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笙歌艰难咽了咽喉咙,嘴角僵硬的扯出抹笑容:“外婆,我可能……要离婚了。” “我……又没有家了。” 外婆看着她强撑的笑脸,心疼的将人抱进了怀里。 “离就离吧。傻孩子,只要外婆在,你就一直有家。” 老人拍着黎笙歌的背,动作又轻又柔,藏着无尽的疼惜。 外婆的关心和怀抱的温度慢慢暖进她冰冷的心脏。 黎笙歌一直强忍着从没流下的泪在这一刻,再也绷不住。 她紧紧的抱住外婆,像小时候受了欺负寻求庇护那样,靠在外婆怀里无声痛哭。 “他明明说过会永远爱我的,为什么转眼就变了……不是说真心换真心吗?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 黎笙歌抽噎着哭诉自己经受的那些委屈与不公。 老人听后,轻轻叹息:“歌歌,没有谁会永远爱一个人。” …… 祖孙两久违的依偎,像黎笙歌小时候一样。 不知何时,她靠在外婆怀里沉沉睡去。 等第二天黎笙歌醒来时,狭小的房间里只剩下自己。 她坐起身来,就看见老人留在床头的字条:“外婆有事出去一趟,桌上有早餐,歌歌要记得吃。” 黎笙歌收起字条,走到客厅就看到餐桌上摆着的油煎包和豆浆。 那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早餐,但因为要四处飞行,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了。 她走过去,一口一口的吃着,一直哽在心里的那口气好像慢慢消解。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霍牧辞,黎笙歌本来不想接,可犹豫了一会,还是想要体面的结束。 她接起电话,就听霍牧辞低沉的声音传来jsg:“来一趟人民医院,你外婆心脏病犯了!” 第9章 黎笙歌心头猛跳,脸色惨白。 外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为什么是霍牧辞打来的电话通知她? 黎笙歌一赶到人民医院,就看到站在急救室外的霍牧辞。 她慌忙抓住霍牧辞与的手臂,急声问:“我外婆……” 男人直接打断她的话,话里话外都是指责:“你到底跟你外婆说了什么,一大把年纪了,大清早就到我家来找茬。” 黎笙歌呼吸一窒,心脏差点痛到无法呼吸。 她恍然想起外婆留下的字条上说的有事。 她这是知道自己在霍家受了委屈,为了替她讨回公道才会去…… 霍牧辞见黎笙歌不说话,抓住她的手腕咄咄逼人:“你知不知道她差点把我爸妈气昏?” “可现在躺在里面生死攸关的是我外婆——!”黎笙歌嘶哑着高声提醒。 手术室上亮起的红灯,映红了她的眼:“霍牧辞,我不求你爱我,但你能不能对我外婆的生命保有一点点的尊重。” 男人呼吸微滞,手上的力道微松:“……是她自己要找到我家来。” 这话宛如重锤狠狠砸在黎笙歌心上。 她懂了霍牧辞的言外之意,说她外婆没事找事,自作自受。 “难道不是你背叛我们的婚姻在先?”黎笙歌目光里满是悲凉。 霍牧辞顿时定在原地,想要回怼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8 走廊安静下来,只有呼啸的空调冷气。 寂静中,黎笙歌靠着墙撑着颤抖的身子站稳,心里被后悔吞没。 要是她昨天没去找外婆就好了,老人就不会躺进急救室,生死一线。 父母早亡后,是外婆含辛茹苦的将她抚养长大。 为了给她凑学费,老人四处给人打零工,年近六十五了还在给别人串珠子为她攒嫁妆。 可自从她和霍牧辞在一起后,就渐渐忽略了外婆,甚至她去看霍父霍母的次数,都比看去外婆多,自己甚至都还没来的及孝顺她…… 悔恨和痛苦像把钝刀割在心头上,反复嗟磨。 黎笙歌闭上发红的眼眶,在心里不停祈求,愿上天保佑外婆平安无事。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倏然熄灭。 医生从里走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黎笙歌慌忙跑到他面前:“我是,我外婆她……” “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送来的时间太晚,错过了最佳抢救时机,节哀。” 医生的话像是审判的利剑,狠狠劈下 黎笙歌的心瞬间被撕裂,铺天盖地的绝望将她淹没。 这时,急救室的门再次打开,身盖白布的老人被推了出来。 