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闭眼整理了胸腔中窜动的情绪,再度睁开,已经恢复平静。 桌上没人注意到沃尔森。 所有的视线聚焦在赛安的脸庞上,此刻赛安宛如战场上挥剑的骑士,面对敌方的挑衅,如果不应战传出来难免受人耻笑,遑论对方还是连赌场都没进过的新手。 相比他这个浸淫在赌场里长大的人来说,他的赢面,确实大。 何况,本来他要求柯林斯家族的事情并不轻易,付出代价也在计算中,倘若赢了这场赌局,他就能翻身拿到主动权。 这场赌局,他赢了,血赚;若是输,也不会太亏。 赛安定神。 他低眸,看了一眼手里的牌。 将面前筹码往前一推,声线笃定,“我也全部下注。” 其余三人跟着下注。 “开牌前,提前说一声,刚才加注的筹码仅限我们俩之间,和他们三个,没关系。” “OK。” 下注完。 助理将公共区域那五张底牌一一翻开。 这种赌法其实很简单,公共区域的五张底牌再加上自己手中的两张底牌,任选五张,凑成最大的成牌,玩家各自比大小。 大小顺序也很简单。 同花色顺子最大,其次就是四张一模一样点数的牌,再往后就是三张同一点数的牌,加一对其他点数的牌,五张同一花色,但点数不同牌、和五张不论花色的顺连牌。 由诺兰开始,顺时针方向,依次摊开底牌,比大小。 诺兰手气不佳,没成牌型,霍华德和沃尔森稍稍好一点,一个手里同花色,一个勉强凑了三个同样点数的牌。 他们的牌不够看,必输无疑。 三人翻完,按照顺序,该轮到赛安开牌,最后才是沈星清。 沈星清视线落在赛安的脸上,她捕捉到赛安勾了勾唇角,露出自信微笑的画面。 果然。 赛安顶着压力,以势在必得的气势,将手中两张牌同时翻开,微微用力,以清脆的响声,拍在桌面上。 四张点数一样大的牌。 而且还是最大的A。 很大的牌了。 对比前三个,可以说是完全碾压。 那也就是说,沈星清想赢,有且仅有一种成牌,才能够赢过赛安—— 必须是同花色的顺子。 一二三.出价 在沈星清眸光的注视下,赛安往座椅上一靠,双手交叠环绕在胸前,他已经是胜券在握,眉目间尽是庆祝即将到来胜利的喜悦。 沈星清手随意撑着下颌,依旧是风轻云淡中糅合着点慵懒的表情。 她甚至都没看自己手里的底牌。 只是淡淡启唇:“我还没开牌,现在得意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赛安嘴角垂了垂,做了个“请”的手势,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傲慢的请君入瓮之感。 沈星清敛眸。 她就喜欢赛安这种自信,且蠢而不自知的模样。 长睫耷拉下来,轻掩住眼眸,看不清眼底最深的情绪。 她指腹隔着丝绒手套压在光滑的牌面上,很缓慢地往上移动,时间像被无限拉长,众人皆在缓缓流逝的分秒中屏住呼吸,不由得翘首期待开牌的那一瞬。 终于,沈星清指尖挑起扑克牌的一角,用其他手指抓住,在掌心灵巧一翻,将牌压在桌面上,手往后一移—— 画有花色的牌面得以面众。 和公共牌组起来,正好可以组成一串同花顺,结局鹿死谁手,就在于最后一张牌面的花色。 赛安没想到沈星清运气会这么好,呼吸都滞了一瞬,那股轻狂的劲也在看到这张牌面后消失殆尽。 毕竟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赛安越是紧张,反而衬得沈星清越轻松,她仿佛根本不在意,如法炮制,将另一张牌翻开。 五张同花色。 顺子。 一切,尘埃落定。 通杀。 她是毫无疑问的最后赢家。 赛安愣了一瞬,旋即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弯,居高临下地瞪着眼眸,张着嘴,不敢置信,也怕没看清楚,来来回回,将沈星清面前那两张堪称奇迹的牌看了好几次。 “这……” 沈星清扬唇笑,得意又自负地开口,“哎呀,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啊。” 一瞬间。 巨大的挫败感从天灵盖涌进脑海,犹如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兜头浇下,淋遍全身,每个毛孔都泛着无边的寒意。 “没关系,既然上了赌桌,就有输有赢嘛。要我说,坦格利安先生,你有时间真该去学学我们华国的国粹之一麻将,一般打麻将,大家都不喜欢和新手打的,因为新手运气好。” 她不就是个“好运气”的新手? 沈星清看似安慰,实则火上浇油。 赛安坐在桌前。 神思有一瞬间的空白。 从赢家成了输家,这种感觉,和从天堂掉下地狱没什么两样,他本来以为可以借着赌局翻身,但是现在却再度品尝跌入泥泞受人摆布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但也没办法,谁叫他太过自负,忘记赌桌上,靠的从来就不是经验,而是幸运之神降临在谁头顶。 又或者说…… 谁出千的技术更高一筹? 这时候,沈星清身后一直观察局势,沉默寡言的墨溪琛冷冷凝着赛安的脸庞,薄唇微动,发话了:“愿赌服输。” “……” “赛安,输就是输了,你不会以为之前的赌注就这样算了吧?” 不可能的。 赛安舔舔唇,而后咽了咽口水,有冷汗从后颈密密麻麻泛起,起了层鸡皮疙瘩,“我知道。” “很好。” 沈星清微微颔首,手从桌上移到桌下,摁住墨溪琛的手腕,示意他放开自己的腰身,墨溪琛轻轻捏了一把她腰间软肉,被她娇气地瞪了一眼,乖乖松开双手,只是在见她要起身的时候,从后面扶了她一把。 沈星清手掌划过椭圆赌桌的边缘,指尖轻点着,朝着赛安所坐的方向走去。 地毯虽然厚重,但仍然不足以吸走全部的脚步声,反而将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沉淀得浓厚而又沉重,宛若闷闷的鼓点,也似雨点敲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在人心间不轻不重地击打着。 一声、一声。 愈发逼近。 像极临刑前,丧钟的倒计时。 直到沈星清走到赛安面前半步距离,最后停住脚步,居高临下,用略显轻蔑的眼神睨着他,自带上位者的气势压迫。 她妖娆的红唇轻启—— “说吧,你来,是想谈什么?” 赛安看看沈星清,又看看墨溪琛,在见到墨溪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