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左冥呵呵一笑，“自古就有兵不厌诈一说，更何况谁说女子不能上战场？莫不是你看你的两位妃子都在我身侧，方才恼怒？”

他讲话实在难听，饶是左恒也皱了眉头。

南珩知道左冥是在故意激他，好等会儿开战之时让他功行无法，方寸大乱，那样就多了几分胜算。

他心知不能着了他的道，只想着等下若真碰到了她再见机行事。

正在他思索之际，左冥腾空跃起，铠甲在太阳照耀一下更显得耀眼，一道黑光自他手中而出，险些击中他的心脏。

南珩不甘示弱，从马上跃起，幻化出锁坤剑。

一时之间，刀与刃的相接，擦出刺目的火白；法与术的相遇，碰撞出异样灵色。

开战了！

底下的将士们见状，皆挥舞着兵器，都向着敌军使出浑身解数，短兵相接，势要分出个死活。

不过顷刻，血和硝烟气息交杂在一起，让人闻了忍不住鼻头一皱。

电光火石，战势激烈。

左冥的剑招虚虚实实，招招毒辣，阴险至极，剑剑刺向他的命门。

南珩到底是老手，狼王在世之时就带他上过战场。他并不惧他的招数，反手格挡，刚柔并济，用手中术法巧妙化解。

左冥虽也经历过战争，但是在南珩面前还是稚嫩了些，气势渐弱，渐渐落入下风。

这一场仗，足足打了三天三夜。

风里卷着黄沙，泥土混着血液，金鼓声渐歇。

将士们横尸于此，面目上全是血污，分不清面容。

左恒心善，一直奉行君子之道，看着这般惨状心下疼痛万分，不由抬头往上看，他二人还在厮杀，只是左冥明显不敌南珩，不再进攻，只是躲闪。

左冥眼看就要输了，心里一横，将远处不动分毫的白灵施法拖了过来，将她当做人肉盾牌。

白灵即使是这般也未动，一言不发。

两人都杀红了眼，没有发现白灵的不对劲。

左冥捏着白灵的脖子，恶狠狠道：“你再动一下，我就掐断她的脖子！”

南珩看着云下狼族战士们，并未收剑。怒道：“你若还是个男人，就放了她！”

左恒冷笑，眼里全是狡诈之意：“成王败寇。我不想输，我一定要坐上妖族第一的宝座，若你要她平安，就放下兵器！”

南珩看到白灵紧闭着的眼，回忆起从前的一幕幕，只觉心中如有数万只手在挠，“你不要忘记左恒也倾慕于白灵，你杀了她，你的亲弟弟不会放过你！”

左冥不管不顾，脸上有汗落下，“这你不必管，你若再不放剑，她必死！”

南珩闭上双眼，感受着风带来的气息，风中血腥之气浓厚，但是他竟然奇异地模糊闻到了一丝那日旋阳殿中白灵做好的饭菜香气。

他心中纠结万分，更是不忍白灵就这么死去，几番挣扎，竟然真的慢慢放下了剑。

同无正在下方战场厮斗，看到南珩这般，大喊一声：“殿下，想想你的族人们啊！”

第四十一章

南珩这才如梦惊醒，缓过神来，趁着左冥不备，手中飞快凝气，再度幻化出剑体，避开白灵，直直刺向左冥。

刚才南珩闻到的香味正是左冥施的迷魂之法，没料到他这么快就能破解，更没想到他剑势如此迅猛，一时躲闪不及，只想找物格挡，下意识用白灵挡在了前面。

“噗嗤”一声，是剑刺入皮肉的声音。南珩那一剑，从白灵的胸口，刺入后背。水蓝色的衣衫染了血，竟然现出些妖异紫色。

左冥霎时就松了手，白灵的身体自空中坠落，宛如断了翅的鸟儿，衣袂飘飘。

“不！”南珩大吼出声，看着那道身影离地面越来越近，但是自己却接不到她，恨不得拿剑断了这双手。

左冥在空中毫不掩饰地猖狂大笑，：“哈哈哈哈，南珩，你不是很在乎她吗？怎么亲手杀了她呢？”

“想要杀我，却没想到杀了自己的爱人，属实可笑。”他捧腹，竟然笑得有眼泪飙出。

也是，他一心想要手刃南珩，没想到南珩失手杀了白灵，白灵一死，南珩必元气大伤，他如何不得意呢？

眼看那道身影就要坠入地面，谁都没想到的是，白灵的身体只离地面几寸之时，忽地变成了一个挥着透明翅膀的小妖精。

南珩猛然一看，竟然是寻魂灯里的寻魂小妖！

寻灯小妖并非凡妖，寻常兵器是杀不了它的，只有毒才能让它死亡，是以它安然无恙地绕着地面飞了一圈，飞向不远处就停了下来。

它停留的地方，站着两个人，正是白灵和左恒。

其实左冥来找白灵的那一天，左恒就在殿外，目睹了所有。

他虽然和左冥甚少接触，但是心里，一直把他当作少年时清朗的哥哥，虽然知道他变了，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威胁白灵。

他威胁她的话他一字不差全听了进去，待左冥走后，他才走了进来，低头不敢看她的眼睛，重重地说了声“对不起”。

白灵知道这不是他的错，又怎会怪他？只道：“你哥哥现在为了狼族第一的位置，已经是无所不用其极了。这本是一场可以避免的战斗，但是现在谁也劝不动他，包括你。”

“若我上了战场，我势必会变成胁迫南珩的武器。我知你不想开战，也知道你不想看着血流成河，更不想看着哥哥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越陷越深。”

左恒知道白灵心细如尘，更没想到她如此通透，心中所想竟然是被她看了个明白。

他知道她说的对，故此和白灵一同联手，让一心报恩的寻魂小妖变作白灵替身，来到战场。

他不敢想象，如果白灵真挨了那一剑，他会作何反应。

左恒飞上天空，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一同长大的哥哥会变得如此丧心病狂！他劝道：“收手吧，哥哥！妖族里，我们几族一向和平无事，他们都无意和你起争斗，你不要再错下去了。”

第四十二章

左冥脸上满是狰狞的笑意，他现在的模样和左恒记忆中的皇子形象大相径庭。

他怒指着左恒，大吼道：“我把你当亲弟弟，你却联合外人来害你的亲哥哥，你对得起父亲临终时在床前说的‘兄友弟恭’四字了吗？”

左恒心中的悔痛已经清楚地浮现在脸上，悲泣道：“哥哥，我是不想看你一错再错，不要为了自己的私欲，而让这么多人的血肉为你铺路！”

“你不要再说了！”左冥抱着脑袋，感觉头痛欲裂。

南珩看着这一切，上一刻恨不得自断双臂，陪着她一块去了，下一刻又看到白灵安然无恙地站在那儿，大喜大悲过后，胸腔里是数不清的轻松畅快。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白灵察觉他的目光，四目相接，他低声道：“你没事就好。”

白灵虽没听清他说什么，但是也看清了了他的唇形，轻轻点了下头。

南珩一记冷光扫向左冥，带着胜者的孤傲：“你也说了，败者为寇。现在你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还不投降？”

左冥置若罔闻，狂笑不止：“你们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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