黎笙歌冲上前,颤抖的手抚摸着外婆花白的发,却怎么都落不下去,最后只能死死的攥住推车。 “外婆,别睡了,歌歌来接你了。” 然而,床上的人毫无反应。 泪水从眼眶砸落下来,黎笙歌泣不成声:“您昨天还说会一直……一直陪着我,您怎么能骗歌歌呢?外婆,你醒过来好不好,你再看看我啊……” 一旁,护士也有些为难:“黎小姐,现在要快点送去停尸房。” 闻言,黎笙歌死死抓住病床,像溺水者紧握最后一根稻草般声嘶力竭:“不要!我外婆还没死,你们救救她!我求求你们了,你们再试试!” 她哭的撕心裂肺,就连霍牧辞也忍不住动容。 但只一瞬,他就抱住黎笙歌,一根一根掰开她拉着病床的手。 眼看着外婆被护士带走,黎笙歌发白的手不停拍打霍牧辞,挣扎着想要逃离桎梏:“外婆!外婆!你别丢下歌歌啊——!” “你清醒点!她已经死了!” 男人冷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如同一记钟声狠狠震碎了她虚妄的梦。 随着电梯门缓缓关上,带走了外婆的最后一点气息。 黎笙歌脱力的瘫坐在地,安安静静,像是一潭死水。 见她这样,霍牧辞心里升起些异样,缓和了语气安慰:“人死不能复生,你外婆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闻言,黎笙歌缓缓抬起头看他:“霍牧辞,可不可以换我死?” 第10章 霍牧辞心里没来由的被针扎了一下,想说些什么。 可黎笙歌已经起身,一步一步蹒跚走远。 之后几天,黎笙歌跟主任请了长假,为外婆操办后事。 入土那天,霍牧辞前来吊唁。 他将花放在墓碑前:“节哀。” 黎笙歌微微颔首,看他的黑眸如同一滩死水,毫无波澜。 短短几天不见,她瘦了很多,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一点儿精气神。 霍牧辞皱了皱眉:“你……还是要照顾好自己。” 黎笙歌没应声,很久才开口说话:“医生说,外婆做手术的时候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我是不是很不孝?连让她安心的走都做不到。” 霍牧辞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样的她,被迫沉默。 黎笙歌也不在意:“走吧,去办离婚手续。” 说完,便转身走远。 霍牧辞站在原地,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很久,才迈开步子跟上。 七年的感情,结束却只要二十分钟。 走出民政局时,霍牧辞拿着还烫手的离婚证,目光落在身前的黎笙歌身上。 她什么都没要,就连之前的那套房子也记在了他的名下,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男人心里生出一股烦躁,伸手抓住她手腕。 “你没什么话想跟我说?” 黎笙歌想了很久,抽回手将那枚找了整晚的婚戒放在他掌心。 “还你,我们……两清了。” 戒指冰凉,霍牧辞心头像被蜜蜂蛰了下般,又痒又疼:“你的东西什么时候搬走?” “丢了吧。” 黎笙歌留下这句话,挺直了背离开,留霍牧辞一个人在风中停驻。 …… 和霍牧辞分开后,她回了华翼,跟主任提了离职。 上司还想劝,但黎笙歌已经做下了决定:“谢谢您这些年的照料,我已经考虑好了。” 她其实也舍不得华翼,可离开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主任叹了口气:“最近霍牧辞那小子也请假了,现在到处都调不到机长,这样,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再飞一趟华翼1152行不行?”3 这话一出,黎笙歌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 她想,这一次飞行就当是和华翼1152的告别。 飞行任务安排在一天后,依旧是帝都飞东京。 去航一切顺利。 可回程时,一阵强大的湍流裹住了华翼1152,飞机立即颠簸起来。 机舱内人心惶惶,尖叫声不绝于耳。 驾驶舱内,黎笙歌死死拉住操纵杆,用力稳住即将失控的飞机,迫降在临近机场。 飞机一落地,乘务组立即安排所有乘客撤离。 目测所有人都上了逃生气垫后,黎笙歌命令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