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说我也算计过他吗? 那我们是不是就扯平了? 他是不是就能放过我,让我回靖西哥的身边去? 我顾不得脖子上的剧痛,爬起来抓他的手。 「我不要你报什么恩,你放了我吧,让我走,你想干什么都行。」 「我也不当你的太太。」 「你把你喜欢的女人重新娶回来。」 「我也不要你的钱,不要你的东西,你就让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可面前这个男人,只是漠然而又平静地望着我。 然后,一根一根掰开了我的手指。 「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他最后看了我一眼,转身就向外走。 「你这样关着我,不让我出去,我会死的。」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 「我不会让你死。」 「更何况,就算你真死了,我也会让你以我太太的身份,风光下葬。」 22 门被重重关上。 我像是一瞬间被人抽走了全部的力气,软软瘫坐在床。 港城落了初雪。 很小很小的雪片,半空就融化了。 我反锁了门,不肯吃东西。 佣人们没有办法,最后只能砸开了房门。 我不想看到别人,只让小苹一个人留下。 她的眼睛哭得红肿,像核桃一样。 我笑她:「你哭什么啊,两天不吃东西,也饿不死人。」 小苹的眼泪却掉得更凶了。 「太太,他们都不让我告诉你,但我不忍心再骗你。」 她从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几张纸。 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 有那个男人和一个很漂亮的穿礼服的女人的合照。 还有很大篇幅的头条报道。 上面加粗的标题写着: 徐家继承人徐靖西与林氏千金林曼君再续前缘,重修旧好…… 小苹哭得哽咽,指着几行字给我看。 「太太,先生是个坏人,他说他和你根本没有走完结婚程序。」 「他还说,只是念着你两年的照顾陪伴之情,不忍让你难过,才没有拒绝你的追求。」 「你们只是口头承诺结为夫妻,交换了对戒而已。」 「你们没有结婚证,没有法律认可的夫妻关系。」 「你至多,只算是他的前任。」 「他现在和这位林小姐订婚了。」 「他说他一直深爱的都是林小姐,当初是因为误会,被有心人算计才不得不分开的。」 「他还说林小姐对他忠贞不渝,以死保住了清白。」 「当初为了反抗林父林母退婚,林小姐被打得遍体鳞伤,头破血流,一只耳朵差点失聪,好在救治及时,才没落下病根。」 「所以他绝不会辜负林小姐的情意,他会风风光光把她娶进门。」 说到最后,小苹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我却渐渐欢喜起来。 他现在娶谁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更何况,我竟然不是真的嫁给他了! 我们之间竟然没有走合法程序。 我根本不是他的太太! 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背叛靖西哥,嫁给旁人? 23 「小苹,这里所有人都管着我,不让我出去。」 「可我真的好想回家。」 「小苹,你能不能帮帮我?」 「太太,我也只是个普通的佣人,我想帮您,可是我也帮不了啊。」 「那我如果生病了,是不是可以去医院?」 「先生早已安排好了医生。」 「那……我如果病的要死了,医生也治不了了呢。」 「太太……」 「小苹,我的头很痛,已经痛了几个月了。」 我恍惚地看着她:「你说,我会不会像电视剧上演的那样,脑子里也长了个瘤呢?」 小苹吓坏了:「太太……」 我却忽然一把推开了她:「你怎么在我房间里?你是谁,出去,出去!」 「太太,我是小苹啊。」 「什么小苹,我不认识你,出去,赶紧出去!」 小苹被我推出房间,站在门外哭了很久。 我不懂她有什么好哭的。 我和她又不认识。 24 那个自称是我先生的男人,还有三天就要从巴黎出差回来。 其实浅水湾宅子里的佣人都知道。 他根本不是出差,是和林曼君订婚去了。 那天深夜,我的头疼得太过厉害。 吃了两次止痛片都没有效果,无法入睡。 我干脆起身去露台上看夜景。 半山的宅子占地大得惊人。 我忽然想起那天那个男人对我说的一句话。 「在浅水湾的宅子里,你永远都是唯一的女主人。」 或许是身体太痛苦。 这一刻我心底竟然松动了一瞬。 如果就这样坦然地接受一切,会不会活得轻松一些。 港城从前是殖民地,很多富豪沿袭旧传统三妻四妾。 算是很寻常的事。 就这样过锦衣玉食的日子,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想着回到靖西哥的身边呢。 他一个双腿再也不能站立的废人。 梁允慈,你何必还念念不忘呢。 25 但是,就是忘不掉啊。 他温柔却又脆弱看着我的那双眼。 他微凉却又修长的手指,与我十指紧扣,一刻不肯松开。 他自己受到冷怠,无动于衷。 却听不得别人羞辱我的只言片语。 他不能站,不能走,却是风雪中不动的山。 那一个一个寂寞的而又无望的长夜。 我们是彼此搀扶着,彼此鼓励着,才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他拿出戒指向我求婚那一天。 恰好是我的生日。 我又哭又笑,又抱怨他:「你就是故意选这一天,为了少送我一份礼物。」 他笑得特别好看,特别开心。 抱了我坐在他膝上。 我怕他腿疼撑不住,想要下来。 但他却抱得更紧,第一次低头吻了我。 「小慈,我只是想要记住,并感谢上天,在这一天让你来到这个世界。」 「在这一天,送给我徐靖西一个妻子。」 26 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哭得整张脸都湿透。 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很久很久,才骤然回过神来。 「喂。」 「梁允慈,是我,林曼君。」 「你……找我?」 我不太明白,她为什么深更半夜给我打电话。 她这时候,不应该由那个男人陪着度蜜月吗? 「我听人说,你现在失忆了。」 「你……不是装的吧。」 「装?」 「如果你不是装的,我想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哦,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因为我们大家都知道,你也知道,只是你现在,忘了。」 林曼君在电话里轻笑了一声。 「梁允慈,你要找的靖西哥,其实一直都在你身边啊。」 「在我身边?」 「对啊,他的腿早就好了,徐家的家业也在逐一接手。」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瘫子,废人了。」 「你的眼光不错,当年找了个潜力股。」 「要不然,你下辈子也没可能住进浅水湾这栋豪宅,被他这样锦衣玉食地豢养着。」 「只是可惜,你是个聋子,长的也一般。」 「娘家呢,又是那样上不得台面目光短浅。」 「所以,你也只能见不得光了。」 「等等。」 我忽然出声打断她:「你刚才说,他的腿……好了?」 「早就好了啊。」 「他又回徐家了吗?」 「当然,属于他的东西,自然都要一一讨回来。」 「那他,已经不住在盈翠半岛了吗?」 「那种破地方,怎么配得上他现在的身份?」 「他早 |