扯,想与陆家退婚又能全身而退,激怒陆执年势在必行,虽然他不值得,可是与他和陆家名声尽毁比起来,你流的这点血倒也不算是完全吃亏。” 今日之后,那陆执年多年经营的好名声毁个干净,陆家也背上强占孤女家业恶名。 他们若是不能在三日内将那单子上的东西一件不少还回积云巷,那世家的颜面定然会丢到全城皆知。 裴延垂头瞧着她伤口:“况且这次比起上一次进步了许多,知道让人守在一旁,见势不对就将人撵出去,下次再接再厉,争取让旁人流血,自个儿不受疼。” 云溯微万没想到裴延居然会夸她,她先是神色呆滞,随即便是无语:“阿兄,哪有你这样教我的?” 不教训她肆意妄为,反而让她再接再厉。 她要是个嚣张跋扈的,还不得被他纵的无法无天? 顾鹤莲瞧着裴延黑眸轻垂,仔细替身前小女娘敷着伤药,听到她嗔怪言语时嘴角扬起,暖化了一身凛厉,而云溯微望着身前之人时满是嗔怪却笑弯了眉眼。 顾鹤莲原本笑着的脸上突然就微凝了起来,目光锐利了些:“小海棠,你跟裴督主关系倒好。” 云溯微笑着回了句:“他是我阿兄。” 顾鹤莲看向裴延,阿兄? 他可知道这裴延从来不是个好相与的主,身为权倾朝野手段狠辣的宦官,他怎么会莫名其妙真对一个无甚交集的小女娘这般好? “裴督主怎会认溯微当义妹?” “投缘。” 裴延冷淡回了一句,似乎看出他眼底那丝疑惑,只将溯微手指上了药,拿着锦帕包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等将药瓶重新收回了袖中之后,他才扭头看向顾鹤莲:“棠府地小,铖王妃需要静养,顾家主还不走?” 顾鹤莲瞬间被捅了心窝子,想起有了身孕刚跟他大吵一架的铖王妃,直接就瞪着裴延说道:“这是小海棠的宅子,她都没赶我走,裴督主是不是太多事了?” 裴延淡声道:“我是溯微的兄长。” 顾鹤莲:“……” 裴延:“长兄如父,顾家主呢?” 顾鹤莲气得怒视着裴延,对上他凉飕飕的目光,还有一旁有些茫然的云溯微,破罐子破摔地道:“那我还是小海棠的舅父!” “原来顾家主是铖王妃兄长?” 顾鹤莲:“……” 裴延说起话来能噎死个人:“只是铖王妃好像不怎么喜欢你这位兄长,她如今有孕在身,你留在棠府怕是会影响她养胎。” “要不然顾家主还是先走,反正顾家家大业大,你不愁无处栖身。” 顾鹤莲:“……” 心脏被扎成了窟窿眼。 顾鹤莲怒视着裴延时恨不得能直接弄死他。 个狗贼!! 先前要他当刀时恨不能将他拴在棠府,如今事成就过河拆桥,翻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